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本允雖然記力極佳,天資也不錯,但那石壁上的刻文晦澀難明,他足足花了兩個來時辰方才將其記在心裏。


    等到他都記下來後,秦本允滿頭大汗,略顯疲憊。這時候他抬起頭來疑惑的對齊一說道:“奇怪,房祖師為何有這種要求!”


    “怎麽了?”齊一好奇的問道。


    秦本允指著那石刻最後一段天璣文說道:“祖師說,凡得到此刻文的茅山派弟子,出洞後,在洞口上方‘洞天福地’四個大字上麵各擊一掌,以示對他的尊敬。”


    齊一說道:“你家祖師有這個遺訓,那你照著做便是。”


    秦本允點了點頭,於是和齊一一道將那早已幹透的宣紙拓文折疊起來,外麵包裹了一層防水的油紙,這才裝入法袋之中。


    二人在那洞中對著四方石壁躬身作拜後,這才出了洞府,來到石洞外麵。


    隻因這深穀中日光難進,雖然此刻是大白天,但那外麵雲霧迷蒙,依舊比較昏暗。好在結界除去後,四周並不渾濁,也勉強能看清楚三丈之內的景象。


    秦本允站在石洞下麵,抬頭看了看那“洞天福地”四個大字後,說道:“那我可要擊打了。”


    齊一點了點頭,隻見秦本允雙掌齊發,依次將那四個天璣文給擊打了一遍,然後他又跪下對著那洞口行了稽首大禮。


    “好了,咱們走吧!”秦本允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後,對著齊一說道。


    哪知道二人剛轉身沒走幾步,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轟隆轟隆之聲,齊一和秦本允嚇了一跳,連忙回頭一看。


    隻見那洞中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塵土四揚,洞內滾出不少的大石塊。此刻影洞已經垮塌被巨石填滿,瞬間消失。


    “啊!這,這祖師洞怎麽突然坍塌了?哎,這下所有石刻都毀了!”秦本允瞪大了眼珠子說道。


    齊一眉頭緊鎖,沉著嗓子說道:“必然是你剛才擊打那四個大字後,觸動了洞中機關,於是洞毀物滅。”


    秦本允回過神來後,皺著眉頭點頭說道:“隻怕是房祖師早已安排妥當,等到有人得到這石刻後,設計、用機關將其摧毀。”


    齊一點了點頭,於是二人又對著那洞口處躬身作揖,拜了拜後轉身往外走去。


    “秦兄弟,這房真人和應仙姑當年隱居此處,為何在洞中沒見到他們羽化飛身後,留下的法容真身?”


    秦本允點頭說道:“齊兄弟你有所不知,房祖師和你們閭山派的仙姑奶奶應真人攜手歸真後,肉身並未壇葬於這影洞之中。當年他們的侍者遵照祖師的身前法旨,將二位祖師的肉身沉入這回音穀的落月潭中去了。”


    一聽這話齊一點了點頭,暗想這水葬,在玄門中確實是有,但極其少見。一般道士羽化後,有身份的會選擇壇葬,一般的會土葬。而釋家的大和尚坐化後,才會選擇火葬或者是水葬。


    二人邊走邊聊,穿過先前布有結界的地方後,他們很快便出現在那兩尊巨石後麵。


    哪知正當齊一和秦本允抬起頭來,遠遠望去,想要尋找那聾啞老婦和藍秀之時,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那聾啞老婦和藍秀竟然跪在對麵不遠處的泥土地上,二人身後站著三人,正一臉冷笑的盯著二人從裏麵走出來。


    那三人中左邊的一人卻是聾啞老婦的大徒弟綠茵,右邊為兩名打扮怪異的中年男女。


    那婦人年約五旬,穿了一件桃紅色繡花上衣,下身為藍色百褶裙。她身形高挑,一臉尖酸刻薄之相,頭上戴滿了銀飾,手中握著一把很寬的短刀。


    而她身邊的中年漢子同樣幹瘦高挑,隻見他手長腳長,顴骨高聳,瞎了一隻眼睛,剩下的那隻眼睛卻很小,在凹陷的眼眶裏麵轉來轉去,模樣甚是滑稽。


    他一身黑襖子藍長褲打扮,看這妝飾和那五旬婦人都不像是中土人氏,更像是南麵方向的苗疆之人。


    那幹瘦漢子手上捏著一根兩尺來長的旱煙杆,正吧唧著嘴有口沒口的吞雲吐霧。


    見到這一副場景後,齊一和秦本允都吃驚不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二人仔細一看,四處都有鬥法的痕跡,看來是這聾啞婆婆和她的徒兒藍秀被這三人給劫持了。


    這時候齊一和秦本允滿頭疑惑不解,你說這兩個怪異的中年男女把他們劫持了倒還說得通,但這綠茵可是灰袍老嫗的徒兒,她怎麽會劫持自己的師父和師妹?


    見到二人出來後,那綠茵眼珠子發光,連忙大聲說道:“阿爺,阿母,那兩個小雜種出來了!”


    一聽這話齊一和秦本允更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兩個怪異的中年人竟然是綠茵的父母親。


    “婆婆,你,你這是怎麽了?”回過神來後,秦本允小聲問道。


    哪知那灰袍老嫗卻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也不吭聲。秦本允不知就裏,滿頭疑惑的回過頭去望了望齊一。


    齊一冷笑一聲,抬手一揮,隻見那灰袍老嫗後背上嗖的飛走一張黃符,直接落到了地上。


    那一對中年夫妻吃驚不小,一齊瞪大了眼珠子盯著齊一。


    身上定身符被拔出後,這時候灰袍老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厲聲罵道:“柳春,你這個賤人,你把我騙得好慘!”


    挨了罵後,那五旬婦人卻不氣惱,笑著說道:“師姐,當年師父都說你看著精明個人,其實很好騙,你有今日這個下場,怨不得別人!”


    灰袍老嫗一臉痛苦表情的哈哈大笑,大聲說道:“是啊!當年你為了給我身邊安插這個釘子,竟然裝死,臨終托孤,將你和這個姘頭生的女兒托付給我……哪知道你今日竟然又活過來了,還將我給控製起來!”


    五旬婦人笑著說道:“是呀!要不然你怎麽肯幫我養女兒呢?”


    灰袍老嫗搖了搖頭說道:“我真是瞎了眼睛,信了你的鬼話!這麽多年盡心盡力幫你把女兒撫養大,傳她法術,沒想到養了這麽一個白眼狼出來……哈哈哈,這就是我將師父的話拋之腦後的報應!”


    一聽這話綠茵白了她一眼,罵道:“你這個瘋老婆子,還說什麽照顧的話,時常對我偏心!你眼中隻有藍秀,實話告訴你吧,這麽多年,我娘一直在來看我,一直和我有聯係著,要你的虛情假意……”


    “茵兒,別這麽說,她好歹養了你十多年!”五旬婦人抬手打斷綠茵的話後,笑盈盈的走上前去。


    她俯下身子,在灰袍老嫗的耳邊得意忘形的說道:“什麽白眼狼!別這麽說師姐,我們會好好感謝你的!你放心,一定會幫你葬個好地方,讓你到下麵去也風光一點!”


    “滾,你這個賤人!”灰袍老嫗朝著柳春狠狠的啐了一口,卻被五旬婦人給輕易躲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閭山仙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蓉城風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蓉城風雨並收藏閭山仙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