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裴忌即將調任京城。


    洛貞對裴榆的婚事格外上心。


    她想趕著在裴忌入京之前將裴榆的婚事給定下來。


    如此,即便要入京,她這個粗鄙的小姑子身有婚約,也是跟不過去的。


    是以洛貞也沒帶著裴榆四處走動。


    而是在次日辦起了宴席,請兗州的有名的官眷前來赴宴。


    裴榆曉得是為她的婚事,在宴席上也一改平日的粗鄙,裝得端莊嫻靜起來。


    引得宴席上的官家太太們讚不絕口,有好幾家都問了親事。


    席間有位太太離席方便。


    沈芷柔被洛貞支使著做丫鬟的差事,此時便忙上前笑道:“恐太太不認得路,芷柔來為您引路。”


    那官太太自無不可,隻帶了一個丫鬟,一起出去。


    沈芷柔引著她走到僻靜地,笑道:“前方就是恭房了。”


    那官太太點點頭,走進去。


    正方便時,忽聽房外有人說話。


    “不年不節的,府上怎麽擺起宴席來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為了咱們大姑娘的婚事唄,你沒看那些官太太都是同二奶奶交好的,咱們太太、大奶奶何時見過人家呀。”


    “那這麽說,是二奶奶在為大姑娘的婚事操心?那二奶奶可真大度啊,被大姑娘偷了嫁妝,竟然還能這般上心!”


    “可說呢,這般仁義的嫂嫂,大姑娘怎麽能做出那等事!做就做了,認了也就算了,二奶奶這樣仁義的人,又是做媳婦的,還能不饒她嗎,偏她為了名聲硬是不認,還叫身邊的丫鬟頂罪,生生害了一條命!真是造孽啊!”


    “這樣的主人,真是叫咱們寒心啊,也不知道她嫁人後,會不會收斂一些…………”


    “我看不會,老話不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她這樣的,嫁到誰家誰倒黴!怕不是當姑子時偷嫂子的嫁妝,當嫂子時,偷姑子的嫁妝!”


    “瞧你那嘴!快別說了,叫人聽見,咱們可就也要沒命了,快走吧!”


    …………


    那官太太呆呆聽著,待那兩個丫鬟離開後,她才回神。


    這裴家的大姑娘竟然還會偷東西!?


    果然是市井小民出身,竟這般的齷齪不堪!


    這樣的品行,嫁入家門,那就是一門之禍!


    便是她兄長入京做了京官,也是萬萬不可結親的!


    還有那洛貞也是…………


    這樣品行的人,竟然也能瞞著,替她做媒,坑害她們!


    此人也是不能深交啊!


    那官太太收整好心情,又收拾妥當衣物,這才走出去。


    她也沒聲張,回到宴席後還是一切如常。


    隻是尋了機會,同身邊交好的太太耳語了此事。


    那太太臉色都變了,想要結親的心立時歇下,也不搭許氏結親的話茬了。


    宴席後半程,氣氛肉眼可見的冷下來。


    好幾個太太都稱家中有事,離席了。


    剩下的不知何故,但見席間冷清,也知到了尾聲,便散了。


    許氏與裴榆就算再蠢鈍,也看出了不對勁兒。


    待把人都送走後,裴榆立馬拉著許氏說道:“娘,我怎麽感覺有幾個太太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她們先前明明是很喜歡我的啊!”


    許氏道:“我也納悶呢!”


    她看向洛貞:“媳婦兒啊,你跟那些太太相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洛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皺眉道:“許是哪裏怠慢了?”


    她細細想著宴席上的事,可半點怠慢錯處也想不到,隻能說道:“娘你別多心,定是她們家中當真有事。”


    她又看向裴榆笑道:“妹妹有這多心的工夫,不如想想夫婿的事,那幾位太太可對你都有意呢,你想選哪個呀?”


    裴榆聞言,嬌羞起來,剛才的不適也煙消雲散了去,她認真選了一家,隻等著那家人上門提親。


    隻是這卻如同泥牛入海,一日兩日的竟然悄無聲息的。


    不僅是裴榆選中的那家沒聲息,其他家也沒動靜。


    整個兗州城的媒婆就仿佛是死了一般,無一人登門的。


    聯想到宴席上的不對勁兒,許氏和裴榆坐不住了,著人去那些太太府上探聽口風,得到的回複卻都是明確拒絕,不與結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許氏拍了桌子:“好好的,怎麽就不結了!老二家的,你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裴榆也憋屈得不行,跟著瞪向洛貞。


    洛貞也是莫名:“這…………許是中間有什麽誤會,你們先別著急,等媳婦親自登門問問。”


    許氏拍著桌子道:“別等了!你現在就去!那些個人在宴席上就怪怪的,定是出了什麽事!”


    洛貞一心想把裴榆早早的嫁出去,現在出了岔子,她可比她們還著急,忙應聲匆匆出去了。


    洛貞走後,一直在旁邊沒說過話的沈芷柔突然跪了下來。


    許氏和裴榆都嚇了一跳。


    裴榆道:“表姐,你這是做什麽?”


    沈芷柔眼中含淚道:“娘,榆妹妹,我知道這件事是怎麽回事。”


    兩人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都是一驚,忙道:“你知道什麽,你快說!”


    沈芷柔道:“當日宴席上,我陪那太太去恭房,那太太進去後,我便在外麵等,依稀聽見有丫鬟在嚼舌根,說什麽小姑子偷嫂子嫁妝的事,我正待過去把人趕走,那位太太就已經出來了,也隻好算了,哪知她在宴席上就不對勁,再到現在…………想來便是因為那件事…………”


    小姑子偷嫂子嫁妝!


    裴榆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抄起手邊的茶盞就摔了下去,叫喊道:“誰說的!哪個賤人嘴碎!我要把她皮扒下來!”


    許氏也是大怒,瞪著沈芷柔大喘氣:“這事你早知道,為什麽不早說!”


    沈芷柔哭道:“我當時離得遠,隻聽到零星半句,以為嚼舌根的丫鬟是在說自己家的事,根本沒往榆妹妹身上想,再說了,榆妹妹本就沒做過這樣的事,我實想不到她們說的是榆妹妹,是,是後來那些太太不對勁,再加上現在拒了同榆妹妹的婚事,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怕不是說的就是榆妹妹!”


    “啪!”


    許氏也砸了杯子,罵道:“狗娘養的賤人,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竟還在主子大喜的日子編排起主子的是非了!來人!來人啊!”


    她拍著桌子大叫。


    侍立在門口的丫鬟連忙走進來聽吩咐:“太太。”


    許氏狠狠剜著她們:“說!是不是你們編排的主子!”


    兩個丫鬟在門口也都聽得清楚,連忙跪下喊冤:“冤枉啊太太!當日我等一直在宴席上伺候,未曾離開過啊!”


    “太太,姑娘又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怎麽會傳主子的閑話啊!”


    裴榆隻覺得自己的臉皮被撕下來狠狠踩在地上,此時已經是哭得不行,又滿腹怒氣,腦中幾無理智,尖叫著罵道:“賤人!賤人!我讓你們編排我!娘,把她們拉出去打死!打死!”


    兩個丫鬟想到裴榆身邊那丫鬟慘死的模樣,嚇得臉色煞白,忙磕頭道:“太太,姑娘饒命,這話真真不是我等傳出來的,是,是二奶奶身邊的采綠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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