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首領武功,在蘇時瑾之上,很快便穩住陣腳。


    蘇時瑾一個不慎,衣衫被劃破,冰冷的刀刃擦過肌膚,一陣刺痛傳來,手臂瞬間滲出鮮血。


    蘇時瑾輕咬唇瓣,強忍傷痛繼續周旋。


    淩緋淩黛見她受傷,心急如焚,招式越發淩厲,可到底敵眾我寡,漸漸落於下風。


    就在主仆三人力不從心時,遠處馬蹄聲如雷,一行人踏馬而來。


    為首的人,身著一身月白雲紋錦袍,正是謝常卿。


    隻見他飛身下馬,手中長劍出鞘,劍光照亮夜空。


    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所到處,黑衣人紛紛倒下。


    瞬間,謝常卿便來到蘇時瑾跟前,刀劍相交,濺起一串火星。


    他目光冷峻:“敢傷瑾兒,拿命來!”


    他的劍法淩厲無比,每一劍都如泰山壓頂,黑衣首領頓不妙。


    淩緋和淩黛見救兵趕來,士氣大振。


    淩緋加快了劍招,逼得黑衣人連連後退。


    淩黛將狼群驅趕得四處逃竄,一時間局勢開始扭轉。


    謝常卿虛晃一劍,忽而劍尖一轉,刺向對方胸口。


    黑衣人首領躲避不及,被長劍劃傷,他慘叫一聲,自知不敵,轉身想要逃走。


    謝常卿怎會容他逃脫,一個箭步追上,長劍貫穿了他的後背。


    見首領倒下,黑衣人紛紛逃走。


    那笛聲也忽然停止,狼群如浪潮般退去。


    謝常卿忙轉身,見到蘇時瑾受傷的手臂,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瑾兒,你怎麽樣?”他伸出手,想要扶住她。


    蘇時瑾微側身,看著謝常卿,擠出一絲笑容。


    “常卿哥哥,我沒事,隻是些皮肉傷。多虧你及時趕到,不然今日我們就要命葬於此。”


    淩緋忙扶住蘇時瑾,輕聲說道:“小姐,您先坐下歇會兒。”


    蘇時瑾微微點頭,在淩緋的攙扶下,緩緩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四周的樹林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似是無數鬼魅在低語。


    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地上的血跡與屍體顯得格外猙獰。


    謝常卿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心疼與自責:“瑾兒,是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蘇時瑾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從小到大,謝常卿都如同哥哥般嗬護著她。


    她輕輕搖頭道:“常卿哥哥,這不怪你。我也未料到會有人設伏,想必背後之人絕非一般。”


    謝常卿環顧四周,臉色陰沉:“不管是誰,敢傷害你,我定不會放過他們。”


    蘇時瑾站起身來,眼神堅定:“常卿哥哥,既然有人想阻止我,想必是我阻礙了他們的道路。看來,我們要加快腳步,阻止沈如風。”


    謝常卿寵溺地看著她,輕笑道:


    “瑾兒,你說得對。不過你現在受了傷,不宜奔波勞累,先隨我回謝家堡休養兩日。待傷勢好轉,我們再快馬去追。”


    蘇時瑾還想爭辯幾句,可看到謝常卿不容置疑的眼神,便把話咽了回去,輕輕點了點頭。


    眾人稍作休整,便朝著謝家堡疾馳而去。


    兩日後,熙王府。


    南宮鴻煊收到一封信,信上是熟悉的筆跡。


    他滿心歡喜地打開信,可當他看清信中的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緊緊握著拳頭,骨節泛白,怒聲吼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竟敢獨自前往舒縣!”


    跪在跟前的疾風,看見前主子如此盛怒,心中不禁一凜,大氣都不敢出。


    南宮鴻煊的周身,仿佛是熊熊燃燒的怒火,那氣勢仿佛要席卷一切。


    “疾風,你可知她何時離開的京城?”


    他強忍怒火,一字一頓地問道,每個字都仿佛從牙縫中擠出,帶著刺骨的寒意。


    疾風趕忙低下頭,戰戰兢兢地回答:“殿下,小姐是兩日前的夜裏,悄悄離開的。”


    “既然是兩日前離開的,為何現在才報?”


    南宮鴻煊將手中的信紙,狠狠地揉成一團。


    疾風的聲音幾不可聞:“是殿下吩咐的,往後小姐就是主子,屬下自然要遵從主子的意思。”


    疾風偷偷抬眼,瞥見南宮鴻煊妖孽般絕美的麵容,此刻因盛怒而微微扭曲,卻依舊難掩驚心動魄的俊美輪廓。


    狹長的鳳目燃燒著熾熱的火焰,緊抿的薄唇透著一抹決心。


    南宮鴻煊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那身尊貴華服隨風而動。


    “冷鋒,立刻召集最精銳的暗衛,隨我一同去舒縣。她若有半分損傷,本王讓這天下為她陪葬!”


    冷鋒領命前去,疾風也不敢多話,低眉順眼緊跟著冷鋒。


    一行黑衣人迅速集結,南宮鴻煊一馬當先,向著舒縣疾馳而去。


    謝家堡,仿若一座巍峨雄踞的巨獸。


    高聳的城牆散發著雄渾的氣魄,彰顯著武林第一世家不容侵犯的威嚴。


    堡內建築規整大氣,刀劍相交的聲音不時回蕩。


    殿堂宏大,廊柱古樸,處處散發著粗獷豪邁的氣息。


    後院一處格外精致的廂房內,蘇時瑾靜靜地坐在窗前。


    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輕柔地灑落在她的身上,為她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她的目光有些迷離,思緒似在飄蕩。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這兩日她被悉心嗬護著。


    謝家的下人,個個訓練有素,恭敬有加。


    他們伺候蘇時瑾時,那模樣比蘇家的下人還要盡心盡力。


    謝家伯伯伯母,一直將蘇時瑾視作自家女兒般疼愛。


    此時此刻,謝伯母就坐在蘇時瑾身旁。


    她的麵容,不如江南女子柔美,但是英氣不凡。


    謝常卿的長相,七八分隨了她。


    她輕握著蘇時瑾的手,眼神中滿是慈愛:


    “瑾兒,你可知常卿小時候特別頑皮,有一次他為了抓一隻小兔子,掉進池塘裏渾身濕透,像個落湯雞似的,還倔強地不肯承認自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呢。”


    謝伯母說著,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小兔子,蘇時瑾想起來,小時候常卿哥哥好像送過自己一隻小兔子。


    曆經兩世的蘇時瑾,心中怎會不明白謝伯母的心思。


    按理說她已嫁人,謝伯母不應該有這心思。


    或許是看著她長大,也知曉她在沈府的處境。


    外加武林中人,向來不拘小節,覺得女子再嫁也未嚐不可。


    那一句句看似平常的幼時趣事,背後都隱藏著,對她與謝常卿關係更進一步的期許。


    蘇時瑾暗自歎息,她有些無奈,她對常卿哥哥隻有兄妹情誼,並無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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