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陪我一起休息吧。”顧莞莞扯著唐裕的衣角不肯撒開。


    他們一路從邊境到盛京,顧莞莞好歹還合過眼,但是唐裕幾乎都沒有合過眼,現在整個人都明顯消瘦了。


    唐裕沒有拒絕顧莞莞請求,脫下身上的外衣,陪顧莞莞一起躺了下來。


    蕭行雖然已經被趕出了京城,但是今天晚上卻注定是個無眠夜。


    夜色已經深了,曹芙蓉卻一直都沒有睡,她雖然是個女子,但是骨子裏卻流著皇家的血脈,如今大慶走到這種地步,她總要為大慶的未來考慮,為大慶的百姓考慮。


    大涼剛換了新帝,新帝卻已經對大慶虎視眈眈了。


    她一介女子,護不住大慶的百姓。


    大殿內,顧長舜幫曹芙蓉揉著肩膀,顧長舜看出了曹芙蓉惆悵,柔聲問道,“在想皇位的事情。”


    曹芙蓉歎息一聲點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曹氏氣數已經盡了。”


    曹芙蓉腦子清醒的很。


    在蕭行攻入皇宮時,顧長舜也想過這個問題,皇室擔子重,他斷然是不舍得將這麽重大的擔子交給曹芙蓉,肩負整個國家的生死存亡。


    在顧長舜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囡囡覺得唐裕可能擔此重任。”顧長舜對曹芙蓉向來都沒有任何隱瞞。


    曹芙蓉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仔細想想,便明白了顧長舜的意思。


    若唐裕登基,他們嬌嬌便是皇後,嬌嬌身上流著皇室血,到時候嬌嬌生下嫡子,依舊沾著皇室血脈。


    “唐裕的確有這個才能。”曹芙蓉肯定點點頭。


    與此同時,孟閣老也在操心皇位的事情,都已經入夜了,孟閣老卻還坐在涼亭內喝酒。


    下人小心翼翼湊上前勸道,“老爺,您已經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準備馬車。”孟淵冷聲吩咐了一句。


    下人欲言又止,轉身去準備了馬車,重新回來喊孟淵出府。


    自從那事之後,孟淵再也沒有去見過老師了。


    孟淵馬車一路停在顧府外,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所有人都休息了,孟淵身邊跟著的小童上前敲了敲房門。


    被吵醒的門童揉著眼睛前來開門,不耐煩道,“這麽晚了,都休息下了。”


    顧長舜一家如今住在宮內,顧長恒和顧長宏哥倆回了府邸。


    孟淵將碎銀子送到門童手中好聲好氣說,“我要見顧老,勞煩能不能通稟一聲。”


    門童看到銀子後,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忙從孟淵手中將銀子結果,說道,“您稍等,我現在就去給你通報,但是顧老願不願意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收了錢,門童去後院通稟一聲,沒想到這麽晚了,顧老卻還沒有休息,不僅如此,竟然同意見這大晚上來拜見的孟閣老。


    孟淵被請進了後院。


    房間內,燒著炭盆上溫著酒,看到孟淵進來後,顧兆分別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酒放到自己對麵的位置,“坐吧。”


    顧兆這幅態度,仿佛早就知道自己會過來一樣。


    孟淵在顧兆對麵坐了下來,端起麵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是三十年的女兒紅。”


    “嗯,還是當年你高中時,親自埋在院子內那棵樹下的,如今你也算是經曆了官場的沉沉浮浮。”顧兆聲音中不由顯得蒼老些許。


    孟淵看著炭盆上溫著的女兒紅,不由心中感慨,“若是沒有老師,我怕是也走不到如今位置。”


    “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顧兆明知故問。


    顧兆剛要拿起酒壺幫孟淵倒酒,卻被孟淵將酒壺接了過來,“該是老師倒酒才對。”


    孟淵先給顧兆倒了一杯酒,緊接著又把自己麵前酒杯倒滿後,才說道,“蕭行帶走了小皇上,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皇帝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如何處理朝政,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對此我想來聽聽老師有什麽建議。”


    孟淵心中清楚,曹氏江山氣數已經盡了,大慶若是想進入一個新時代,必然要有新的決策,有一個新的帝王。


    孟淵隻是不想承認他所忠心的江山氣數盡了,來找顧兆,隻是想讓顧兆來驚醒他而已。


    “你又何必隻拘泥於宗室身上,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女子。”顧兆給孟淵提了一個醒。


    孟淵和顧兆倒還算是默契,反應足夠迅速,“老師的意思是丹陽公主的夫君,南平侯。”


    “比起顧長舜,或許郡主的夫君更合適。”顧兆也懶得繼續在這裏猜謎了,直接說了出來。


    孟淵想過讓顧長舜登基,但是曹芙蓉又不能在生了,這江山依舊是無人繼承,倒是忘了唐裕。


    唐裕如今娶了嘉沅郡主。


    郡主有皇室血脈。


    而且自從唐裕攝政以後,大慶的確是往一個欣欣向榮方向在走,唐裕的確是有這個才能。


    “你自己明明知道曹氏江山氣數已經盡了,何必在拘泥於自己心中所想,你要多想想大慶的百姓。”顧兆懶散說了一句。


    在聽到老師這句話後,孟淵才算是真正認識到自己。


    自己這麽多年來,隻忠心於自己所在的朝廷,想的是自己官職,而老師想的卻是天下百姓。


    他們寒窗苦讀,入朝為官,當初的誌願便是改變現狀,為百姓謀取福旨。


    但是身在其中了,人就會被那些誘惑迷住了眼睛。


    “學生明白了。”孟淵起身給顧兆行了一個禮。


    孟淵陪顧兆喝了一會酒,便離開了。


    等翌日便急匆匆的進宮拜見了曹芙蓉,與曹芙蓉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倒是沒有想到,孟淵想法與曹芙蓉想法不謀而合。


    許是許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顧莞莞和唐裕睡的特別久,等顧莞莞醒來時,已經是翌日午後了,顧莞莞翻身就見唐裕躺在自己身邊。


    滿足感不由在心中升騰而起。


    顧莞莞伸手戳了戳唐裕長長睫毛,卻不小心直接將男人碰醒了。


    唐裕將顧莞莞攬在懷中,嗓音沙啞道,“睡醒了。”


    顧莞莞在唐裕懷中點點頭,戳了戳男人胸膛道,“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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