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坐在床上調息,見林汐蹦蹦跳跳進來,眼睛睜開又閉上。


    林汐也沒湊過去打擾盛景,將卷宗攤開在桌上,同小梅與霜月一起看。


    大約看了一刻鍾,三人才將卷宗上的資料看完。


    “這也太細了,不用連前天不小心吃到一顆花椒這事兒都記下來吧。”林汐靠在軟塌上,感歎情報工作不好做,這是得看得多細啊。


    就是可憐那個無辜的廚子,就因為這芝麻大點的小事就被三皇子府的管家轟出府了。司元瑾也太斤斤計較了些。


    “夫人,三皇子似乎對花椒過敏。”霜月看得比林汐細致,“他吃到花椒會渾身麻癢。”


    “嗯?”林汐又從軟塌上坐起來,“那廚子想謀害司元瑾?”


    “不,廚子沒那麽傻。”林汐自己否決了,“應該是被人陷害的。”


    霜月還在繼續看,林汐是選擇性跳著看的,不如霜月看得全。


    “確實是被人陷害,是廚房的一個燒火丫頭趁廚子不注意往菜裏麵放了花椒。因為花椒被包在菜卷裏,布菜的丫鬟沒看到。”霜月道,“據查證,那燒火丫鬟是六皇子派來的人。”


    又是奪嫡那回事兒。林汐悠悠歎一口氣,做皇子有什麽好,一不小心就被人暗算了。


    “三皇子沒直接讓人打殺了廚房中的人,算仁慈了。”


    林汐看向說這話的小梅,“你覺得他仁慈?”


    “比起四皇子和六皇子,三皇子是最仁慈的一個。”小梅指了指卷宗,“那燒火丫頭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了荷花池。”


    “荷花池死了人,裏麵的荷葉、荷花、蓮藕還能做菜嗎?”小梅嘀咕,“荷葉雞和排骨蓮藕湯都可好吃了。”


    林汐:“......”


    以為小梅在同情那丫頭,結果是在可惜那一池的荷花?這價值觀是不是歪了?


    林汐蹙眉,“又不是咱家的荷花池,操心那些做什麽?”


    小梅哦了一聲,小姐說的對,隻要林府的荷花池不死人不就行了?


    霜月看看主仆倆,默默垂眸看資料。就當沒聽見吧。


    下午,司元瑾派侍衛來請林汐過去。


    侍衛站得離林汐三步遠,態度很是恭敬,“小姐,主子請您過去說話,”


    有進步,林汐打量著侍衛拘謹的站姿,早上的下馬威沒有白給。


    “我與你同去。”盛景拉著林汐起來,無視侍衛的欲言又止,對侍衛冷聲道:“帶路。”


    侍衛想哭,主子讓他單獨請小姐過去,這多了個人,主子該不會砍了他吧。


    見侍衛站著不動,林汐笑道:“侍衛小哥,麻煩帶個路。”


    “不敢,二位請。”


    侍衛自暴自棄,反正他也攔不住天羅宮的少宮主。


    林汐與盛景跟著侍衛去到五樓,也是這家客棧最高的一層樓。有四個侍衛把守在樓梯口,顯然司元瑾已經將這一層包下。


    林汐的視線從侍衛們麵上掃過,還都是些熟人,早上剛見過。


    侍衛們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汐從他們麵前走過,心塞到不行。若不是早上辦事不利,他們做貼身侍衛的怎麽可能被主子派來守樓梯?


    但侍衛們不敢將這種不滿擺到麵上,畢竟到現在還有兩個人在那邊當雕塑呢。


    侍衛長站在門口迎林汐與盛景。林汐撇撇嘴,還在擺皇子架子呢。


    不待侍衛通稟,林汐帶盛景推門進去。一股似花非花的濃鬱香氣迎麵撲來,林汐眉頭緊蹙,突然就有些犯惡心。


    司元瑾坐在靠窗的軟榻上,骨節突出的手指間夾著一顆黑色的棋子。他麵前擺著一副棋盤,棋盤旁邊放置了一個小巧的香爐,一縷青煙自香爐頂上的小孔嫋嫋直上。


    司元瑾入神地盯著棋盤,黑子在指尖轉動,聽到推門聲,扭頭看過去。


    這一看,眉間的紋路縱得更深,司元瑾沉聲道:“臉色怎麽如此難看?”


    嗯?在說她嗎?林汐遲疑地抬手摸臉。


    “不舒服?”盛景拿手背在林汐額頭上挨了下,溫度正常,沒有發熱。


    林汐不想顯得太嬌氣,搖了搖頭,拉著盛景坐在司元瑾對麵。


    雖然知道盛景肯定會同林汐一起過來,但是司元瑾怎麽看盛景都不順眼,索性撇開臉看向林汐。林汐這會兒已經緩過剛才那陣惡心,麵色恢複了一些。


    “不舒服要說。”司元瑾垂眸看著棋盤,話卻是對林汐說的,“早上的事是我心急了。”


    這是道歉?林汐眨巴眼,難得,好委婉一道歉。


    “這個是母後托我給你的。”司元瑾拿出一對血玉鐲,看著玉鐲的神色很複雜。


    “無功不受祿,禮物就不用了,替我謝謝皇後娘娘。”


    林汐沒有伸手拿,一看這玉就是被人溫養多年的,她不搶別人的東西。


    “這鐲子本是母後給你準備的及笄禮。”司元瑾沒理會林汐的拒絕,還是連盒子帶玉鐲推到林汐麵前,“母後懷著你的時候,父皇賜給母後一塊血玉,母後讓人將其打造成一對玉鐲。”


    司元瑾轉動拇指上的扳指,淺笑道:“我這扳指還是用邊角料做的。”


    林汐對比了一下玉鐲和扳指,眉梢挑了挑,這皇後挺偏心啊。


    “當時皇後娘娘就知道腹中懷著的是女兒?”


    “你該喊母後。”司元瑾無奈地糾正,“她當時不知,想著若是女兒,就當女兒的及笄禮;若是兒子,就留給未來的兒媳婦。”


    “那還是留給三皇子妃吧。”


    拿人手短,林汐不想欠這個情。


    “佑汐,你當真一點不念及親情?”司元瑾眸色深深,沉沉地盯著林汐。


    一般人被這麽盯著,肯定會有心理壓力。但林汐沒有,不是原主,心裏也沒有血緣不血緣的糾結。


    “這玉鐲該是錦元公主之物,就這麽給我,不好吧?”


    司元瑾心中湧動的怒氣倏地散去,“你在怪我們沒有早些知道實情,沒有早些找到你?”


    林汐摸摸鼻子,她可沒怪,就不知道原主怪不怪。畢竟若不是皇後宮裏的人監管不力,林佑汐也不會被赫連煙替換,不會流落宮外,不會遭遇饑荒,不會......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過,林汐扭頭看了眼盛景,被她撿了個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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