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帶走了最後一絲餘暉,樓道裏嘈雜的聲音傳蕩著,傅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了出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餘光看見了旁邊的身影,連忙往一旁閃去,卻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了回來。


    “怎麽了?”沈獨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傅舍這才看向他,在看清他的麵孔之後,鬆了口氣,身體軟下來靠在沈獨身上。


    “做噩夢了?”


    傅舍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噩夢。


    整個人清醒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太疲倦了,她覺得異常的累。


    “你什麽時候來的?”也許是睡的時間有些久了,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沈獨離她較遠的手伸向了她的臉頰,在上麵摩挲了兩下,“就剛才,看你在睡,就沒喊你。”


    手又貼在了她的額頭上,“發燒了?”


    傅舍搖了搖頭。


    “我們去找護士測個體溫。”說著,他就要拉著傅舍站起來,卻被傅舍摟住了他,“真沒事。”


    “聽話。”


    沈獨站在她的旁邊,傅舍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雙手緊了緊,讓他和自己更貼近了。


    “你先在這裏坐會兒,我去跟護士要一個體溫計。”


    傅舍搖了搖頭,就是不放手。


    沈獨無奈地看了看周邊的人,終於在不遠處的病房裏出來了一個護士,他招了招手,護士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走近,在看清沈獨臉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臉紅,又看到抱著他的女人,將神情整理好,走過去問道:“先生,有什麽事嗎?”


    “麻煩幫我拿個體溫計可以嗎?我老婆可能有些發燒。”


    老婆?護士看著看不清臉的女人,但是這樣朦朧的看著,就覺得這個女人長得不錯,隻不過沒想到兩個人結婚這麽早。


    “那您等一下。”說完便回去了,護士站就在不遠處,那個人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沈獨哄著她測了測,37.8。


    他有些著急,“就是發燒了,走,我們先去打個點滴。”


    傅舍搖了搖頭,依舊抱住他,生病的她更倔了。


    “聽話,不能讓媽擔心,她要是知道你生病了,你就不能在這裏陪她了。”


    抱著沈獨的那一雙手突然鬆了,沈獨看著貼在自己身上的頭慢慢往後撤。


    傅舍抬起臉,臉上一絲潮紅,用霧氣氤氳的眼睛看著他,沈獨心一緊,他的掌心扣在她的眼睛上。


    傅舍覺得自己嘴唇上突然一個吻壓了下來,她躲了躲,“別傳染給你。”


    “好,走。”沈獨撤下扣在她眼睛上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一個小時過去,傅舍躺在沈獨的腿上,她這幾個晚上都沒怎麽睡,就怕一覺醒來傅翎沒了,渾渾噩噩的,就隻有沈獨在的時候才能安心的睡那麽一會兒。


    沈獨往上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毯子,抬頭看了看輸了多半瓶的液體。


    手機突然震動,沈獨連忙拿出手機按了靜音。


    “阿獨,我問了我爸,他說要找當初的老師問問,你放心,一有消息就會告訴你的。”


    “好。”他輕輕說道,看了眼腿上的傅舍,掛斷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沈凜的消息也傳了進來。


    “我聽過國外有一個生理實驗室,裏麵就有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專家,我去問問,有消息告訴你。”


    再點開微信,全是時湛許正謙以及別人的信息,都是在幫他找醫生的事。


    他最近也在忙著這件事,隻不過都說情況不太理想。


    手抵在她的眉心,將那裏撫平,看樣子是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直到護士拔了針她才恍恍惚惚地醒過來。


    “好點了嗎?”


    傅舍坐起來,手抵在太陽穴,緩了緩,點頭應了聲。


    “我去看看我媽。”


    她雙腳落地,想站起來突然腳下一軟,沈獨連忙扶上她,把她輕輕放到椅子上坐下。


    “剛輸完,你休息一下。”


    “幾點了?”


    “不到八點。”


    不到八點,她從下午三點一直在睡,精神好了一些。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實驗室不忙嗎?”


    沈獨嗯了聲,幫她訂的飯還沒涼,打開包裝盒用勺子輕輕攪拌著裏麵的粥。


    “先喝點。”他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傅舍嘴唇蠕動了下,本來想說不喝的,但是在對上沈獨的眼睛,她張開了嘴巴。


    因為生病胃口不太好,隻吃了一點就沒吃了。


    “你要先把自己照顧好,不能讓媽擔心。”


    等到傅舍緩好了身體,把手背上的白膠帶撕掉,丟進了垃圾桶,跟著沈獨進了病房。


    傅翎在睡覺,傅舍幫她掖了掖被角,和沈獨走了出去。


    在她關門的那一瞬間,傅翎睜開眼睛,偏頭看向窗外,像月牙一樣的月亮掛在黑幕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外麵風大,把衣服穿好。”沈獨扯著她的棉襖,把後麵帶的帽子給她帶上,手牽著手往外麵走去。


    醫院裏到了晚上很寂靜,隻有一排亮起的燈。


    “你說月亮怎麽這麽亮了,還照不亮這個天空?”傅舍抬頭看著天空,不禁問道。


    沈獨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沉默了。


    “我隻知道,太陽會照亮整個天空,月亮也是太陽留下來的光,雖然能力沒那麽大。”


    傅舍坐在長椅上,心情有些沉重,“沈獨,我有些害怕。”


    害怕傅翎做手術,害怕手術不成功,害怕手術成功之後還是不行。


    “沒事,總會想到辦法的。”


    *


    傅時辰拿著檢查結果走過來,對傅舍說道:“準備下周的手術。”


    “周幾?”


    “周三。”傅時辰鬆了口氣,這幾天傅翎身體還可以,足以支撐著做完整個手術。


    “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這段時間吃一些清淡的,情緒不要起伏太大,其他沒什麽。”


    說完之後就想著去準備一些其他的工作,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對傅舍說道:“你放心,整個手術我都會在裏麵,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像是個定心丸,給傅舍靜了靜心。


    “好。”


    傅舍看著睡著的傅翎,雙手交纏在一起,手心裏都是汗。


    她知道前段時間傅翎也做了不少的手術,但是都沒抑製住癌細胞的擴散,希望這次可以。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下,傅舍拿起來看了眼,是原曉的信息。


    “我跟他說了,他說他會一直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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