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棺槨,被緩緩抬出府門,蘇恒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頭,臉色蒼白如紙,眼底卻暗藏著一股陰鷙。


    作為蘇家的晚輩,蘇時瑾也在隊伍裏頭。


    她今日一身素白,未施粉黛,卻仍掩不住清冷絕豔的姿容。


    “瑾兒,你多照看著些。”蘇老夫人低聲囑咐,語氣裏帶著幾分疲憊。


    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自然不用去。為了全這唯一男孫的臉麵,蘇老太爺最後還是心軟了,收回了那封休書。


    外人並不知曉,蘇家二夫人出事的內幕。


    蘇時瑾點頭:“祖母放心,我會留意的。”


    她目光掃過前方蘇恒的背影,心中隱隱不安。


    這幾日,蘇恒的行徑,愈發古怪。他不再酗酒,反而異常安靜,甚至主動操持起喪事。


    可越是如此,越讓人覺得不對勁。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送葬隊伍緩緩前行,出了城門,往郊外祖墳行去。


    山路崎嶇,寒風呼嘯,一路上行得小心翼翼。


    蘇時瑾跟在隊伍中,淩黛和春蘭緊隨其後。


    她抬眸望向前方,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她微微蹙眉,忽聽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馬驚了!馬驚了!”有人驚呼。


    蘇時瑾循聲望去,不知怎地,拉棺的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竟掙脫韁繩,朝山路一側狂奔而去!


    “快攔住它!”蘇恒大喊,卻立在原地未動。


    那馬瘋了一般,拖著棺槨直衝山崖!趕馬的小廝,嚇得六神無主,整個人都呆住了。


    送葬隊伍,瞬間慌亂起來。


    這還不算完,空中忽地滾下巨石,砸向人群。


    而蘇恒早躲到一旁,這巨石砸向隊伍中後半段,處在這個位置的,基本上都是家中女眷。


    “快散開!”她厲喝一聲,身形如燕般掠出,素白孝服飄舞。


    淩黛反應極快,拉著春蘭,滾到一旁。


    蘇時瑾抱著蘇青蓮,滾向山壁。


    巨石“轟”地一聲,砸在方才眾人站的地方。飛濺的碎石,在蘇時瑾完美無瑕的臉上,刮出一條細微的痕跡。


    她顧不得擦拭血跡,轉頭望向瘋馬。棺槨已被拖至懸崖邊緣,眼看就要墜落!


    “小姐別去!”春蘭的尖叫淹沒在風聲裏。


    蘇時瑾一個縱身,躍上瘋馬背脊。


    那馬嘶鳴著,離地而起,她雙腿死死夾住馬腹,左手攥緊鬃毛,右手寒光一閃。


    腰間軟劍抽出,狠狠割斷馬頸!


    鮮血噴湧噴出,瘋馬轟然倒下。沉重的棺槨,在崖邊堪堪停住。


    蘇時瑾滿臉是血,正要鬆口氣,忽聽頭頂傳來“哢嚓”異響。


    “山石要塌!”淩黛的警告剛出口,懸崖上方的積雪混著碎石,轟然傾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綠身影從斜刺衝出。


    冷鋒擋在她跟前。


    主子這次去南蠻,並未帶他,隻讓他無論何時,都要護好瓊華縣主。


    冷鋒一掌拍出,山石崩碎,蘇時瑾飛身躍出。


    淩黛玉春蘭,總算鬆口氣。幸好,冷大人趕來了,要不然小姐,肯定得受傷。


    混亂中無人注意,蘇恒正悄悄退到山道拐角。


    “大哥要去哪?”蘇時瑾冷冽的嗓音,突然響起。


    蘇恒渾身僵住,轉身時神色平靜:“自然是去喊人,救大家……”


    “是嗎?”蘇時瑾步步逼近,臉上染了血跡,一身素白孝服也染得通紅,襯得她如索命羅刹,“我怎麽覺得,這意外與大哥好似脫不了幹係?”


    “你胡說什麽!”蘇恒後退一步,有些心虛。


    “那瘋馬眼珠崩裂,你敢說你沒做手腳?”蘇時瑾眸中殺意翻湧,手中軟劍越握越緊,幾乎要擰碎了一般。


    她說呢?他怎麽忽然要過問喪事事宜,原來是想害她?


    蘇恒也不知,為何蘇時瑾會武,而且看著武功還挺高。


    還有最後關鍵時刻,那忽然出現的男人,莫不是蘇時瑾的姘頭?


    若不是這男人,蘇時瑾今日,肯定是有來無回!


    “你!休要血口噴人!”蘇恒瞪大雙眼,滿臉怒容,“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無情無義?我娘,就是你害死的!”


    蘇時瑾柳眉倒豎,厲聲嗬斥:“不要胡言!二嬸的死與我毫無幹係!”


    蘇恒癲狂大笑,狀若瘋魔:“還敢狡辯!若不是你逼得祖父和父親休了我娘,她怎會在回娘家的路上出事?你一個和離婦,還插手娘家事。再看看,不過和離月餘,便與別的外男勾勾搭搭,簡直是——”


    蘇恒手指著冷鋒,想著禍水東引。


    蘇時瑾呲笑一聲,手中的劍舉起來,眸子一片陰冷。


    恰在此時,蘇辭平開口:“恒哥兒,住口!”


    蘇恒情緒愈發激動,衝他嘶吼:“爹,你還護著她!若不是她,娘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蘇辭平眉頭緊皺:“孽障!你母親的死,是她咎由自取,關瑾兒什麽事。趕緊閉嘴,不要再多話。”


    他轉頭討好笑道:“瑾兒,無事了,快快放下劍。你大哥跟你玩笑呢,莫要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些日子,腦子糊塗了!”


    蘇時瑾唇角微勾,她這個堂兄,還真是蠢笨得可以。


    竟然覺得,是她殺得劉氏。


    她雖不喜劉氏,可也犯不著殺了她。若不是劉氏,對小嬸子腹中胎兒下手,她也不會多管閑事。


    不過蘇恒的話,給她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劉氏一個深閨婦人,娘家不過是普通商戶,到底是誰下得手呢?


    人群中,春十三娘一張嫵媚的臉,格外醒目。按理說,今日出殯,妾室是沒資格來的。


    可蘇恒,卻帶了春十三娘。


    蘇時瑾收起劍,眸色意味深長,卻未再開口。


    見她收了劍,蘇恒雙眼通紅,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衝過來。


    “我不管!我隻要你償命!”


    “嗖”的一聲,蘇時瑾扭動腕中暗器,一根銀針精準地貫穿了蘇恒的右肩。


    上次河灣亭暗器被毀,後來南宮鴻煊讓人,做了一匣子暗器送給她。


    蘇恒慘叫一聲,不可置信地望著蘇時瑾。


    “你……你這惡毒女人……”


    蘇恒向後退去,懸崖處傳來一陣不祥的裂響。


    蘇辭平驚恐地望去,隻見兒子腳下地麵開始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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