鄭微也隨著魏帝的視線望過去,今夜無月,夜色格外的濃。


    月黑風高殺人夜,她不知為何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詳的感覺。


    很快,她敏感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太靜了,大殿之外一絲聲音也沒有。


    鄭微站起身,警惕的看著外麵。


    魏帝察覺到她的異常,也站起身,詫異道:“來了嗎?”


    “什麽?”鄭微頭也不回的問。


    “你發現了什麽......”魏帝話音未落,阿素焦急的跑了進來,“陛下,大殿下帶兵闖宮了!”


    “朕還真沒高看他!”魏帝冷冷一笑,轉頭看向鄭微,“阿素,你送她回去吧!”


    “不對啊,如果有人闖宮,外麵為何那麽安靜?”


    鄭微沒有立時就走,疑惑的問。


    魏帝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外麵笑了笑。


    鄭微疑惑的走到殿外,外麵黑漆漆的一個人影也沒有,詭異的很!


    她回頭看向魏帝,脫口問:“長盛宮的那些侍從和守衛呢?”


    魏帝笑而不答,把不知何時拿在手裏的秘卷塞進自己手裏,又叮囑她:“丫頭,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然後催促道:“快走吧,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女郎請吧!”阿素低著頭上前催促。


    鄭微收起聖旨隨著阿素往殿外走,出大殿時又回頭看了魏帝一眼,隻見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笑容裏帶著解脫與釋然!


    心裏古怪的感覺越來越盛......


    出了長盛宮,阿素對鄭微深深一禮,“女郎,老奴隻能送到此了,以後三殿下就托您照看了!”


    “大內監,到底......”


    鄭微眉頭緊緊蹙起,想問什麽,卻被大內監眼底的悲愴鎮住了。


    “老奴,要陪陛下走完最後一程!”


    電光火石見,鄭微陡然想到什麽,她用盡全力往回跑,阿素見狀忙追了上去。


    她不知道為何非要跑回去,理智也在告訴自己,她此時應該跑回嘉福殿帶著拓跋宇和洛衍想辦法出宮!


    鄭微剛跑到大殿門口,就被後麵追上來的阿素拉住了,她透過大殿門縫看到了裏麵的情景。


    “父皇,你為何非要逼死母妃?”


    清河王拓跋石手持長刀站在魏帝麵前,眼神痛苦而瘋狂。


    “朕何時要逼死你母妃?”魏帝嘴角掛著冰冷嘲諷的笑容。


    “是您說太子之母必須賜死!您在逼兒臣!”


    清河王說著更近了一步。


    “你可以不要這個皇位,而且朕何時說過要立你為太子?”


    魏帝的聲音很輕很輕,話卻很重很重。


    清河王大受打擊,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又緊緊的逼近魏帝,“不是我?不是我?那是誰?”


    “是誰!”


    清河王怒吼一聲,他突然想到今夜來之前,賀拔經對他說的話,“明日陛下就會處死賀賴貴妃,那時八皇子就沒了母族,還有一個沒有母族的三皇子,他們之前可都是你父皇寵愛的兒子。”


    “父皇,你心裏的太子從來不是我,那是老三還是老八?”


    “老三重病...老八不過六歲,他們誰能令朝臣百官信服?”清河王突然反應過來,“不,老三已經好了?”


    “前些日子宮裏又是道士煉丹,又是滿城尋找名醫的,感情都是迷惑我們的幌子,都是為了給老三治病,如今他大好了,就想來跟我搶了?”


    清河王突然仰天大笑,一改之前的傷心與憤懣,大手一揮,指著大殿外道:“如今宮外都是本王的人,就是父皇你此時傳位給老三,他又能做什麽呢?對了,老三此時也在宮裏,隻要我抓住他,把他...殺了,誰還能同我搶!”


    “你若想要這個位子,那就讓朕看看你身為我拓跋氏子孫的魄力,把朕殺了!”


    魏帝突然朝清河王走了一步,清河王本能的後退一步,手裏的長刀對著魏帝。


    他被魏帝逼得接連後退,耳裏都是魏帝滿是蔑視嘲諷的話,“知道朕為何不選你嗎?你就是賀拔經手裏的一顆棋子,任人擺布沒有主見,你骨子裏的那點傲氣早就在那個銷金窟裏磨沒了。他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


    “若大魏到了你的手裏,那這天下到底是拓跋氏的天下,還是他賀拔經的天下?”


    清河王沒想到魏帝竟然連明月樓底層的秘密都知道,他震驚不已,心神大亂!


    “不,不,我不是賀拔經手裏的棋子,我是大魏未來的王!”


    “那就讓朕看看你的膽魄還在不在,來殺了朕!”


    鄭微站在大殿外眼睜睜的看著清河王舉起長刀對著魏帝刺了過去。


    她忍不住就要闖進去製止,卻被阿素緊緊的攔住。


    “別壞了陛下的計劃!”


    阿素眼含熱淚,把鄭微拖走,“拓跋石馬上就會去找三殿下,你若有心,就幫陛下護好三殿下,讓三殿下帶著紫荊軍奪回大魏宮,完成陛下的遺願!”


    阿素推了鄭微一把,鄭微咬緊嘴唇,轉身往嘉福殿跑。


    她跑到嘉福殿門口時,拓跋宇和洛衍已經被外麵的動靜吵醒,出來查看。


    看到鄭微,他們忙問,“你去哪兒了?外麵出什麽事兒了?”


    這時有小內監跑來,手裏捧著內監的衣裳,急匆匆的道:“殿下開換上衣裳,隨奴婢來!”


    拓跋宇不明就裏,鄭微一把抓過衣裳塞給他,“快穿上,來不及說了,路上再說!”


    “你是誰?誰讓你來的?”鄭微趁機盯著內監警惕的問道。


    “奴婢是大內監派來的,受陛下之命送三殿下出宮!”


    那小內監拿出一塊令牌,拓跋宇一眼看到抓在手裏問,“我父皇呢?他怎麽了?”


    “奴婢不知,奴婢隻是奉命行事。”


    小內監連忙回道,鄭微則垂下眼瞼,不知如何麵對拓跋宇。


    “快走吧,來不及了!”鄭微伸手一把扶住拓跋宇,洛衍架住拓跋宇另一隻胳膊,拉著他跟在小內監身後往城外走。


    “荊兒,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何事?”


    拓跋宇被人拉著掙脫不得,踉踉蹌蹌的跟著他們走,但是他能感覺到宮裏出了大事兒。


    “清河王反了,帶兵攻入皇宮!”


    鄭微低聲道。


    拓跋宇陡然停下腳步,似是在地上生了根,她與洛衍竟拉不動了。


    “我父皇呢,他怎麽樣了?”


    拓跋宇又追問,洛衍眼神一閃,神情莫測。


    照日子算,魏帝必活不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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