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枚瑩白如玉的丹藥,靜靜躺在絳色絲絨上,每枚丹藥都凝著霜花紋路。


    “此丹以天山雪蓮、南海鮫珠為主料,佐以十二味珍稀藥材而成。”蘇時瑾聲音清越,“最是養顏!”


    太後緊盯著她,那張臉竟比傳聞中還要攝人心魄。


    眉如遠山含黛,眸似秋水橫波,唇若三月桃夭。


    最絕的是通身氣度,明明穿著最豔的正紅,卻透著一股子清冷疏離。


    太後指尖撫過丹藥,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好個玉容丹,這香氣哀家甚是喜歡。”


    她抬眸笑道:“好孩子,近前來。這般好容貌,把皇女們都比下去了。”


    這話聽起來是誇,可無端給蘇時瑾招來怨恨。


    蘇時瑾連忙福身:“太後謬讚了,臣女怎敢與金枝玉葉相提並論。”


    “哀家聽聞你與沈家和離後,一直未再許人?”太後意味深長地掃了眼南宮鴻煊,“不如今日,哀家給你指個婚如何?”


    話音未落,南宮鴻煊大步出列,鳳眸灼灼:“皇祖母。”


    他撩袍跪地,“孫兒想求個恩典。”


    滿殿寂靜。


    文新郡主絞緊了帕子,厲王眯起眼睛。


    就連正在布菜的宮女,都僵在原地。


    “孫兒與瓊華縣主兩情相悅,求皇祖母成全。”


    太後手中茶盞,“當啷”落在案上。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好!好!”太後竟起身扶起兩人,“哀家早說煊兒該成家了。”


    德華長公主眉頭一皺:“母後,瓊華縣主怎能配得上煊兒?”


    她幾乎脫口而出,蘇時瑾商賈之女,又是和離之身,怎能嫁親王?


    就算是高門大戶,也不屑於要這樣的媳婦,更何況皇家?


    母後莫不是老糊塗了?


    太後冷著臉,掃了一眼德華長公主。


    德華再也不敢多話。


    隨即太後,又撫著蘇時瑾的手:“哀家瞧著你這丫頭,就歡喜得很。這事,哀家準了”她轉頭看向皇帝,“皇帝覺得如何?”


    文新郡主臉色煞白,外祖母怎會同意?


    她明知道,她喜歡七表哥。


    “母後不是最重門第?”乾景帝似笑非笑,“當年為暉兒選妃,連左相嫡女都嫌不夠貴重。”


    太後的手一頓,隨即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煊兒難得動心,何苦拘著那些虛禮?”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蘇時瑾,“哀家瞧著這丫頭就很好,商戶出身反倒實在,不會那些彎彎繞繞。”


    皇帝從未想到,太後會這樣輕而易舉同意。


    可他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他望著最疼愛的兒子,無奈道:“既然太後準了,朕也不好反對。”


    “舅舅!”文新郡主突然離席跪地,“文新不服!她一個......”


    “夠了!”德華長公主一把拽回女兒。


    她陰冷地瞥向蘇時瑾,低聲對女兒道:“她一個商賈之女,就算成了熙王妃,也成不了氣候,你若……”


    聲音越來越小,可南宮鴻煊和蘇時瑾,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


    壽宴結束後,文新郡主攔住蘇時瑾:“你一個商賈之女,怎配得上七表哥?”


    蘇時瑾斜了她一眼:“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說得算?鴻煊覺得,我配得上,我就配得上!”


    文新郡主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你還什麽都不是,就敢這麽跟我說話?”


    蘇時瑾抬眸淺笑:“怎麽?就準你出口傷人?還不讓我據理力爭可?”


    “你!”文新郡主氣跑了。


    與此同時,厲王攔住南宮鴻煊:“恭喜七皇弟得償所願。不過......”


    他瞥向蘇時瑾方向,“商賈之女當王妃,皇弟倒是開了先例。”


    南宮鴻煊白了他一眼:“關你屁事?你說若太後知曉你的喜好,還會不會對你,抱有這麽大的期望?”


    他又補充道:“我聽說,母後都病得下不了床了,你怎麽還有閑心管我的事?”


    厲王臉色一沉,正準備發火。


    卻見鳳儀宮的宮女,匆匆走過來:“厲王殿下,皇後讓你立刻去鳳儀宮!”


    ……


    眾人皆走了,乾景帝獨留到最後。


    太後早讓人擬好賜婚懿旨,又遞給乾景帝看了看。


    “母後當真同意這門親事?”他抬眸,眼底暗藏審視,“煊兒畢竟是親王,娶個商賈之女……”


    太後輕笑:“皇帝不是說過,隻要哀家點頭便不反對?”


    她指尖劃過懿旨上“蘇時瑾”三字:“這丫頭生的如此絕色,又能得煊兒傾心,咱們做長輩的,就該成全他。”


    殿角銅漏滴答作響。


    那時為厲王選妃,太後挑剔得很,如今卻對蘇時瑾和離之身隻字不提。


    “母後待煊兒,倒比暉兒寬厚。”他意味深長道。


    “暉兒是嫡長子,自然要慎重。”太後撫了撫鬢角,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至於煊兒……”她輕笑一聲,“隻要他歡喜就好。”


    皇帝胸口發悶。他豈會不懂太後心思?


    煊兒若娶了商賈之女,朝廷上便少了助力。往後若想繼承大統,便是難上加難!


    “皇上……”見他半天不回答,太後出聲喚道。


    乾景帝微微頷首:“母後如此憐惜孫兒,真是煊兒的造化。”


    “既如此,母後蓋印吧。”


    ……


    宮門外,冷鋒抱臂,倚在沉香木馬車旁。


    遠遠瞧見自家主子,牽著蘇時瑾的手大步而來。


    他唇角噙著三分邪笑,鳳眸裏灼灼生輝,連玄色蟒袍的衣擺,都翻飛得比平日更肆意三分。


    “成了!”冷鋒咧嘴一笑,肘了肘身旁的淩黛,“瞧見沒?主子那眼神,活像剛叼著獵物的狼。”


    淩黛白了他一眼,不客氣回道:“還不知道,誰是獵物呢?”


    話音剛落,南宮鴻煊已一把將蘇時瑾攔腰抱起,直接跨上了馬車。


    車簾“唰”地落下,裏麵傳來聲音:“冷鋒,回王府。”


    冷鋒歡快地應了一聲:“是。”


    ……


    馬車內,蘇時瑾被抵在軟枕上。


    南宮鴻煊指尖,挑開她腰間玉扣。


    “別……”她剛開口,唇就被封住。


    這個吻,霸道放肆得很。


    他一手扣住她後頸,另一手順著鳳尾裙裙底探入,掌心一寸寸向上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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