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十來個蒙麵漢子和程無數中箭後很快化著一灘血水,齊一震驚之餘,瞪著雲鶴問道:“你到底用了什麽邪毒?竟然如此凶殘狠毒!”


    雲鶴冷笑一聲卻不搭話,轉過身去飛身躍起,眼看著就要逃之夭夭。這時候齊一眉頭一沉,他低頭一看那腳底旁邊還橫著一支箭,於是不慌不忙的抬手一揮。


    那支長箭嗖的一聲飛了起來,徑直朝雲鶴追了過去,很快便插入他的後背之上。


    雲鶴中箭後一聲慘叫,整個人落在地上,這時他反過手去,一把將那箭矢給拔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那箭後瞬間麵色驟變,連忙從懷裏掏出一枚藥丸,直接塞進嘴裏。然後盤腿而坐,開始運氣調息,想要將那奇毒逼出體內。


    這時候齊一慢慢走上山去,見到那雲鶴滿頭大漢,眼眶和嘴唇已經開始變烏發黑。


    那雲鶴極力掙紮了一番後,突然猛的睜大了眼睛,開始慘叫起來,接著他伸出手臂,極力想要去摳後背之上。


    齊一覺得很好奇,連忙走過去一看,隻看了一眼,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


    此刻那長老雲鶴的後背之上,已經爛出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來。隻見裏麵露出根根白森森的肋骨,甚至跳動的內髒依稀可見。


    這時齊一隻感覺頭皮發麻,不忍直視。


    身為玄門中人,以往不知多少妖邪和惡人死在他的手上,見慣了無數的血腥場麵,可眼前這個景象還是讓他後背發涼。


    這時那雲鶴老道慘叫連連,疼得他張開手臂想要爬起來卻又不能。


    沒多久他嘴裏含糊不清的對齊一說道:“求,求求你,快,快一劍,殺了我!”


    齊一愣了一下,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冷冷的說道:“三長老,這可不行,我答應過師父,不會殺害閭山弟子!”


    雲鶴急了,痛苦的說道:“我,我就,就是那罪大惡極之,之人!你,殺,殺了我,並沒有,違背誓言……”


    “你害人害己,怨不得別人!”齊一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依舊沒有出手,這時候那雲鶴後背上的血窟窿已經越來越大,快要潰爛到兩邊肩胛骨處去了。


    隻見那老道士叫得越來越大聲,聲聲淒慘無比。


    “你,你不是吃了解藥嗎?”齊一開口問道,此刻他還是於心不忍。


    雲鶴嘴裏咕嚕著說道:“這,這疽蠶化屍水,哪裏,哪裏有什麽解藥!”


    一聽這話齊一大驚,隻因那疽蠶邪毒,乃是五十年前苗疆毒王薩羅煉製的一種奇毒。中毒者半刻內必死,而且會化成一灘血水,連他自己也無解藥。


    更可笑的是那薩羅的銀鼠偷食疽蠶毒後,將薩羅咬傷,結果這一代苗疆毒王,便死在自己的奇毒之上。


    此刻齊一很是納悶,這薩羅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這種邪毒也銷聲匿跡了幾十年,不知為何今日又傳到中土來了,還被自己宗門的雲濤用來害人……


    正當他皺著眉頭在思索這事的時候,那雲鶴突然大叫了一聲,言辭更加含糊不清。齊一連忙抬頭一看,隻見這時雲鶴的整個背部已經潰爛,血肉模糊不清。


    那雲鶴痛苦的叫了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很快全身上下都化成了一灘膿血,骨頭也沒剩下一根,地上隻留下了一身黑袍衣褲和高筒雲鞋。


    齊一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在此處偏僻並無行人前來,不然得叫這情景給嚇死。


    不過還未等他完全回過神來,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齊一連忙抬頭一看,隻見幾個穿著捕快服飾的衙役朝這邊小跑而來。


    原來是附近民居的住戶聽到打鬥和雲鶴的慘叫聲後,以為發生了鬥毆命案,於是跑去報了官。


    齊一知道這事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不想惹下麻煩,於是翻身上馬,往著遠處而去。


    等他走了五六裏路後,依舊心有餘悸。暗想這世間邪毒之物,真是為禍不輕,害人害己。


    他害怕官府追查,於是齊一不敢在這昆明府滯留,於是騎著馬兒,連夜北上往昭通府而去。


    這一路倒也順暢,幾日過後齊一便來到了昭通府。


    住了一晚上,在客棧老板的告知下,出了昭通,往西南再行走個五六十餘裏路便能到東川府,藥山便在東川境內。


    吃了早點後,齊一策馬揚鞭,也不過大半日的工夫齊一便來到了東川府。那東川的府城比昭通小了不少,偏安一隅,乃是夷人和苗人聚居的地方。


    一打聽,要去藥山還得二十來裏路,眼看著已經過了半下午,到了那地方也得是黑燈瞎火的晚上。於是齊一隻得在東川府找了一家客棧,打算明日一大早再出發去藥山。


    在外麵吃了些膳食後,齊一找了一家叫做宏來客棧的地方投宿。


    客棧不大,那店家掌櫃乃是一六旬老翁,自稱洪伯,身子骨硬朗,人很隨和。


    他親自將齊一的馬兒牽到馬廄去後,又帶著齊一往樓上客房走去。


    進了房間後,看到屋子還比較寬敞幹淨,齊一很是滿意。他問道:“洪伯,我明日要去藥山,怎麽走哪條路去才方便?”


    那店家洪伯笑著說道:“客官,你要去藥山,問老漢我算是問對人了,住咱們這宏來客棧也算是住對了地方。”


    齊一好奇的問道:“這是為何?”


    洪伯笑著說道:“客官,您也是前去巫家收藥材的吧?這是第一次來?”


    齊一愣了一下,不過他點了點頭說道:“對,對,去收藥材,我第一次來。”


    那老漢點頭說道:“今日正是霜降,每年到這個季節,去藥山巫家收藥材的客商便陸陸續續前來了。今日我這客棧內,已經住上七八個藥商了,都是明日要去藥山巫家采購的商人。”


    一聽這話齊一一愣,沒想到南滇巫家竟然還在做藥材生意。


    這時洪伯又繼續說道:“你隻需明日一早,隨著他們走便是。這一路上有個伴不說,前去巫家更是路是路門對門,免得走冤枉路耽誤工夫,豈不是更好?”


    一聽這話齊一大喜,連忙拱手說道:“多謝,多謝!我正愁摸不清南北,不知道怎麽與那巫家之人搭線呢!”


    那老漢點頭說道:“你放心,他們都是有經驗的人,有幾人在我這裏已經住了七八次了。明日你早些起來,我便介紹給你認識,你盡管隨著他們一道去便是了,其他的一概不用操心。”


    “如此甚好,甚好!”齊一連忙點頭道謝。


    店家洪伯又與他閑聊了幾句後,便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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