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徐弘道突然掙脫錦衣衛的鉗製,官帽歪斜地掛在頭上,單手指向宣判將他拿下的年輕知府,\"難道你想將蘇州官場一網打盡?我告訴你,我不僅是胡部堂的人,朝堂上也——\"


    \"砰!\"


    沒有人注意到陳恪已經轉身到徐弘道麵前,拳頭如鐵錘般砸在徐弘道臉上,鼻梁骨斷裂的脆響在死寂的公堂上格外刺耳。


    徐弘道仰麵栽倒,後腦勺重重磕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陳恪騎在徐弘道身上,官服的下擺鋪在地麵上,沾上噴濺的血跡。


    他的聲音不再是以往那種從容不迫的調子,而是帶著壓抑已久的嘶啞,\"拿部堂壓我?\"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伴隨著骨肉相撞的悶響。


    徐弘道的臉很快腫成豬肝色,牙齒混著血沫從嘴角飛出。


    他想抬手格擋,卻被陳恪一把扣住手腕,\"哢嚓\"一聲脆響,腕骨應聲而斷。


    \"部堂知道你這麽不知死活——\"陳恪揪著徐弘道的衣領將他的頭提起,又狠狠砸向地麵,\"早親自扒了你的皮!\"


    堂下七大商的家主們集體打了個寒顫。絲綢商周老爺的褲襠肉眼可見地濕了一片,茶馬商趙員外死死捂住嘴,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就連按著陸明遠的錦衣衛都僵在原地,握著刀鞘的手微微顫動。


    \"陳、陳大人...\"通判陸明遠的聲音細如蚊呐,他癱軟在地,官袍下擺沾滿自己失禁的汙物,\"在官場要和光同塵啊...\"


    \"和光同塵?\"陳恪猛地轉頭,眼中燃燒的怒火讓陸明遠瞬間失聲。他一把拽過陸明遠的衣領,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哢哢的響聲,\"那些被倭寇奸殺的婦孺,那些被燒成白地的村莊,在你眼裏就是輕飄飄的四個字?\"


    知乎收藏夾《明代倭患實錄》自動翻開:【嘉靖二十八年,倭寇破台州,奸淫擄掠三日,死者逾萬】。


    而後世的靈魂清晰的認知,讓陳恪比這個年代的人更知道那些殘忍的畜生有多麽可恨。


    陳恪的拳頭重重砸在陸明遠嘴上,兩顆門牙應聲而飛。


    鮮血噴濺在陳恪的官袍前襟,在緋色布料上暈開深褐色的痕跡。


    陸明遠的慘叫聲剛出口就被第二拳堵回喉嚨,變成含糊不清的嗚咽。


    \"靠山是吧?同黨是吧?和光同塵是吧?\"陳恪每說一句就揮出一拳,指節已經破皮見骨,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滴落在陸明遠青紫交加的臉上。


    他眼前閃過金華鄉塾師講述倭患時顫抖的白須,閃過台州城外那些無人收斂的屍骸,閃過新軍營中農家子弟說起倭寇時恐懼的眼神。


    徐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這位見多識廣的紹興師爺瞪大眼睛,長須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劇烈抖動。


    他從未見過陳恪這般模樣——那個永遠從容不迫、談笑間化解危機的年輕知府,此刻如同市井屠夫般暴戾。


    \"大人...\"譚雲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不敢上前,\"再打就出人命了...\"


    陳恪的拳頭終於懸在半空。


    陸明遠已經昏死過去,臉腫得看不出人形;徐弘道則像條死魚般癱在地上,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陳恪低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拳頭,疼痛終於喚回了理智。


    公堂上靜得能聽見從陳恪手中血滴落的聲音。


    七大商跪成一排,額頭緊貼地麵;蘇文瀚癱在角落裏,渾濁的眼中滿是驚懼;就連奉命行事的錦衣衛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引起這位暴怒知府的注意。


    陳恪緩緩起身,他的目光掃過堂下每一張麵孔,所到之處眾人無不戰栗。


    盛夏的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的照進來,卻驅不散這刺骨的寒意。


    \"譚雲。\"陳恪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暴怒從未發生,\"處理幹淨。\"


    他甩袖轉身時,穿過光與暗的交界處,消失在衙門後堂的黑暗中。


    \"穿越者守則第二百五十條:\"陳恪對著虛空默念,\"當你必須展現憤怒時,請確保所有人都記住這一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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