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刺殺的人隻是站在那裏看著王後,盡管她言笑晏晏,可是卻讓他遍體生寒。


    “說說吧,你去刺殺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回稟王後,奴才潛入帳篷之後,發現他有暗衛,便與那暗衛廝打了起來,眼瞧著我占不了上風。”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王後的臉色“我便直接將藥粉撒在了那人所在的方向,然後趕緊離開了。”


    王後輕描淡寫地問“怎麽?難道他全程都在床上待著,沒有反抗?”


    “沒有,他一直縮在床的角落裏,用被子裹著自己不停的喊救命。”


    王後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此時聽到他的回答,低低的笑了起來,隨即越笑越大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王後在笑什麽的時候,她忽然扯斷了手中的佛珠,珠子瞬間散落。


    因為串著珠子的繩子是有彈性的,所以珠子直接崩開,周圍離得近的人都被那珠子給打到了。


    所有人都顫顫巍巍的,不敢說一句話,方才那種不敢呼吸的感覺,又席卷全身。


    往後看著散落滿地的珠子,直到所有的珠子都停止了滾動,她才開始說話。


    “蠢貨,都是蠢貨,都是一群蠢貨!!!”


    墨承影身為北漠的戰神,他自己的身手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才派人去暗殺。


    而且已經提前好幾天就打聽好了墨承影所住的帳篷,也給了他藥粉,結果這樣都還能出差錯。


    她雖然沒有跟著他一起去刺殺,但是光憑他說的這幾句話,她就能夠斷定,那刺殺的人哪裏是墨承影。


    縮在床角裹著被子喊救命,那是墨承影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她的手下到底是養了怎樣的一群蠢貨,連人都認不清楚。


    竟然還敢信誓旦旦的回來跟自己說已經刺殺了墨承影。


    但是軍營裏麵怎麽會有裹著被子喊救命的人,就算是個普通將士,應該也不會的吧?


    王後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始問那人的特征。


    當她發現所有的特征都對上了之後,發出了癲狂的笑。


    然後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抬手,房梁上便從隱蔽之處下來了一個人。


    “處理掉,幹淨一點。”


    原本就跪在下麵,看著地上滾到他麵前的珠子的男人,瞬間抖了一下,說的應該不會是自己吧?


    但是恭喜他,答對了。


    就是他。


    那個黑衣人直接將他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了起來,帶了出去。


    他雖然心裏恐懼到了極點,但是也知道自己是掙脫不了也逃脫不掉。


    所以他隻能閉著眼睛等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隻是簡單的痛了一下,便也什麽都不知道了。


    黑衣人確定他不可能在活過來之後便回去複命了。


    “回稟王後,已經處理好了。”


    王後手中正端著下人新倒的茶“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不少。”


    王後隨手將一包東西扔到了他的腳下“你去找到那個被下藥的人,把解藥給他。”


    “記住,悄悄的放進他的飯食裏,或者用任何你能夠想到的,不被他發現的方法。”


    “是,王後,屬下這就去辦。”


    那人拿著藥直接離開。


    王後心裏很是不爽,相當於今天晚上她一損失了派人去刺殺墨承影的時間和藥,還要另派人去送解藥。


    最重要的是她所派去下藥的人,竟然把藥下給了自己人,簡直是蠢的沒邊了。


    損失了這麽多,她必須得再想個辦法才行。


    但是同時,她心裏也很鄙夷。


    身為雲國的太子殿下,竟然在被人刺殺的時候裹著被子喊救命,自己到底是選到了什麽樣的合夥人?


    而且他是不是蠢,墨承影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是他們北漠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是有病嗎?竟然還要住墨承影的帳篷。


    往後越想越生氣,若不是看在那個人的麵子上,這個蠢貨,他是斷斷不要合作的。


    不過那個女人現在也算是命數已到,沒有任何的合作價值了,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一切也都塵埃落定了。


    算是他們母子完成了他們的任務,結束之後,他們也不必再活在這世間了。


    王後看著一直倒在地上的北漠王,心裏又升起一股怒火。


    “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上床去,一會兒若是涼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北漠王立刻連滾帶爬地爬到了床上,用自己的身體暖著被窩。


    但是他很想說,現在是盛夏,被窩一會兒若是太過熱了,該怎麽睡?


    但是他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免得落得跟那個侍衛一樣的下場。


    這個女人有多心狠手辣,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否則當初他的先王後也不會以那種方式死去。


    這女人當初找到他的時候,他原以為是自己的魅力,自己的權勢吸引到了她,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獵物。


    但是事情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他沒有任何的膽量去反抗。


    為了活命,為了保住他北漠王的位置,他隻能一切都順從著這個女人。


    他每日如同一條狗一般跟在她的身邊,任由她打罵羞辱,可是,他卻絲毫不敢反抗。


    這個女人的手段,他根本鬥不過的,所以隻能認命。


    王後又讓人重新洗了腳,才終於有了要睡覺的意思。


    結果沒想到,她剛剛上床,就一把掐住了北漠王的脖子。


    他絲毫不敢反抗,反而露出一個笑容“王後今日想玩些什麽?”


    這個女人在床上的時候簡直變態,而且又喜歡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大多數的時候被逼迫著,總歸是不喜歡的。


    如果他們二人的角色能夠調換一下的話,他相信自己能夠將這女人寵到天上去。


    王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從床邊拿出一條鞭子來。


    房間內很快就響起了不雅的聲音,站在門口的下,人們每個都瑟瑟發抖。


    這聲音每日都有,有時大有時小。


    有時候還會伴隨著慘叫聲和狂笑聲,但是他們作為下人的也隻能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否則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而另一邊,墨承彭自從被人下藥之後,他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乏力,感覺自己的眼皮很沉重。


    而且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溫度好像越來越高,血液裏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渾身上下的亂竄。


    那股力量橫衝直撞,讓他難受不已。


    而它經過的地方,自己也能感受到無盡的疼痛。


    墨承彭渾身都已經被汗濕了,他覺得自己中了很嚴重的毒,已經快要被折磨死了,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他。


    他的心腹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已經去找了好幾次軍醫,可是無人來。


    他中毒之時,已經有軍醫來看過,連是什麽毒都查不出來。


    而後來他去找了好幾次軍醫,外麵的將士們都苦叫連天,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軍醫們忙的團團轉。


    因為墨承彭在將士們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好形象,在軍醫們那裏也是,所以他的心腹去叫了幾次之後,連軍醫都不耐煩了。


    每個人都直言,就算來看了也查不出是什麽毒,一時半會也解不了,所以無人過來。


    墨承彭大叫著讓他去叫墨承影和墨承彬過來,可是心腹在整個軍營裏轉了一圈,根本沒有見到他們任何人的身影。


    先不說墨承影這會兒不在,墨承彬已經被蒙奇帶回帳篷裏休息了,他隻是在外麵找,怎麽可能找得到?


    墨承彭如同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一樣,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在這裏等死。


    可是他不甘心,他可是太子啊。


    他可是整個雲國最尊貴的太子,將來是雲國的皇上,這些人怎麽能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他呢?


    而且他不能殞命在此,他還有他的江山,他還有他的權勢,能力和財富,他努力的想辦法,他要活下去。


    而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黑影忽然閃了進來,直接一掌敲在他心腹的脖頸處。


    那心腹直接應聲倒地,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黑衣人離他越來越近,墨承彭隻覺得自己的母後害死自己了,如果不是她要自己來北漠這破地方,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


    瞧著黑衣人的眼神,他知道這個人若是動起手來,自己絕無生存的希望。


    但是此時此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任何力氣叫來救援,他隻能等死。


    在極度的恐慌之下,他開始求饒“這位壯士,想必你也是奉命行事,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我是雲國的太子,你放過我,隻要你放過我,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放過我,隻要放過我,我將整個太子府的錢財,金銀珠寶全都給你。”


    可是黑衣人聽了他的這些話,沒有任何動搖,依舊邁著步伐堅定的走向他,他躺在床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他試圖用手扒拉著床邊爬下去,然後逃跑。


    可是他現在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內的那股亂竄的氣撞的他胸口疼。


    墨承彭依舊不願意就這樣死去,即使什麽都沒有了,他也得活著。


    “壯士,你放過我,隻要你放過我,以後我讓你當雲國的皇上。”


    “你如果放過我,我回去之後就將父皇殺了,然後扶你上位,你就是整個雲國最尊貴的人了,求你放了我吧。”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黑衣人直接掏出一包藥粉,朝他撒了過來。


    墨承彭心中暗罵,他今日真是嗶了狗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朝著他撒這種不知名的藥粉?


    他都已經中毒了,現在還給他撒另一種毒,是嫌他死的不夠安穩嗎?


    他現在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而黑衣人在確認他將那些藥粉吸進去了不少之後,還怕有什麽閃失,直接捏開了他的嘴,將剩下的一點藥粉灌了進去。


    墨承彭如同一個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被人擺弄著,他心中升起無盡的屈辱。


    可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反抗,隻求他為給自己的不是致命的毒藥,自己還能夠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可是身邊的黑衣人給他下完藥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就那樣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


    墨承彭心中現在除了後悔,除了屈辱,最大的想法就是在埋怨皇後。


    如果不是他讓自己來這裏,自己怎麽會遭受這些?這次回去之後,就算自己立了軍功,也絕對不會放她出冷宮。


    她自己做錯了事情,被父皇打入冷宮,還要把自己弄來這個地方,讓自己受盡了折磨和委屈。


    她就活該被打入冷宮,她就活該被送到那種地方吃苦。


    墨承彭一直已經飄飄然,自從當了太子之後,他將自己身邊的一切都貶低到了泥土裏,包括自己的生母。


    現在因為皇後的一句話,自己跑來這裏受了折磨,他怎麽能不怨呢?其實他現在在心裏都有一種想要將皇後直接殺了的衝動。


    可是眼皮漸沉,他的意識也漸漸昏沉起來,甚至連自己母親的臉長什麽樣子都想不起來,隨即陷入了昏迷。


    墨承彭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心腹依舊在旁邊暈著。


    而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暢快,身體內的那亂竄的氣也沒有了,他不明白自己不是再次中毒了嗎?兩個毒在自己的體內怎麽反而舒服了?


    難不成他已經回光返照,到了最後的彌留之際了嗎?


    墨承彭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發現一切都很正常,身體內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情況。


    他暗自慶幸,難不成是自己的身體就這樣好?那毒性已經被自己給消化了嗎?


    可是前來刺殺自己的人啊,他分明就是想要自己的命,可是自己都已經昏迷過去了,怎麽還活著?


    他難道不是應該趁那個機會將自己直接給殺了嗎?


    難不成他到最後的時候,良心發現了?


    總歸不管怎麽說,自己現在還活著,而且都已經這麽長的時間了,應該不止一個時辰吧,為什麽沒有任何人進來?


    這些人就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嗎?自己可是太子。


    他站在地上又活動了一下,手腳還跳了兩下,確認自己沒有問題,之後連躺在地上的心腹都沒管,直接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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