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二十三分,女生宿舍樓燈火通明。


    302寢室相比其他宿舍安靜很多。


    其中三個都已經洗漱好上床躺著玩手機了,唯獨沈霞還坐在位置上,埋頭在一本書上畫橫線。


    沈霞畫的都是從網上還有往年的考試卷子上看到的例題重點,加上她猜題能力強,每次自己整理的重點都比老師給的要準確。


    她一個晚上連水都沒喝,到現在也才標了兩科。


    還有另外兩本沒畫。


    眼看著就要熄燈了,沈霞著急的站起身,朝其中一個人說:“小月,你的台燈可以借我一下嗎?”


    小月探頭,指著沈霞桌上的台燈:“你不是有嗎?”


    “我的快沒電了。”


    “那你拿吧,就在桌上。”


    沈霞一臉感激:“謝謝啊。”


    “小事情。”


    沈霞拿著小月的台燈,還有自己那個充了一晚上電的,抱上另外兩本書出門了。


    小月對光很敏感,有一點光亮都睡不著覺,沈霞就不敢在熄燈後拿台燈複習。


    好在她有一個秘密基地。


    她抱著書走到天台,天台平時沒有人來,角落堆著廢棄的課桌椅,最靠外的那張蒙的塵土很薄,沈霞拿紙巾擦了一下就幹淨了。


    她將小台燈放在桌上,攤開曆史課本,裹著著厚厚的衣服,頂著繁星夜空,認真的標記重點。


    ……


    第二天張穆走進教室的時候,懶懶的往第二組第一桌那個方向看了一下。


    他劍眉一挑,小綿羊遲到了啊。


    慢吞吞的走回位置,沒有像往常一樣趴下睡覺,而是撐著手臂,目光落在前門。


    前頭的劉俊正在打遊戲,玩小喬扇子甩得飛起,嘴上罵:“你媽的會不會玩啊,對方都殘血了還不去追。”


    好幾個人圍過來看,擋住了張穆的視線,他眉頭一皺,踢了桌子一腳。


    “看什麽?不知道要上課了啊?”


    圍成一團的人見張穆又發飆了,趕緊坐回位置上,陪笑道:“穆哥這幾天很好學啊?昨天看你都不睡覺了,還聽課呢。”


    “不行啊?”


    劉希轉過身來,笑著說:“行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穆哥有這種覺悟,你們不也得學一下?”


    其他人符合:“是是是,像穆哥學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趕緊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好迎接下一節課。”


    劉希沒理對方,目光落在張穆身上,見他今天穿了件灰色針織外套,樣子青春又帥氣。


    “穆哥,你那衣服是阿瑪尼出的校園季最新款吧?”


    張穆掀起眼皮看了劉希一眼,沒吱聲。


    態度很冷淡。


    劉希有點下不來台,正巧光頭抱著書本進來,她趁機轉過身。


    光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沈霞和綰綰的座位:“這兩人怎麽都沒來?有誰知道沈霞同學去哪了嗎?”


    沈霞從來都是第一個到教室,最後一個離開的。


    從入學到至今,從未遲到過。


    班上沒人跟沈霞交好,都在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回答。


    “都睡過頭了吧。”


    “新同學一看就嬌滴滴的,估計睡過頭了。”


    “第一名也會睡過頭啊哈哈哈哈哈。”


    光頭一拍講台:“好了,安靜安靜,你們要是能像沈霞那樣次次考第一,我天天讓你們睡過頭。”


    趁著沈霞不在,光頭說:“你說說你們,人家沈霞同學家裏那麽艱苦都堅持學習,你們呢?家裏不缺你們吃不缺你們喝,把你們送到這來,全部不學無術。”


    回應光頭的是下頭的一聲聲“切。”


    “我們才不想做土包子。”


    “就是,窮鬼。”


    後麵這些話都是小聲嘀咕,光頭在講台上也沒聽清,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上課。


    兩三分鍾後…


    沈霞氣喘籲籲的出現在教室門口,懷裏還抱著幾本書,一臉愧疚的對光頭說。


    “報告,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


    沈霞從小到大第一次上課遲到,窘迫的都想要鑽到地縫裏去。


    好在光頭對沈霞這個爭氣的愛徒十分寬容,笑嗬嗬地說:“沒事沒事,快進來吧。”


    “謝謝老師。”


    沈霞鞠了個躬,然後抱著書走進來,目光在綰綰的座位上停了一下,有些失望的抿了下唇,把懷裏的書放進抽屜裏,準備等綰綰來了再給她。


    但綰綰生病了。


    興許是要放周末了,她頗有些興奮,昨晚睡覺時踢了被子,早上被喊起來的時候,軟綿綿的靠在霍隱身上,臉色蒼白。


    “哥哥,我頭暈。”


    霍隱一摸她額頭。


    發燒了。


    他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給孫普英打電話,要他馬上去接許墨白來家裏一趟。


    孫普英一猜就知道肯定是綰綰生病了,馬不停蹄的就開車趕往許墨白的診所,期間遇到堵車,急的他險些下車罵娘。


    孫普英天不怕地不怕,他老子站麵前他都不帶抬眼的,可唯獨就怕綰綰生病。


    綰綰不生病,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綰綰一生病,孫普英都不敢往霍隱跟前湊。


    怕自己英年早逝。


    孫普英在路上堵車煎熬時,生了病的綰綰窩在穿上,神情懨懨,還記掛著學校的事,覺得自己才上了兩天課就告假,心裏十分愧疚。


    “哥哥,你有跟老師解釋我告假是因為生病嗎?”


    她曉得霍隱話少,生怕他沒說清楚自己告假的原由。


    要是老師誤會了,以為她是起不來床,或是不喜歡上學,那麽怎麽是好。


    霍隱給她擦臉的動作一頓。


    綰綰眼皮一跳,瞪大眼睛問:“哥哥,你不會沒給我請假吧?”


    她的語氣裏頗有些不敢置信,心裏十分期待霍隱趕緊反駁自己,不料他竟沒否認。


    綰綰差點急哭出來,小嘴一癟就要爬起來:“不妙了不妙了,我沒告假就缺席,老師會生氣的。”


    霍隱怕她受了涼,一把將她扶住,低聲哄:“別亂動,老師不會生氣的。”


    綰綰才不聽他的,氣的嗚嗚哭,眼睛紅紅:“嗚嗚嗚我剛剛讓你請假了,你怎麽給忘記了,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老師一定生氣了,覺得她不尊師重道。


    霍隱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罕見的有了一絲尷尬,剛剛腦子一亂,確實忘了。


    正巧這時候門鈴響了。


    孫普英和許墨白站在門口,正想著待會兒能躲多遠躲多遠。


    門一開,霍隱向他招手:“過來。”


    孫普英驚恐的瞪大雙眼,怎麽了怎麽了?他犯了什麽大錯了?


    膽戰心驚的走過去,結果聽霍隱說:“給綰綰請個假。”


    學渣加逃課大王的孫普英一頭霧水:請什麽假?不去上學還需要請假的嗎?


    得知綰綰是因為霍隱沒給她請假急哭了,孫普英出言安慰。


    “沒事的綰綰,以前我經常不請假就曠課,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料綰綰氣的眼睛更紅了:“不行,要請假的。”


    霍隱攬著她,輕輕的拍了拍肩膀,聲音低沉:“好,咱請假。”


    說完斜了孫普英一眼,後者立馬欲哭無淚的懺悔。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膚淺了,要請假要請假,咱這就跟老師請假,馬上咱就打電話啊。”


    綰綰這才委屈的“嗯”了一聲,抽噎著說:“要告訴我老師,我是生病了才不去的,嗚嗚嗚不是偷懶,是我生病了。”


    孫普英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一定跟老師解釋清楚,你放心老師不會怪你的,我打了你看你看。”


    綰綰看著顯示正在通話屏幕,屏住了呼吸,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孫普英。


    孫普英深吸一口氣,待對方接起,十分禮貌的“喂”了一聲。


    對方:“誰?”


    孫普英笑的像朵燦爛的菊花:“老師您好,我是秦綰的家長。”


    “哦哦,秦同學的家長啊。”


    “是是是,秦綰她生病了,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生病了啊?”


    “對對,所以我想給她請個假,您看…”


    “請假啊?沒問題沒問題。”


    孫普英掛了電話。


    搞定。


    ……


    光頭聽電話期間,底下的人竊竊私語。


    “轉學生生病了啊?”


    “你看光頭那勢利眼,我們想請個假不甘不願,秦綰請假那麽好說話。”


    “人家家裏有錢唄,你看她昨天喝的那個果汁沒有?那是賓凱世紀的專供飲料,一個瓶子就賣好幾百呢,她喝完把瓶子給扔了。”


    “哇靠,真的假的?那麽貴?”


    “劉希之前一直炫耀她那個杯子你忘了?說是去賓凱世紀住的時候買的,昨天秦綰把杯子扔掉,劉希氣的臉都綠了。”


    沈霞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沒血色了,她咽了口唾沫,悄悄的把水壺塞到抽屜的最裏層。


    昨天喝完果汁,她就把外頭的透明杯子洗幹淨,準備帶回去當水壺。


    她知道綰綰給的東西不便宜,但沒想到會這麽貴。


    一想到自己無意中花了秦綰那麽多錢,沈霞有些坐立難安,加上頭腦昏沉,一節課都很不在狀態。


    光頭一直很關注沈霞的上課情況,見她今天心不在焉,臉色瞧著也很差,就停下來關心道:“沈霞,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霞搖頭:“老師我沒事。”


    她隻是有些低燒,不過這點小病對她而言不算什麽,沈霞很快的調整好,認真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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