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拉合葉已經到前方三十裏。”


    “將軍,拉合葉騎兵已到前方十裏!”


    “將軍!已經能看見拉合葉的先鋒!”


    何將軍手的扶上佩劍:“多少人馬?”


    兵士氣息微微顫抖:“精騎約有八千。”


    營帳中無人說話,都等著主將發號施令。


    “整隊,上馬!”


    刷拉拉的甲葉響動,暴風驟雨一樣席卷著荒涼的戈壁。


    合興大軍以逸待勞,排開陣列等著對方撲上來。


    拉合葉不愧是馬背上的王國。


    他們的戰馬更是百裏挑一,八千匹馬紛至遝來,如同奔雷席卷而至。


    “你就是何將軍?”為首的一人大約有三十上下的年紀,頭上用一個牛頭麵骨充做頭盔,手裏拿著一把雪亮的馬刀。


    “來者何人?”


    那人哈哈大笑:“咱是先鋒官圖土博傑,封大王的命令先來開路。”


    何將軍毫不在意地笑了聲:“你打算等你們的主力過來,還是先試一試合興的刀鋒?”


    圖土博傑單手叉腰,歪著頭掃了一眼麵前的對手:“老頭,你說這話,我們可沒法歇了。”


    說著長嘯一聲,身後的萬千兵馬發力揚蹄衝了過來。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何將軍冷笑一聲,抬手一揮,傳令兵當即會意。


    紅黑兩色令旗交錯舞動,墨北山率兵從左翼出發,兜了個大圈準備從背後攻擊。


    與此同時,何家軍中路大軍筆直推進,右路軍入一柄匕首以萬千利箭直插拉合葉先鋒軍的隊伍。


    一時間人仰馬嘶,雙方兵士混戰在一起。


    拉合葉馬快,合興的兵士訓練有素。


    圖土博傑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鮮血狂飆。


    合興架起斬馬刀,專砍馬腿。


    就在混戰之中墨北山殺到,鐮刀割麥子一樣,從後往前吸引了大量的戰力。


    “將軍,拉合葉大軍已到前方二十裏!”


    “將軍,捉到拉合葉探子一名!”


    “哦?”何將軍鳳目微睜,“來得正好!”


    說了聲好,兵士們推上來一個五花大綁的外族人。


    “回去告訴你們大王,合興的土地上歡迎你們的商隊,但兵馬踏上來必定屍骨無存!”


    煙塵滾滾中,一頂金帳寶頂的車駕在大軍的重重護衛下前行。


    探子踉蹌跑到跟前跪下,報奏道:“大王,剛剛探回消息。”


    “合興的主將是何家軍的首領,他們讓屬下帶回一句話。”


    威嚴的聲音從幔帳裏傳出:“說。”


    探子下定決心似的咽了下口水:“合興歡迎商隊,但兵馬來了必死無疑。”


    “哈哈哈。”


    狂笑聲響起,探子的臉色瞬間刷白。


    “那倒要看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滾滾煙塵散去,何將軍跨坐在馬上平視前方。


    兩個妙齡女子穿著紫貂皮的冬衣款款走到車駕之上,扶出位衣著華貴的公子來。


    “何將軍,久仰啊。”


    何將軍微微皺眉:“果然十裏不同俗。沒想到貴國的‘禦駕親征’真是與眾不同。”


    “瞎了你的狗眼!”一個尖聲尖氣的女人在旁叫囂,“見到大王還不行禮!”


    “你們大王不是墩也欽嗎?”何將軍麵不改色,“難道他會返老還童?”


    “哦,你說他呀。”那公子笑道,“你不用管他,現在開始隻需要知道我就行了。”


    “難道墩也欽大王禪位了?”


    對方換了主將。


    這樣的頭等大事,王城竟然沒有派人來送信!


    何將軍轉頭看了一眼虞慶之,眼神裏帶著疑惑。


    虞慶之搖搖頭,他也是一頭霧水。


    從探子到內應,沒有聽說拉合葉換了大王。


    “沒有。”那公子閑適地擺擺手,“這也不怪你們不知道。”


    “我自己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虞慶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問他,墩也欽大王如今何在?”


    對方換了主將,整個指揮風格和作戰習慣就會發生變化,這是把雙刃劍。


    如果新人弱,那麽就極有可能輕鬆獲勝。


    但如果新的人強,那接下來將是一場困難的廝殺。


    更何況,拉合葉與合興和平相處一百餘年,為什麽突然之間興兵?


    如今所見,可以猜個大概。


    何將軍依言喊話。


    就聽對麵不慌不忙地道:“大概在五十裏以外吧。”


    難道對方還有援軍?


    “本王與墩也欽大王有過一麵之緣。”虞慶之大聲道,“請問你是他的什麽人?”


    “我呀。”那人突然桀桀怪笑起來,好像他正說著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我是他兒子。”


    “不對。”他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私生子。”


    虞慶之目光沉下去:“本王要見墩可欽大王一麵。”


    “哎呀,你們這些人好囉嗦。”他的口音絲毫沒有拉合葉的味道,反而和合興的鄉音如出一轍。


    “要打便打吧。”聳聳肩,他在車轅上坐下來,側躺在貂裘女子的膝上。


    “見是見不到了。”他竟然還打了個哈欠,極不耐煩地閉上了眼睛,“我把他殺了。”


    輕飄飄的五個字傳到耳朵裏,虞慶之心下一緊。


    他們這次要麵對的,是這樣一個不把親情和人命當回事的瘋子。


    結果如他所料。


    這場大戰根本不像是兩軍交鋒。


    更像是村野氓民火拚的不要命打法。


    什麽陣法、什麽兵列、什麽時機、什麽策略,全都拋到腦後。


    兩邊真刀真槍、真血真肉地結結實實打在一起。


    慘烈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但不妨礙對麵的魔鬼暴君拍手叫好。


    從黎明到黃昏,何家軍沒有後退一步,把合興的土地擋在身後。


    大批的兵士倒下去,更多的人湧上來。


    一車藥丸眼見下去一半,林天風擦了擦汗:“綰綰你和竇醫士去照顧那些人吧。”


    他指向正在往裏抬人的帳篷。


    那些斷胳膊斷腿,傷情太過嚴重,這輩子都再上不了戰場,還可能死在這裏的兵士,都會被抬到裏麵去。


    而隻是被割傷、砍傷,隻需要包紮就能繼續作戰的人,則做簡單治療,然後到林天風處領一顆丹藥。


    一丸藥下去立刻止血止疼,甚至還能恢複精力。


    雖然聽上去荒誕,但隻有親身試過,才知道世上確實有這樣的仙丹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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