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墨悄無聲息走到胡繼業身後,伸手按在他頭頂搜魂。


    幾息之後,鬆手離開,胡繼業雙眼一閉,倒在地上。


    肥碩的身軀到下去,聲響不小,驚得鬧騰的胡家人瞬間禁聲。


    回頭看到胡繼業的樣子,又是一頓雞飛狗跳。


    胡老大是死是活,對別人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但胡家靠胡繼業支撐,胡繼業不能有事。


    一時間,冷漠自私的胡家人,全變成了孝子賢孫,帶著胡繼業去醫院。


    胡繼業的樣子也沒人會懷疑是誰動了手腳,隻當他是氣急攻心,事實上,也差不多。


    師墨淡定離開,既然是害姚老爺子家的罪魁禍首,又做了不少孽,弄傻了,不怕沾染上孽債。


    胡繼業傻了後,胡家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整理從胡繼業那裏得來的消息,師墨知道了不少事。


    姚家,不過是胡繼業禍害的其中一家而已。


    當然,胡繼業做的這些事,鄧春發也都是全程參與的。


    鄧春發胡繼業兩人一直都分工合作,禍害別人,謀取私利,兩人合作默契。


    其中一項就是以職責之便,買賣工作,姚家幾個兒子兒媳的工作,都讓兩人給賣了。


    因為買賣工作這事,胡繼業對鄧春發有不少怨言。


    在事情裏,鄧春發隻負責動嘴,所有動手跑腿的活都是胡繼業做。


    但他們利潤分成,繼業三,鄧春發七,所以胡繼業很不滿。


    而且,其中一個工作,賣給了鄧春發的相好楊喜花,是紡織廠的庫管位置,以前這工作是姚家大兒媳的。


    這工作便利,油水過,工資高,還輕鬆,正賣的話,能得不少錢。


    可買這工作的楊喜花,沒花多少錢,主要是給鄧春發肉。償。


    本來就不滿的胡繼業,還因為鄧春發的好色,損失一大筆,如何能高興。


    胡繼業不好女色,又不能睡一回楊喜花找補回來,以後也還得靠鄧春發發財,不能鬧翻。


    最後也就隻能忍氣吞聲。


    有些怒火發出來還好,一直憋著,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會拿出來翻,怨氣越積越深,總有爆發的一天。


    不過,胡繼業是沒有機會爆發了,師墨橫插一杠,斷了胡繼業的退路。


    有意思的是,楊喜花是公社紀委蘇傳國的外甥女。


    蘇傳國和鄧春發是兒女親家,當初還是蘇傳國給楊喜花和鄧春發牽的線。


    嘖嘖,舅舅給外甥女找金主,這事有點稀奇,找的還是自己的老親家,更稀奇了。


    而蘇傳國是陶家的親家,也就是陶慶生兒子上門的人家。


    嗬,這關係,牽扯得還挺深遠。


    有個這麽本事的親戚,陶慶生索性村子都不回了,也正常。


    不過胡繼業的記憶裏,沒有楊喜花是周琴侄媳婦的事,畢竟這個彎拐得太遠,他哪有心思去知道一個相好的事情。


    師墨不知道這一茬,即便知道也不在意,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隻是,胡繼業記憶裏,陷害姚家的證據早被毀了,如今也就隻有幾個當事人知道事情始末,沒有確實的證據。


    想要給姚家翻案,隻能抓涉事人審問,師墨將這些人名記下,到時候給譚振國。


    除了這些,作為大舅哥和妹夫的胡繼業和鄧春發兩人,算得上是最親密的合作夥伴,知道彼此不少齷齪事以及家當。


    胡家還好,搜刮到的東西,都被敗得差不多了,齷齪事也都擺在明麵上,沒什麽好探究的,剩下的財寶,鄧春發也不看在眼裏。


    但鄧春發擁有的那些寶貝,以及鄧春發見不得人的勾當,胡繼業卻是一直記著的,防著鄧春發哪天翻臉不認人。


    尤其是鄧春發好幾個藏寶的地方,胡繼業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些最後全便宜了師墨,她每個地方光顧一遍,保證一個銅板都不給留下。


    眼看快晌午了,去縣城門口和周琴匯合。


    她到時,周琴已經等在那了。


    “不好意思啊,讓嫂子久等了,熱壞了吧?我看供銷社有賣野梨的,買了些,嫂子吃一個解解渴。”


    周琴坐在樹蔭下等,看到師墨,迎了過去,“不熱,樹蔭下涼快,果子帶回家給孩子吃,四個孩子要不少東西呢。你的事辦完了嗎?”


    看了眼師墨買的野梨,推了回去,野梨個頭挺大,水靈靈的,味道應該不錯,價錢怕是也不便宜。


    隻是這種山裏有的東西,他們鄉下人家都不會花錢去買,所以有些不太讚同師墨的做法。


    不過,師墨是堂弟媳,嚴謹又掙得多,她不好沒說什麽,隻是死活不要野梨。


    師墨沒在意周琴想什麽,把野梨塞周琴手裏,拍了拍大黑,“辦完了,嫂子還順利嗎?”


    周琴無奈收下,坐上驢車。


    或許因為今天的事情異常順利,周琴顯得很高興,“順利,我一到那就遇到了侄媳婦,她說過兩天發工資了就給,應該是被我找到他們廠嚇到了。”


    師墨笑笑,沒有潑周琴冷水,也沒再多問,“那行,嫂子坐穩了,我們回去了。”


    “誒。”


    兩人到嚴家大隊的時候剛剛晌午,周琴在村口下的驢車。


    師墨回到石頭小院,發現崽子們都回來了,還懂事的在燒火做飯。


    師墨倒是不怕他們把房子點了,畢竟有小燚燚在。


    就是對他們做的東西,表示質疑。


    幾個小崽崽看到師墨回來,都殷勤的圍上來。


    自謙幫著卸驢車,安安端了杯水遞給師墨,燚燚拿了溫熱的帕子給師墨擦臉,小康康就拽著師墨的手獻寶,“媽媽,康康和哥哥姐姐們做了麵麵,可好吃的麵麵了。”


    小丫頭在幫著燒火,火沒燒著,自己成了小花貓。


    師墨一把抱起小丫頭,走進灶房看。


    中午做飯的主力是自謙,揉麵,切麵,都是他一個人幹的,也成了個小花貓,滿身滿臉的麵,卸了驢車,就站到了一旁。


    看師墨看他,小俊臉紅了,咧嘴衝師墨笑,“媽媽,我第一次做,做得不好,以後我多做幾次就會好的。”


    師墨揉了把他的腦袋,“做得不錯,有模有樣的,自謙很厲害了,繼續加油啊,當心點,別傷到自己。”


    “嗯,我會的”小家夥認真點頭。


    小安安在幫著摘小青菜,小家夥洗得特別認真,一點一點的,用小肉手慢慢搓,然後擺放得整整齊齊。


    明明是十分具備煙火氣息的事,被小家夥做出了一股精致高貴的美感。


    師墨對自家兒子骨子裏透露出來的高雅表示疑惑,小東西這是後天養成的,還是天生遺傳的?


    後天養成不太可能,畢竟嚴家大隊沒有這樣的人,他親爹雖然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氣勢在,但和高貴雅致不沾邊。


    自己就更不可能了,頭三年都在昏睡,醒來後,也一直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媳婦,最多有時候凶殘一點,和高雅也不沾邊。


    那麽就隻有遺傳了,師家沒有這樣的基因。


    那就是嚴謹親生爹娘那邊的基因,嘖,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家,骨子裏會有這樣的氣質。


    師墨開了個小差,趕緊收回思緒,親了口兒子的小臉蛋,“我家安安真棒。”


    小安安紅著肉嘟嘟的小臉蛋,有些不好意思,“媽媽,我力氣小,隻能洗菜,等我再長大點,就能做更多活了,以後我也跟自謙哥哥一樣,做飯給媽媽吃。”


    “好,媽媽等小安安長大,幫媽媽幹活,給媽媽做好吃的。”


    “嗯。”小家夥重諾,答應的事,必定會做到的。


    師墨也沒敷衍,確實很期待兒子長大了孝順她的畫麵,老母親的心情啊。


    燚燚接替了小康康燒火的活,或者說是小康康一直在幫倒忙,都是小燚燚給她擦屁股。


    小姑娘憨憨的,因為跟師墨生活在一起上萬年,幫著燒火煉丹,很懂得控火,燒火,燒水做得很順手。


    小燚燚衝師墨笑,兩個小梨渦可愛又醉人,“媽媽,中午我們吃自謙弟弟做的麵,配上安安洗的菜,肯定會很好吃的,很快就能好,媽媽去歇會吧。”


    師墨摟著小燚燚親了一口,“寶貝們怎麽都這麽棒啊,那我今天中午就等著吃現成的了。”


    “沒問題。”崽崽們揮手,讓師墨趕緊出去,很快就能吃。


    師墨笑著把小康康抱出灶房,給小丫頭把臉上的鍋灰洗幹淨,然後看著小家夥,邁著小短腿,扭著肉乎乎的小身子,繼續去幫倒忙。


    師墨回房,清點了一番收到的東西。


    收獲真不少,尤其是鄧春發另外幾個藏點,加起來,都能用金山銀山來形容了。


    這些都是不義之財,她沒想過獨占,更何況凡俗之物,她一點也不在意。


    想著以後有機會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放出精神力看了一眼縣城,鄧家,胡家這會都熱鬧得不行。


    師墨勾唇,正好再給他們加一把火。


    轉身進臨時做的暗房,將拍的照片洗出來。


    照片需要些時間才能好,崽子們的麵先出鍋了。


    幾個崽崽殷勤的給師墨裝了一大碗,麵上放了幾根擺放得規規整整的小青菜,鮮翠欲滴,旁邊放了兩勺肉醬,白麵綠菜,點睛的褐色肉醬,顏值還挺高。


    四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著師墨,讓她趕緊吃,吃完給評價。


    師墨笑,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別說,鹹淡合適,麵也還算勁道,自謙的細胳膊細腿能做到這種程度不錯了。


    火候掌握得也恰到好處,不硬不軟。


    青菜燙得剛剛好,爽脆可口。


    色香味都齊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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