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繼續跑啊!不是很能跑嗎!”


    一個年紀看上去與張寶差不多大的乞丐叫罵道,“他娘的!累死老子了!”


    他一邊罵,一邊朝他們倆逼近。


    前後都被堵死,這次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叫罵的乞丐似乎是他們的頭頭,他走上前,上下打量著張寶倆人。


    “焯!”他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張寶肚子上。


    張寶身子一弓,悶哼一聲。


    張梁下意識想動手,被張寶死死抓住手。


    “怎麽?還想打老子?”他很是囂張,趾高氣昂。


    “他娘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小癟三,碼頭都不拜就敢在老子的地盤討飯吃,懂不懂規矩?”


    他邊說邊拍打張寶的臉。


    張寶沒有反抗,隻是咬牙。


    “看你的樣子很不服啊?”他眉頭一挑。


    “沒有。”張寶生硬說道。


    “喲嗬,還挺有脾氣啊。”乞丐頭頭和旁邊的同夥說道,笑指著他。


    張梁在一邊咬牙,憤恨地盯著他。


    “小比崽子,老子很討厭你的眼神。”乞丐頭頭不善地看向張梁。


    張寶手按在張梁臉上,迫使他不去看乞丐頭頭。


    “拿出來吧。”乞丐頭頭挑眉說道。


    “什麽。”張寶裝傻充愣。


    “哎喲,我焯!非要老子動手是吧?”乞丐頭頭嘴角一歪,眉頭一皺。


    張寶咬牙,把乞討來的十三枚銅錢拿給他。


    “還有呢?”他皺眉問。


    “沒了,前麵的都用完了。”張寶回答。


    他狐疑地看了兩眼,一招手。


    一個乞丐立馬上前搜身。


    “老大,沒有。”


    見狀,他才沒有繼續追問。


    “你呢。”乞丐頭頭掂量著手裏的銅錢,把手又伸向了張梁。


    “沒有。”張梁硬氣道。


    “有脾氣!”乞丐頭頭也不廢話,抬手一揮,“給老子打!”


    “別,別打!給!馬上給!”張寶連忙擋在張梁身前。


    “快,拿出來。”張寶催促。


    “哥,拿出去我們晚上就沒吃的了。”張梁不舍。


    張寶眼睛一瞪,“快點。”


    張梁不情不願的把乞討來的七枚銅錢全都拿了出來。


    “都在這裏了,一分錢都沒有了。”張寶把銅錢全給他。


    他數著手裏的銅錢,斜眼瞥著兩人。


    數著數著,他分出四枚銅錢,扔給了張寶,剩下的則是全被他揣進兜裏。


    “喏。”


    張寶忙伸手接住銅錢,有些不明所以。


    “小子,聽好了。”他故作凶狠。


    “廣陵郡不是你一個外來的小子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要想在這裏討飯吃,必須拜碼頭。”


    說著,他話音一轉,“算你小子運氣好,這幾天都是在老子的地盤,如果你跑到其他人的地盤去討飯吃,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說完,他一招手,“走。”


    一行十個乞丐以他為首,轉身離開。


    很快,巷子裏就隻剩下張寶、張梁兩兄弟。


    待他們走後,張寶才低頭看向手裏的四枚銅錢。


    “哥,他為什麽還要給我們錢?”張梁疑惑。


    都搶了他們的錢,居然還給他們留四枚,這是怎麽個意思?


    張梁不明白,張寶自然清楚。


    抬頭望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張寶眼底閃過一抹感激。


    “走吧。”張寶說了句。


    “哦。”張梁應了聲,跟在大哥後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就算是乞丐,也有乞丐的江湖。


    廣陵城很大,人口眾多,乞丐自然也不少。


    抱團取暖是人骨子裏的本能。


    或者說,是弱小生物骨子裏的本能。


    乞丐無疑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相比於其他人,自然屬於弱小一類。


    為了乞討得到更多,最開始是乞丐們自發的推舉出來一個領頭人。


    在領頭人的帶領下,他們凝聚一團,可以抗衡其他乞丐。


    而有些乞丐則是被心中貪婪支配,憑借武力或者其他的方式,也漸漸的聚集了一幫小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漸漸的,隨著乞丐們各自抱團,一個獨屬於乞丐的江湖便由此形成。


    他們相互爭鬥,目的就一個,乞討活下去!


    隨著爭鬥越發激烈,不少人被活活打死,這時有領頭的乞丐看不下去。


    大家都是為了活著,乞丐何必為難乞丐,這樣打生打死打下去,不僅乞討不成,還可能提前歸西,


    於是各自的頭頭開始商量,然後根據勢力劃分街道。


    於是,乞丐們有了各自的地盤,規定隻能在各自的地盤乞討,不能越界。


    一旦越界就屬於挑釁,更是搶奪其他人生存的空間。


    這種事情自然無法容忍。


    張寶和張梁初來乍到,自然不清楚其中的道道。


    上陽城那偏僻的小縣城可沒有這些森嚴的規矩。


    “哥,我餓了。”張梁揉著肚子。


    二人來到一家售賣包子饅頭的店。


    張寶低頭看了眼手裏僅剩的四枚銅錢,遞給老板,“要兩個雜麵饅頭。”


    “好嘞。”


    老板給他們一人拿了一個熱氣滾滾的雜麵饅頭。


    雜麵饅頭是由少許白麵,和著粟米殼和一些玉米糠蒸的。


    兩枚銅錢一個。


    白麵饅頭得翻倍,四枚銅錢才能買一個。


    二者口感不同,雜麵饅頭更難吞咽。


    張梁很快就把一個雜麵饅頭吃完。


    他摸了摸肚子,饑餓感並未隨著一個雜麵饅頭下肚而消失。


    “喏。”張寶把吃了一半的雜麵饅頭遞給他。


    “哥,我吃飽了。”張梁搖頭說道。


    “給你你就拿著,你還在長身體,我吃一半就不餓了。”張寶不由分說地強行塞進他手裏。


    “哥!”張梁多愁善感,當即有些抽噎。


    “吃吧。”張寶笑著揉揉他的腦袋。


    二人開始找晚上休息的地方。


    昨天他們睡覺時,差點就被狗咬了,今天肯定不能再去那裏了。


    在二人找尋著睡覺的地方時,路過一個巷子,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打罵聲。


    張寶二人扭頭看去,愣了愣。


    那躺在地上挨打的不是搶他們錢的那幾個家夥嘛。


    打他們的是十幾個成年人模樣的乞丐。


    二者不僅身高體型上有差距,人數上也有差距。


    “焯,一幫小比崽子,還他娘敢跟老子叫板,活膩歪了!”為首的乞丐踢打著那個搶奪張寶他們錢的小乞丐。


    “別打了!別打了!”


    一道女聲哭泣著叫喊。


    隻見旁邊地上,坐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女孩。


    看她臉上的巴掌,疑似也是被他們打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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