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誌剛開口,把他能想到的惡毒的揣測全都說出來,


    “你心裏什麽齷齪心思我一清二楚,怎麽,撿別人不要的破鞋就這麽香?”


    “嗬嗬,我就實話告訴你,我輕易能得到的東西,你放棄了身份地位,也一輩子都得不到!”


    “你還不知道吧?雖然她要同我和離,可也根本沒想活著,你瞧見她脖子上的勒痕了嗎?隻要她能動了,也會自己去死的。”


    “離開了我,她可活不成呢!”


    樸誌剛湊近了鐵塔,嘴裏臭氣熏人,“不過,我倒是小瞧了你,你這不還給自己留了一手麽?”


    “得不到我妻子,就想來接近我的女兒?老牛吃嫩草?”


    “放心,我這女兒就是嫁給豬狗也不會讓你再瞧見一眼的。”


    鐵塔的拳頭越握越緊、越握越緊……


    看著近在咫尺的可惡的惡心麵孔,恨不得一拳上去給他砸個稀巴爛!怎麽會有這樣齷齪惡毒的人?


    原來竟沒有發現,此人的心思這樣深沉?心裏的想法這樣的肮髒、小人!


    也怨不得從前救過他一命,反而恩將仇報了!


    鐵塔的臉漲的通紅,隻要一拳上去!保證他半月下不來床。眼前的小白臉從來就打不贏他。


    他帶的人手雖多,可是他可以在他手底下親兵救他之前狠狠地揍他一頓!


    鐵塔卻不能。


    “兄弟”可以打,“敵人”卻不能。


    “敵人”之間,一出手就該致對方於死地。


    鐵塔的拳頭鬆了,良久,他抬頭,剛剛眼中的怒火全然不見。


    “你說完了麽?”


    “說完你可以走了,畢竟我這個解差頭子還有事情要做呢。”


    “如今,你女兒也尋到了,就不要打擾公務了吧?”鐵塔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哼!”樸誌剛沒料到鐵塔聽了這話卻沒反應,他已經做好同他打一架的準備了,好順便把這人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抓起來。


    隻能作罷,大笑道:“官職都沒了的人,果然骨頭都軟了。”


    還朝鐵塔的腳邊吐了口口水,“希望下次見你時,你不是在地上爬。”


    說罷,帶著手下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這個破屋子髒地方。


    “樸誌剛,”就在他要出門時,鐵塔喊住了他。


    “奉勸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不痛不癢的話隻換來一聲不屑到極點的冷哼。


    ·


    回到府中。


    “先打二十大板,關到祠堂裏去吧。我沒有這等吃裏扒外的女兒。”樸誌剛疲憊的揮揮手,“她院子裏頭的,除了這個丫頭,都發賣了吧。你叫什麽?秋雨是嗎?好,賞銀十兩。”


    忽的想到了六皇子的事,“算了,板子先記著,找些宮裏的嬤嬤去教規矩,傳我原話,給我好好整治整治。”


    “以後學堂不必去了,往後隻學女戒、女則。學不好,不準吃飯。”


    “吳氏,家裏暫時無主,一應事宜全權由你暫代,不要讓我失望。”


    “對了,她那個院子就拆給樸寅吧,原來就是對她太好了,一個人住那麽大的院子還不知足。剛好有快空地,可以給寅兒練武用。”


    根本不等樸蘿分辨什麽,就像是一個礙眼的蟲子一樣被趕走了。


    ·


    家裏的祠堂十分冷寂。


    往日時常無人,有些瓦片漏水了。


    門外頭的樹木遮蔽了整個院子,更顯得陰冷。苔蘚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台階。


    為了防止樸蘿逃跑,在她的腳上栓了一條細細長長的鐵鏈子,像是栓狗一樣拴在了柱子上。


    門外也嚴防死守。


    樸蘿往日常常怕黑。


    可是現在在黑暗裏,卻隻覺得寧靜。


    往日的生活,花團錦簇、卻虛幻,被人當了傻子蒙在鼓裏。


    現在生活,真實的有些冰冷。卻讓樸蘿多了幾分清醒,和真實。


    她要逃走。


    ·


    父親從不來。


    吳氏也不來。


    父親說學不好就餓著,可是吳氏卻從關她到現在,從沒送來一口吃的,如果不是喝點漏進屋裏的水,都要渴死。


    卻有一人除外。


    她的妹妹,樸婉。


    似乎得了什麽默許一樣。


    她日日會帶著些好吃的來。


    這次倒是沒把飯菜自導自演的摔掉。而是笑嘻嘻的擺在前頭,說:“姐姐,你吃呀。”


    樸蘿不敢吃。


    可是第二天的晚上,實在餓得頭暈眼花了。就挑了最不起眼的米飯嚐了嚐。結果上吐下瀉的厲害,還好恭桶日日有人收走。


    第三日,樸蘿已經虛弱的說不出來話來了。


    樸婉卻來得越來越勤了。


    不僅如此,她還話越來越多。


    “姐姐,是你找人綁架了我對不對?”


    聽到這話,樸蘿心裏一顫,可是實在沒力氣做出什麽反應了。


    樸婉也不是試探樸蘿的反應,而是頗為肯定的說道“你身上的味道我記得。”


    說罷,湊上前來,狠狠的吸了一口,“唔,姐姐現在好臭。可是你身上的味道不會錯的。”


    “姐姐,你知道蠱術的事情了,對不對?嘻嘻,那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呀。你娘要死了呢!你也要死了,放心,我和我娘會代替你們好好活下去的。”


    又自言自語道:“其實我心裏頭認定是你了,可是我娘她總也不信。”


    “姐姐,我真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真是奇怪,你母親都不知道,你外祖父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同我一樣,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你看,我的鼻子就特別的靈敏。”


    說罷,湊到了樸蘿近前,上下的打量。


    樸蘿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的玉佩,卻不敢妄動。


    “你母親,為什麽不來?”樸蘿開口。


    “唔,她很忙呢,要接管侯府,要幫哥哥改造庭院之類的。不過你放心,她很快就會來啦!”


    說罷,湊到樸蘿麵前,小聲的說:“怎麽,這麽著急想要死啦?你是不是想死在你母親前頭?


    “你放心,你不會這麽容易死的!”樸婉惡狠狠的說道,“你們打我、罵我、恐嚇我,還有另外兩個可惡的臭人!”


    “你不交代清楚,別想輕易的死了。”


    “我娘有都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呢!”


    “你讓我經曆的,你都給我十倍百倍的償還清楚嘍。”


    “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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