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春杏閣中。


    沈如風今夜異乎尋常,對杏兒幾近瘋狂地索求。即便杏兒受寵多時,又經過妓子的精心調教,卻也難以承受。


    杏兒嬌聲求饒,聲音裏夾雜著哭腔:“大人……大人……饒了妾身吧!”


    然而沈如風仿若未聞,眸子中滿是癲狂與恨意,身下的動作未有絲毫減緩。


    杏兒的嬌喘聲,逐漸夾雜著呼痛之聲。屋外的小桃,聽聞此聲,小臉一會兒煞白,一會兒漲紅。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如風總算停歇下來。他大口喘著粗氣,杏兒則癱軟在榻上,眼角掛著淚珠,麵色發白。


    “大人,今日是怎麽了?”杏兒氣若遊絲地問道。


    沈如風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透過她,看向了另一個人,半晌才開口道:“無事。”


    杏兒心裏其實明白,今日樸月琴被送去了清心寺,大人這般反常,恐怕就是不忍心心上人受苦!


    她尋思著,眼下正是俘獲大人真心的絕佳時機,自己絕對不能錯過。


    她媚眼如絲,徐徐靠了過去。玉手輕輕抬起,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龐。


    哪曾想,沈如風見她靠近,眉頭緊皺,一把推開她的身子,眸中的情欲瞬間消散無蹤,“你自己歇息吧。”


    言罷,穿上衣物,大步踏出春杏閣。


    杏兒淚如雨下,滿心委屈。自己的一片真情,大人竟視而不見。


    樸月琴,那個放蕩輕浮的賤人,都已是大爺的人了。大人,卻還對她念念不忘,實在可恨!


    沈如風靜靜地佇立在窗前,沈富疾步走來,稟告道:“大人,人找到了。”


    “帶進來吧!”沈如風轉身吩咐道。


    一個年輕男子被帶了進來,身量與相貌皆與沈如風有幾分相似。


    沈如風滿意地點點頭,“甚好。東西備好了嗎?”


    沈富恭聲道:“大人放心,都已備好。”


    “那便走吧。”沈如風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亦帶著一絲狠毒。


    水榭居內,蘇婉兒未能等到沈如風,又一次黯然垂淚。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沈如風對自己視若無睹?


    論相貌,她雖稍遜蘇時瑾一籌。但相較樸月琴和杏兒,卻是綽綽有餘。


    論家世教養,她自覺更是遠勝她們。


    然而這一個月來,沈如風一次都未曾踏入水榭居,如今連下人都對她陽奉陰違。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門“吱呀”一聲開了。蘇婉兒受驚坐起,聲音慌亂,“誰?”


    “是我。”傳來沈如風低啞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誘惑。


    蘇婉兒欣喜若狂,奔下床榻,剛欲出聲喚如意。


    沈如風摟住她,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捂住她的嘴,低聲道:“不用喚人了,咱們今日補了合巹酒,好好安置!”


    “好,聽夫君的。”蘇婉兒低垂著頭,麵露羞澀,沒了往日的端莊高傲。


    沈如風點亮燭火,拉著蘇婉兒坐下。沈富端上酒杯,放置桌上,躬身退下。


    蘇婉兒眼波流轉,伸手接過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沈如風桃花般的眼眸中,尋不見絲毫的溫情,唯有深深的怨恨潛藏其中。


    蘇婉兒並未察覺,仍癡癡地望著,燭光下麵如冠玉的俊俏郎君,一顆心隨之蕩漾。


    燭火熄滅,蘇婉兒有些意識迷糊,沈如風將她輕抱到榻上。


    沈如風借故脫衣,緩緩踱步到屏風後。


    屋內一片漆黑,一團黑影悄然無聲地閃入。


    蘇婉兒意識模糊不清,隻感覺身旁有人躺下來,便嚶嚀一聲,靠了過去。


    那人的身形與沈如風相仿,沉默不語。順勢將蘇婉兒摟入懷中,雙手開始不安分地摸索起來。


    到底是富貴人家嬌養的女兒,入手便是柔滑細膩的觸感。


    此人顯然是個情場老手,不過幾下撩撥,蘇婉兒便難以承受,接連嬌聲呼喊。


    那聲音婉轉悠揚,魅惑勾人,男子再也忍耐不住,猛撲上去。


    紅鸞帳內,紗幔不停抖動,滿室皆是旖旎風光……


    沈如風隱匿在屏風後麵,聽到蘇婉兒難以遏製的嬌吟聲,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快意。


    一陣歡好過後,蘇婉兒沉沉地進入了夢鄉,男子則悄然離開。


    沈如風強忍著惡心,扯過一床被子,躺在她的身側。


    次日清晨,蘇婉兒悠悠轉醒,隻覺頭痛欲裂。她轉頭看向身旁,不見沈如風的身影。


    蘇婉兒忙喚道:“如意,如意……”


    “恭喜姨娘,昨夜大人留宿了水榭居。”如意推門而入,喜氣洋洋。


    蘇婉兒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看來,昨夜並非一場春夢,沈如風真的與她……


    她臉上浮上嬌羞之色,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眼神裏再無心機與算計。


    日升月落,眨眼間又過了些日子。


    洛華苑內,蘇時瑾正試著衣裙,秋月在一旁滔滔不絕。


    “夫人,這些日子,大人常去水榭居。這幾日,蘇姨娘格外高興,聽說伺候的下人個個有賞。”


    蘇時瑾挑了一件月白色薄紗長衫,搭配一條淺藍色曳地紗裙,打趣道:“你這是想要獎賞了!”


    秋月嘟著嘴,嗔怪道:“夫人,我哪裏是想要賞賜呀。我是想不通大小姐,為何這般上趕著去做妾?”


    “你想不通的事兒,多了去了!甭管怎樣,她總歸是得償所願。”蘇時瑾任由春蘭為自己穿衣,神色淡淡。


    昨日,她收到謝常卿的信,約她在珍饈樓相見。


    前世,蘇時瑾同樣收到了這封信,可那時她唯恐沈如風誤會,終究未能赴約。


    這輩子,她決意要去見見,這位自小相熟的兄長。


    謝常卿,出身於武林第一世家。謝家在江湖中聲名遠揚,人脈廣博,實力更是不容小覷。


    謝家伯伯和她的父母交情深厚,兩家往來頻繁。


    謝常卿自小便與她相識,童年時期,他們常常一起嬉戲玩鬧。


    十來歲時,蘇時瑾偷偷離家,跟著他闖蕩江湖。也正是那時,結識了東方宸,成就一段忘年之交。


    在蘇時瑾的心中,一直將他視作兄長,甚至比堂哥蘇恒還要親近幾分。


    回想起,以前的那些美好時光,她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那笑容恰似春花綻放,絢爛迷人,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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