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瑾心中泛起一絲別樣的情愫,不再言語任由他攬著。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碧水客棧。


    等在客棧外的淩黛,見到蘇時瑾,激動得撲了過去。


    南宮鴻煊眉頭微皺,冷冷地說:“淩黛,你何時變得這般不知分寸?”


    一旁的冷鋒,急忙擋在淩黛麵前,“殿下,淩黛是擔心蘇小姐,一時失態。”


    淩黛心中泠然,她竟然沒看到前主子,沒看到前主子摟著小姐,就衝了過去。


    實在是罪過,太罪過了。


    淩黛低垂著頭,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是淩黛魯莽。見小姐安然無恙太過激動,失了禮數,請殿下責罰。”


    蘇時瑾望著他們,茫然無措。


    男子稱南宮鴻煊殿下,應當是他的下屬。


    女子喊自己小姐,可自己對她毫無印象。


    她記得身邊的丫鬟,沒這樣一個人啊。


    南宮鴻煊沉思片刻,緩緩開口:“念你一片忠心,從輕發落,去院子裏跪上兩個時辰。”


    想到蘇時瑾重傷,差點沒命。


    南宮鴻煊寒意施虐,淩黛護主不力當罰。


    蘇時瑾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子,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又記不起她是誰。


    南宮鴻煊看著蘇時瑾,期待她開口求情。


    她若是記得淩黛,肯定不忍淩黛受罰。


    可直到淩黛領命,朝著院子走去時,也未聽到蘇時瑾開口。


    南宮鴻煊心中湧起一陣失落,她不但記不得他,連關乎他的一切,她蘇時瑾都忘了。


    院子裏,淩黛雙膝跪地,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她內心很失望,小姐是回來了,可是卻那般陌生。


    她的眼神冷漠,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明明容貌,還是小姐,為何眼神變了?


    走廊上,冷鋒望著,一臉倔強的淩黛,有些不忍。


    他也覺察到,蘇小姐,似乎是有點異常。


    碧水客棧,是碧水鎮唯一的客棧。


    當然了,這唯一的客棧,條件十分有限。


    房間很簡樸,家具都是最常見的鬆木。


    但是裏麵的布置,有點格格不入。


    被麵是上好的絲綢,繡著雅致的花紋。


    桌上擺著,價格不菲的青花瓷茶具。


    窗口處,還擺著一隻白釉花瓶,裏麵插了幾朵不知名的野花。


    微風拂過,蘇時瑾聞到一絲淡淡花香。


    顯然這房間被布置過,還是熟悉自己的人布置的。


    蘇時瑾想了想,那個叫淩黛的女子。


    透過窗欞,她看到淩黛,一臉倔強。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淩黛朝窗欞處看了一眼。


    眼神裏,有不解,有委屈,還帶著一絲依賴。


    蘇時瑾避開她的目光,心中劃過一道痕。


    “阿瑾,過來用膳。”


    門“吱呀”一聲開了。


    南宮鴻煊推門而入,冷鋒緊跟其後。


    飯菜擺到桌上,芳香四溢。


    擺好飯菜,冷鋒退了下去。


    兩人對坐,蘇時瑾卻沒一點胃口。


    腦海中,一直閃現淩黛的臉,一臉倔強的樣子。


    忽然,天空中響起一道雷,頃刻間,大雨傾盆。


    蘇時瑾跑到窗口一看,那姑娘還是倔強的跪在那兒,一動不動。


    雨水澆在她的身上,順著她的臉頰蜿蜒滑下。


    蘇時瑾微微蹙起眉頭,心中滿是不忍,輕聲問道:“淩黛稱我為小姐,她是我的人吧?”


    南宮鴻煊微微頷首,應道:“不錯,她確實可以算你的人。”


    “既然是我的人,你又有什麽權利處置她?”眼眸中閃過一絲倔強,蘇時瑾不由地抬高聲音。


    南宮鴻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反問道:“你這是想起來了?她是誰?”


    蘇時瑾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並未,隻是覺得她有些熟悉。”


    南宮鴻煊目光緊緊鎖住她,“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受傷的?當時身邊,又有何人?”


    蘇時瑾垂眸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隻記得黑風穀截銀時,打鬥中受了傷。當時我讓常卿哥哥先走,身邊再無別人。”


    南宮鴻煊輕扯嘴角,臉上露出一抹危險的笑意:“這樣麽?謝常卿你倒是記得清楚。”


    “淩黛從熙王府出去的,我當然能處置。”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那好,既然你堅持要罰她,我便陪她一起吧。”話語落下,蘇時瑾已衝了下去。


    雨水如注,糊住了淩黛的雙眼。


    一片朦朧中,淩黛隱約看到小姐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雨水將小姐的衣裙盡數淋濕,發絲也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可在淩黛眼中,小姐卻依舊那般美麗動人。


    她知道,小姐還是關心著自己的。


    南宮鴻煊見狀,緊跟著衝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傘。


    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拽過蘇時瑾,帶著些許嗔怪:“你這女人,還是這麽衝動。”


    接著,他轉頭對著淩黛說:“淩黛,起來吧。你家小姐舍不得你受罰,往後可要盡心一點。”


    南宮鴻煊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一旁的冷鋒看到這一幕,不禁詫異地瞪大眼睛,心中暗忖:主子何時變得這般好說話了?


    蘇時瑾被強行拉回房間,此時的她渾身濕透。


    濕漉漉的布料,緊緊貼在身體上。


    她本就比尋常女子高挑許多,身形修長曲線玲瓏。


    此刻在那濕透衣衫的勾勒下,更是將曼妙身姿展露無遺。


    南宮鴻煊不經意間瞥見她這副模樣,頓時,臉如烈火灼燒一般,刷地一下漲得通紅。


    他慌忙移開視線,解下身上的外袍,丟向蘇時瑾。


    “先換身幹衣服,別著涼了。”聲音微微發顫,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局促。


    院子裏,冷鋒攙扶起淩黛。


    許是跪的時間太久,淩黛起身時,雙腿略微有些打顫。


    她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站穩。


    雨淅淅瀝瀝地飄落,寒意隨著雨勢漸濃,天氣愈發寒冷起來。


    南宮鴻煊匆匆轉身,腳步略顯急促,向後廚走去。


    淩黛換了一身衣服,立在蘇時瑾麵前。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姐,您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淩黛一臉關切的模樣,讓蘇時瑾有些難為情。


    她紅唇微微顫抖,囁嚅道:“淩黛,我的傷已經大好。”


    “隻是,我忘了一些事,也記不起你。雲溪說,這是秘藥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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