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清晨,寒意漸濃,宮牆外的長街上鋪滿了金黃的落葉。微風拂過,卷起幾片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最終輕輕落回地麵。


    兩旁的樹木褪去夏日的繁茂,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顯得格外蕭瑟。


    蘇時瑾坐在車內,透過微風掀起的車簾,目光靜靜地掃了一眼。


    風帶著幾分凜冽,吹得她臉頰微涼。她伸手攏了攏披風,覺得身子有些發冷。


    馬車碾過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隻有零星幾個行人匆匆走過,裹緊了衣衫,低頭躲避寒風。


    偶有幾聲鳥鳴傳來,清脆卻帶著幾分孤寂,添了幾分淒涼。


    宮牆越來越近,高聳的朱紅色城牆,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威嚴。牆頭的琉璃瓦,泛著冷冽的光。


    馬車緩緩停下,太監掀開車簾,恭敬地道:“沈蘇氏,下車吧。”


    和離書的事,還無人知曉。這太監,自然稱她為沈蘇氏。


    蘇時瑾扶著淩黛的手,下了馬車。


    她抬頭望了一眼宮門上方那巨大的匾額,上麵“紫宸門”三個大字熠熠生輝,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嚴。


    蘇時瑾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宮門,隨著太監一路前行。


    這座皇宮,是她前世遙不可及的地方,今生卻不得不踏進來。


    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蘇時瑾不願想太多,過好當下就好。隻要能毀了沈如風和沈家,這一生她便值。


    不多時,太監將她引至到禦書房外,躬身稟報道:“皇上,蘇時瑾帶到。”


    禦書房內傳來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宣。”


    蘇時瑾步入房內,跪下行禮:“民女蘇時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乾景帝坐在龍椅上,打量著跪在下方的女子。她雖低垂著頭,卻難掩絕色。尤其是那雙褐色的秋水眸,真是讓人沉淪其中。


    “平身吧。”皇帝淡淡開口。


    蘇時瑾謝恩起身,微微抬了抬眼,快速掃了一眼。


    今日的主角,都在呢。


    沈如風跪在地上,麵色有些蒼白,身子卻挺得筆直。


    蘇時瑾覺得有些驚訝,明明就要大禍臨頭,他竟這般鎮定?


    他身邊跪著的杜欽,神色有一絲惶恐,跟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有些判若兩人。


    見到杜欽,蘇時瑾有一絲歉意。


    若不是她劫了賑災銀,杜欽應當不會被牽連。


    可淩緋也是死在他手裏的,想到這,心中的那一絲歉意,煙消雲散。


    似乎覺察到一絲滾熱的目光,蘇時瑾抬眼,便見到南宮鴻煊正緊緊盯著她。


    他身邊,站著一臉陰沉的厲王,南宮暉。


    那雙與鴻煊相似的眼,正冷冷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


    蘇時瑾移開眼,微微側身,收起了目光。


    乾景帝端坐龍椅,神色莫測,冷聲開口:“蘇氏,朕聽煊兒說,此次舒縣賑災,全靠你仗義疏財才解決了災情。”


    蘇時瑾定了定神,回道:“陛下謬讚。舒縣賑災順利,是當地官員百姓同心,也得熙王殿下相助,並非民女一人之功。”


    聲音清冷幹脆,不卑不亢,說出來的話也謙卑有禮。


    蘇家的長房嫡女,倒是有幾分骨氣,乾景帝在心中讚歎道。


    乾景帝的語氣,不禁軟了幾分:“不必謙虛,既然你立下大功,想要何獎賞?”


    跪在地上的沈如風,聽到這麵上一喜,不禁滿懷希冀地看向蘇時瑾。一雙桃花眸,眼巴巴看著她,帶著幾分討好。


    他與蘇時瑾,是夫妻。當初,她要死要活,以絕食威脅父母,也要嫁給他。肯定,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死得。


    似乎,仿佛,馬上,就能聽到蘇時瑾那句“民女隻求聖上,放了夫君,放過沈家。”


    可耳邊響起的是,那一句冰冷的話:“民女不求獎賞,隻求陛下秉公處置沈如風,還受災百姓一個公道。”


    蘇時瑾的話,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沈如風的心口。


    沈如風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那雙桃花眸,一刹那間情意褪去,隻餘憤怒。


    這女人,竟真得一點不顧夫妻情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不敢在皇上麵前放肆。


    乾景帝微微挑眉,目光在蘇時瑾和沈如風之間掃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哦?你倒是大義凜然。不過,你與沈如風是夫妻,當真不為他求情?”


    蘇時瑾神色不變,抬頭望向龍椅上的人,眼中沒有絲毫怯意。


    乾景帝這才看清她的長相,一張臉完美無瑕,美得讓人呼吸一滯。


    一身華服,卻因這張臉,失了幾分顏色。這張臉,當真是美得,讓他都挑不出錯來,也就是自己的煊兒能比得上。


    想到煊兒,乾景帝不禁看了一眼,這個最寵愛的兒子。


    作為過來人,他一眼便看出來,這個兒子正偷摸著打量蘇時瑾,而且眼中還帶著濃濃的情意。


    不知怎地,明明剛剛還很欣賞蘇時瑾。此刻,卻覺得有些不喜她了。


    見乾景帝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變化,可蘇時瑾不想多想,隻正色說道:“陛下,沈如風寵妾滅妻,民女早與他離了心。而且,民女已與他和離,不再是夫妻。”


    乾景帝眉頭皺了皺,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緊盯著蘇時瑾問道:“你們已和離?”


    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身為帝王,身為男子,乾景帝對蘇時瑾的做法,十分不喜。


    作為人婦,大難臨頭之際,竟想著單飛,撇開自己,不顧夫君的死活。


    這種女人,還真是大逆不道。虧他,剛剛還覺得這女子,膽識過人頗為難得。


    沈如風聽到這話,也是大吃一驚。他與蘇時瑾和離,他這個當事人竟然不知道。


    蘇時瑾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那份和離書,恭敬地回:“陛下,這便是民女與沈如風的和離書,上麵有沈母的簽名。”


    身側的太監,忙上前取了和離書,展了開來。


    紙張有些褶皺,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站在下麵的南宮鴻煊,內心很歡喜,竟然淺淺笑出聲。


    乾景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雖說,蘇時瑾容貌配得上他的煊兒,但是她這家世,還有她嫁過人,怎能配上他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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