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瞄了一眼乖巧不說話的樸蘿,心道:“這小兄弟怕不也是被脅迫的吧?那大俠不會有什麽不正當的嗜好吧……那自己會不會有危險啊……”


    胖子咕嘟吞咽了下口水,隻是在自己的貞操和未來的老婆對比,他沒有猶豫太久,很快便盡心的上前帶路了。


    人心隔肚皮,白乞兒和樸蘿是不可能知道這猥瑣的胖子一轉眼已經想了這麽多東西出來。


    吃的地方是一個沒有,住的地方倒有一堆。


    一切都如同尋常一樣,沒有什麽差別。


    胖子美美的在舒服的床鋪上睡了一覺。


    第二日一早起來,門外已經有三匹高頭大馬在打著鼻響了。


    胖子乖巧的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


    三人很快就離開了涼城,往南行去。


    胖子騎馬的速度竟然還比白乞兒和樸蘿略快上兩分,雖然呼哧帶喘的滿頭大汗。


    樸蘿讚歎的說:“他真是敬業。”


    白乞兒笑笑:“大概是怕我偷了馬,連累他被官府抓去關起來吧。”


    ·


    三人還沒走出去多遠,錢府裏頭卻傳來了婦人憤怒的大罵。


    “殺千刀的偷馬賊!上輩子的討債鬼,竟敢來我錢府偷東西!來人啊,給我出去緝拿,若是抓不到小賊,你們都不必吃飯了!”


    這婦人這麽生氣不是沒有緣由的,前些日子就丟了一匹,後來增多了人手,又加固了馬廄,沒想到不日又丟了一匹!


    現在巡邏的已經增至十餘人了,馬廄上了三層大鎖,竟然一下子丟了三匹!


    也不知道是哪裏的飛賊,專門跟他們錢府的馬過不去!


    婦人動了真格的了,把全府所有的侍衛一股腦的指派了出去,她心道,既然接連偷馬,也不會離涼城多遠的,這次加大了搜索力度,周圍的十裏八寨也都去搜!就不信還抓不到人!


    看著有些空蕩蕩的錢府,婦人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氣鼓鼓的等待結果。


    隻是,把侍衛全都派出去還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不好了,夫人!咱們在街邊的米鋪子後頭叫人給搗了個窟窿,那米都流到街上去了。一早上人來人往的,不知道給撿了多少去了。”


    婦人摔碎茶盞,“還不派人去堵住!”


    “堵、堵不住了……”那人滿腦門的汗流個不停,“這一傳十,十傳百的,越來越多的窮酸匯集過去了,我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十人,現在不知道……”


    “侍衛呢!來一個給我打殺一個!這是光天化日的搶劫!”婦人狠狠的拍著桌子。


    “夫人,我知事情緊急,來通報之前就已經告知總管了,可是他說……他說府裏沒人了,都被派走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那婦人用手捧著胸口,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她就說,錢府這麽多值錢的東西,非要去偷馬!跟她在這兒聲東擊西呢?是不是就等著她派了侍衛去追馬,實則要毀了他們的米鋪子!


    白乞兒倒沒想那麽多。


    隻是順手弄了個小洞而已,想著叫路過的人都能撿到些,也不至於被錢家那麽快發現。


    隻不過饑餓的人太多了,他們把小洞弄成了大洞,最後一鎮倉的米嘩嘩的堆滿了街道,不僅是涼城,周邊的三鎮五城的都蜂擁了人過來。


    這種事情,最開始好阻止,誰叫錢家的侍衛碰巧都被派走了。


    後來有幾百上千人,就不是侍衛能阻止的了了。就連官府的人都無能為力了……


    後來一倉的米被搶光了,人們就順著大洞進去開了第二倉、第三倉……整個錢家損失慘重。


    等錢老爺慌忙從別苑趕回家中,氣得當中打了前夫人好幾個耳光,又把她關了禁閉。


    ……


    此時,白乞兒三人已經快馬離開了百十裏外了。


    越是往南走,災情就越嚴重些。


    靠著涼城還有山和河水,可以尋覓些野味充饑。


    可是到了都是農田的沃土,農田荒了,人就沒指望了。


    入了秋,這一年的糧食若是沒有積攢下來,那人就隻能人凍挨餓了。


    還有一條,可以賣兒賣女。


    也有的拖家帶口的往北去。


    樸蘿一路上看見了好多,有的頭上有黑氣,總忍不住施舍他們些食物。


    胖子每回見著這種行徑都心痛不已,不止一次拐彎抹角的提醒他們,這食物可值大錢的。


    這些日子,總能見到一車一車的人,這可不是什麽遷徙的人,而是失去自由的人、


    前頭趕車的人穿的光鮮亮麗,車裏的人卻連牲口都不如。


    一場大災,富人更富,窮人卻窮的隻剩下一條爛命了。


    這些日子,樸蘿也一日比一日沉悶。


    那些食物的施舍並沒有讓那些人頭上的黑氣消失,而隻是稍稍消減。說明並不能改變他們被餓死的命運。


    三人在路邊的驛站歇腳的時候,又來了一輛“人車”,販人的車。


    雖然大夏朝明令禁止人口買賣,可是這民不舉官不究的事兒。況且現在朝廷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人管這事兒了?


    要嚴格來說,留在家裏才是死路一條,若是被賣去別人家,說不定還能有的好活,全看各人造化了。


    能坐得起驛站的,都是不差錢的主兒。


    現在還衣著光鮮的,要麽有錢要麽有權了!


    這“人車”的老板便趁機把車拉了過來,就地賣上“貨”了。


    這老板比之前的老板買賣做的更大些。


    統共拉了三個大車。


    前頭那車都是些苦力,齊整,看上去有幾把力氣的青壯男子。


    中間那車有些女人和小孩,臉蛋有些髒兮兮的,眼神呆滯或者躲閃。


    最後一車最是神秘,上頭還罩著一塊黑布,叫人瞧不清裏頭的場景。


    這個驛站還算大,有幾夥人坐在這歇腳,井水不犯河水的。


    這老板來了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調過去了。


    他先拉著第一車的人出來溜。


    那脖子上被栓了鏈條的男人們,都異常的配合。


    他們在賣力的展示這自己的幾把子力氣。


    因為他們知道,越往後,力氣就越小了,老板不會給他們吃飽飯的,最後變成了幹巴瘦的骷髏,老板隻會把他們丟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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