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強壓怒火,卻控製不住指腹緩緩的收緊。


    朵拉因脖頸上加重的力度,皺起了眉頭,卻不肯向阿羅低頭。


    阿羅突然鬆開了手,退了一步,姿態優雅的輕撫自己的衣袖口,好似剛剛暴戾的舉動不曾存在。


    隨後,他伸手撫過朵拉淩亂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撫一隻不馴的貓,可眼底卻毫無溫度。


    “好吧,誰叫我是一個寬容的哥哥呢?”


    他語氣隨意,卻不容拒絕的給出最後的通牒。


    “你最後和東方告別時…說了什麽?”


    朵拉的脊背一僵,這個問題,戳中了她心中的傷痛,隨即冷笑:


    “怎麽,無所不知的阿羅大人,也有需要向我打聽的事?”


    阿羅眯起眼,笑意未達眼底。


    他喜歡小朵拉的伶牙俐齒——尤其是在她明知激怒他,並不明智,卻仍不肯低頭的時候。


    好在他早就意識到,不能對朵拉使用暴力這個手段,早早埋下了伏筆。


    “好吧,朵拉,我們該回家了。”


    少女的眉頭立刻蹙起,眼底閃過一絲抗拒。


    阿羅欣賞著她不樂意的表情,故作體貼地補充道:


    “別擔心,簡、西雅和德米特裏已經提前出發了,他們會在沃爾圖裏等你。”


    朵拉的瞳孔驟然緊縮,憤怒的火光在眸中跳動。


    這家夥可真是老謀深算,剛剛這麽混亂的局麵,他都能未雨綢繆,製敵先機。


    而阿羅——他的心情卻因她的怒視而愉悅起來,笑意更深,甚至帶著幾分虛偽的關切:


    “畢竟,你該好好照顧凱厄斯,不是嗎?”


    現代化的交通工具讓萬裏之遙變成半日可達。


    夜色掩映下,十餘輛跑車和摩托簇擁著一輛加長林肯,飛馳在意大利的鄉間公路上。


    朵拉凝望著窗外沃特拉城的輪廓,再次回到這個血族巢穴,複雜的心緒在胸中翻湧。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撫過凱厄斯已然恢複完美的臉龐,暗自歎息:


    自己究竟造了什麽孽,為何總會招惹這般偏執瘋狂的男人?


    “小朵拉,為什麽要如此抗拒?”


    阿羅優雅地交疊起修長的雙腿,雙手合十,宛如一位寬容的兄長在規勸任性的妹妹。


    “雖然凱厄斯最初確實傷害了你,但你也明白,他始終保持最大限度的耐心和寬容,從未對你采取過激手段。”


    “阿羅,” 朵拉斜睨了他一眼,雙手輕輕一拍,既無奈又帶著幾分讚賞地搖了搖頭,


    “巧舌如簧都不足以形容你的詭辯,這樣偷換概念的本事,怕是沒幾個人能不被你繞進去。”


    (嗬,真是個難騙的小家夥。)阿羅愉悅地低笑,故作困惑地追問:


    “親愛的,難道我說錯了嗎?如果凱厄斯一開始就對你采用極端強硬的手段,或許你早就屈服了。”


    “或許吧,”朵拉點頭認同這種可能,卻又毫不留情地補充,“又或許,我早已得到永恒的安寧。”


    “為什麽總要這麽極端?”阿羅微微蹙眉,似是不解,“你明明不是不懂變通的人。”


    (我若願意屈服苟且,也輪不到凱厄斯遇到我。)


    朵拉輕笑一聲,攤了攤手,認真道:


    “或許這就是種族的差異。我們華夏人,在退無可退時,往往寧願玉石俱焚,也絕不苟且偷生。”


    她側眸看向腿上昏迷的凱厄斯——


    此刻的他褪去了暴戾與殘酷,俊美得宛如希臘神話中沉睡的水仙少年。


    “他沒有用強硬極端的手段馴服我,不是因為他仁慈寬容,而是因為我的性格、我的反應、我的手段。


    我為什麽要因此,對他感激涕零呢?”


    她抬眸,直視阿羅陰沉複雜的目光,毫不退讓地反問:


    “按你的邏輯,我沒有趁機殺他,反而救了他,甚至包括你的手下們,那麽沃爾圖裏是不是也該對我感激涕零?”


    朵拉的反問讓阿羅一時語塞。


    短暫的沉默後,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嗓音低沉地再度開口:


    “那麽,小朵拉……”


    他微微傾身,語調裏帶著危險的試探,


    “這次,你準備用什麽態度麵對我的兄弟?你覺得,他還會像上次那樣,輕易放過你嗎?”


    阿羅忽然低笑出聲,嗓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指尖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


    “啊,我差點忘了……”


    他故作恍然,猩紅的眸子眯起,“凱厄斯昏迷前,可是親眼看見你和東方……親密互動。”


    他刻意在最後四個字上咬了重音,仿佛在舌尖品味著什麽有趣的東西。


    朵拉指尖微微一頓,麵上卻不動聲色。


    “你覺得——”阿羅向前傾身,如同毒蛇吐信,“等他醒來……再想起那一幕,會是什麽反應?”


    窗外掠過的月光映在朵拉側臉上,她沉默片刻,忽然勾起唇角。


    “憤怒?暴戾?還是……”她抬眼直視阿羅,“你覺得,他會當場擰斷我的脖子?”


    “誰知道呢?”阿羅愉悅地攤開雙手:“我想沒有男人可以容忍,而我的兄弟,從來不是個……大度的存在。”


    車內的溫度仿佛驟然降低。


    朵拉轉頭望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樹影,玻璃上倒映出她冷靜的眉眼——


    車隊穿過沃特拉城高聳的哥特式拱門,最終停在了沃爾圖裏家族的核心——普奧利宮前。


    漆黑的石牆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連空氣都凝固著幾個世紀沉澱的壓迫感。


    朵拉沉默地跟隨護衛,穿過幽深的回廊,最終踏入凱厄斯的私人宮殿。


    “朵拉夫人。”海蒂恭敬地屈膝行禮,對這位死而複生的“夫人”未敢流露半分質疑。


    畢竟,朵拉夫人膽大包天的逃匿行為,竟未受到任何懲罰——


    馬庫斯大人親昵的縱容,阿羅大人雖麵色嚴肅卻毫無殺意的態度,已然說明了一切。


    朵拉微微頷首,目光落向那杯明顯是新取的鮮血,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這是凱厄斯大人的歌者之血。”


    海蒂從善如流地解釋,又恭恭敬敬地補充道:


    “大人並未對她特殊優待,隻將她囚於地牢……作為‘血食’罷了。”


    (原來如此,難怪凱厄斯能解除催眠……)


    “多謝,親愛的海蒂。”


    朵拉溫柔一笑,接過水晶杯,小心扶起凱厄斯,將鮮血緩緩喂入他蒼白的唇間。


    “對了,”她忽然抬眸,“西雅呢?”


    “夫人放心,” 海蒂紅唇輕揚,“德米特裏將她照料得極好,仍住在上次的房間。”


    “勞煩轉告她——”朵拉指尖輕撫杯沿,語氣柔和,“耐心些,不要魯莽。有時間,我自會去見她。


    海蒂離開後,朵拉慵懶地倚在靠枕上休息,指尖百無聊賴地描摹著凱厄斯的麵部輪廓。


    隨著她的動作,指腹下的肌膚逐漸繃緊,血族冰冷的肌膚仿佛也在逐漸升溫。


    她的手指肆意遊走,一路向下,劃過緊繃的喉結,最終停在鎖骨凹陷處輕輕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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