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哭得梨花帶雨,精心描畫的妝容,早已花成一團。


    蘇時瑾微微頷首,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


    她垂眸看向一臉淚水的嫣然,耐心哄道:“好嫣然,別哭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嫣然抽抽搭搭:“奴婢……才……不信呢。”


    蘇時瑾兩指並立,向她保證:“我保證,會全須全尾的回來。”


    “好,小姐說話要算數。”


    蘇時瑾目光在春蘭臉上停留片刻。


    向來沉穩的春蘭,此刻也紅了眼眶,二月初二是她的大婚之日,此去南蠻路途遙遠,不知能否趕上。


    “春蘭。”蘇時瑾開口,“若我未能及時歸來,你便按原定日子出嫁。”


    春蘭咬著唇行禮,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滴在青石板上化為冰淩。


    秋月氣鼓鼓地跺腳:“每次出京都不帶我!就帶淩黛!”她瞪著淩黛,眼中卻滿是擔憂,“上次出京,淩緋姐姐就……”


    話未說完,淩黛臉色驟變,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腰間刀柄。


    蘇時瑾眸光一冷,秋月立刻噤聲,懊悔地低下頭。


    寒風卷起蘇時瑾鬢邊一縷青絲,她想起那日劫銀。


    淩緋為護她周全,被杜欽一槍穿胸。


    “上馬。”蘇時瑾的聲音比冬日更冷。


    淩黛利落地翻身上馬。


    主仆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不過片刻,便來到城門口。


    冷鋒早候在城門外,身後跟著兩支暗衛小隊。


    其餘暗衛小隊,將分批出城。


    蘇時瑾回望一眼,巍峨的皇城。


    此刻,杜欽應躺在病榻上痛苦呻吟。


    那個曾意氣風發的銀槍神策營統領,如今被一種奇毒折磨得形銷骨立。


    禦醫們隻當是花柳病,卻不知這是她親手調製的“朱顏改”。


    會讓人從內而外慢慢潰爛而死。


    “小姐,希望回京時能聽到杜欽的死訊。”淩黛策馬靠近,聲音裏壓抑著刻骨的恨意。


    蘇時瑾唇角微微上揚:“他會死得很慢。”


    馬蹄聲漸急,風雪中一行人漸行漸遠。


    臨行前雲曼傳來的密信。


    三日後,她將以“吳媚兒”身份潛入沈府。


    那個曾癡戀沈如風,如今恨得瘋狂的女人,是她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曼娘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蘇時瑾輕聲道,玄色狐裘在風中獵獵作響,“待我們歸來時,沈如風該命不久矣……”


    主仆兩人相視一笑,眼中皆是冰冷的殺意。


    ……


    三日後,一輛馬車停在沈府側門。


    一位身著素雅衣裙,麵容溫婉的中年女子走下馬車,向門房遞上名帖。


    “吳媚兒,應夫人之邀入府教導女紅。”她的聲音柔和,與鬼街中的曼娘判若兩人。


    門房檢查名帖後,恭敬地引她入內。


    這位“吳媚兒”,正是戴上人皮麵具的雲曼,連聲音都經過偽裝。


    顏宛白在偏廳等候,見到雲曼時幾乎認不出。


    那張平凡無奇的臉,與鬼街中神秘莫測的曼娘,截然不同。


    “吳嬤嬤來了。”顏宛白扯出一抹笑容,“我已安排好你的住處,就在修竹閣。”


    雲曼——現在該稱她為吳媚兒了——恭敬地行禮:“多謝夫人厚待。”


    當夜,顏宛白迫不及待地召吳媚兒到紅顏院。


    “大師,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她急切地問。


    吳媚兒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夫人莫急。首先,我需了解府中情況,特別是……那位讓夫人困擾的妾室。”


    顏宛白眼中閃過一絲嫉恨:“是柳杏兒,一個賣唱女,入府為婢,靠著狐媚手段成了姨娘……還生了庶長子。”


    吳媚兒眼中閃過一絲怨恨,這沈如風對她的示好熟視無睹,還害山寨覆滅。


    憑什麽,還能享受齊人之福?


    “夫人不必憂心。”吳媚兒安撫道,“明日開始,我會逐步教導夫人媚術。不過在此之前,我需先為夫人治療斷指。”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黑色膏狀物,塗抹在顏宛白的斷指上。


    一陣劇痛襲來,顏宛白忍不住痛呼出聲。


    “忍著點。”吳媚兒的聲音冷了幾分,“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顏宛白冷汗涔涔,卻發現斷指好似有了知覺。


    劇痛持續了半柱香時間,顏宛白的斷指處滲出暗紅血珠,凝成詭異的紫痂。


    吳媚兒見狀,迅速掏出絲帕將傷口擦拭幹淨。


    “七日後痂落,夫人的斷指,便能如常人般屈伸。”吳媚兒聲音裏帶著蠱惑的意味,“隻是這斷骨重生的法子,需以活人精血為引......”


    她忽然頓住,目光落在窗外搖曳的竹影上。


    顏宛白渾身一顫:“大師的意思是......”


    “柳姨娘剛誕下幼子,血氣最是旺盛。”


    吳媚兒轉身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夫人隻需將這藥粉,混入她每日的補湯,不出三日,她便會虛弱無力,連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屆時......”


    她故意拖長尾音,看著顏宛白眼中逐漸升騰的陰鷙。


    ……


    三日後,春杏閣。


    本該是個靜謐的夜晚,可院子裏,卻傳出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那哭聲不似尋常嬰孩的嗚咽,而是帶著某種尖銳的痛苦,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狠狠折磨著他。


    杏兒從睡夢中驚醒,慌忙披衣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搖籃。


    她伸手一摸,頓時魂飛魄散——孩子的額頭滾燙如火炭。


    花蕊忙舉了燈過來。


    搖籃裏,嬰兒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抽搐著,嘴唇已泛出青紫色。


    “寶兒!寶兒!”杏兒顫抖著抱起孩子,眼淚簌簌落下,“怎麽會這樣?明明白日裏還好好的……”


    她這幾日身子也莫名虛弱,總覺得頭暈目眩,胸口悶痛。


    可她顧不得自己,隻緊緊摟著孩子,朝外喊道:“花蕊!快去請爺!快去!”


    花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不一會兒,沈如風匆匆趕來。


    他一進門,便見杏兒抱著孩子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怎麽回事?”他皺眉上前,伸手一探,臉色驟變,“怎麽燒成這樣?”


    嬰兒已不再哭鬧,可渾身發紫,呼吸微弱,像是隨時會斷氣。


    沈如風心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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