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準備讓我衝在前頭,那多少我也要在酒場上麵找回一下自己的麵子。其實我故作豪邁的喝下一壇子酒,也是做給張輔看的。讓他知道利用我可以,但是我也不是好惹的。


    “諸位弟兄。如今我們武勳已經被文官壓製的不成樣子,如今開平伯願意站出來為大家討一個公道,老夫也希望賽場眾人都不要看熱鬧,而是應該和開平伯一起共進退,為了家族的榮耀,更是為了大明,希望大家都不要退縮!”


    張輔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物,一下子就看出了我想表達的東西。在眾人喝完酒之後便開口。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大方一點,原諒他剛剛對我的那些小心思。


    在確定好今天這一場宴會的基調之後,眾人便開始肆無忌憚的吃吃喝喝。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用著不堪入耳的詞語控訴著自己,被文臣們壓得有多麽的苦。他們有多麽的罪惡。自己有多大的怨氣。


    在場所有人的反應,我都一個一個記在心裏。他們都是未來跟瓦剌大戰的重要人物。屁股可千萬不能坐在文臣那邊去。隻有他們好戰,我們才能有更強的凝聚力。才能進一步扳倒文官,促成大戰。


    其實今日朝堂之爭,隻是挫了一下文官的銳氣罷了。因為離大戰估計還得至少有個兩三個月,在這期間什麽都可能發生,畢竟文官大多數都是老奸巨猾,深不可測的。隨時可能。將目前的局勢反轉回來,千萬不可小覷。


    一眾人酒喝到興起,便開始在這庭院裏發瘋似的唱歌,摔跤。一時間盤子跟碗到處亂飛。美酒跟血隨處亂飆。


    我看著在場的人摔跤越來越興奮,越來越認真,不禁擔心起來,他們不會摔跤摔出火氣了吧?要是導致他們之間摔跤發生矛盾的話,豈不是會造成內訌?


    正當我在想要不要去製止一下他們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張輔的聲音。


    “開平伯莫急,他們打的越是興起,越能激發起大家的血性,這也是武勳當中一個非常老的傳統了,無傷大雅。”


    這人怎麽悄無聲息的就走到我旁邊來了。把我嚇一大跳。


    我先是轉身對張輔行了個禮,隨後開口道。


    “請容小子問一句話,小子這入朝得陛下青眼以來,不過三四個個月的時間,其中所為朝廷做的事,也不過隻是去安樂州將並無真正反心,隻是鬧脾氣的漢王殿下勸解,再一個就是在開平城利用一些陰謀詭計大破韃靼罷了。”


    張輔點了點頭:“沒錯。”


    “在平常人看來,可能我是取得了很大的功績,但是在零以及眾位武勳眼中,其實這並不算是多麽了不得的成績,甚至可能你們手下一個偏將都能做到,所以小子想問問,為什麽英國公對小子這麽高看,甚至借著今天這個機會將我推到眾位大人麵前同他們結交,似乎在為我以後登上高位鋪路一般,這真是讓小子百思不得其解,望英國公解答一二。”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伶俐的小子!”,張輔西安市,摸著自己的下巴,大笑著誇了我一句。隨後又開口。


    “你說的沒錯其實你做的這些事兒,很多人都能做到,但他們都沒有你聰明,老夫可是知道你跟漢王殿下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甚至他要把自己的私生女都嫁給你,一般人可沒這麽大的本事!”


    我勒個擦。這些事情張輔是怎麽知道的?我在開平城這麽久,自認為是除了錦衣衛之外,絕對沒有其他情報部門的人能夠滲透進來的。因為朱高煦在最開始進駐開平城之後,便將手下所有的士兵一個一個統計成冊,除了最開始混進去的錦衣衛之外,絕對不可能有其他人渾水摸魚!


    張輔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驚訝,開口解釋道。


    “看來在錦衣衛裏並沒有待太長的時間。”


    “英國公此話怎講?”


    “嗬嗬,一般來說我們武勳跟錦衣衛是兩個係統,兩者基本上不會有什麽交集,更不要說信息共享,但是有一種情況比較特殊,就是錦衣衛要去監視一些不可控的事物,比如說領軍在外的將軍,不太受控製的藩王,又或者像漢王殿下一樣,又是領大軍在外又是一個企圖造反的藩王,就更是不可控了,所以自太祖高皇帝以來,便設立的這個規矩,如果遇到此等情況,錦衣衛的各種消息是要和武勳共享到因為如果出現問題,可以快速集結各路部隊前去征討鎮壓。”


    原來如此。所以我在開平城期間,那些安插在大廳裏的錦衣衛探子不光在監視著朱高煦的一舉一動,同時也將我納入在其中。這群探子真是該一人賞一巴掌。


    “國公爺,小子可絕對沒有和漢王殿下的私生女有任何的私情哈,俗話說,先有國再成家,如今。小子在大明,寸功未立怎可先自行享受,你也太瞧不起小子的骨氣了!”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是有趣,不管你是喊的口號還是真心這麽想,你的私生活都與老夫無關,但是你在朝堂之上勸誡陛下,在合適的時間出兵北伐深得我們諸位武勳的喜歡,你是這幾年當中唯一一個願意為我們武人勳貴出頭的官員。難道這還不值得我來拉攏你?”


    沒想到張輔對我的好感竟然這麽高,讓我倒有一點猝不及防了。就像我剛剛對他說的,說到底,我在大明的根基很淺很淺。就算憑我之前所做的這兩件事。也不應該讓他這個堂堂大明現存第一武勳如此這般的器重吧。


    “小子啊,實不相瞞,自從永樂二十年開始,到後來的洪熙朝,再到如今的宣德元年底,我們武勳的地位是越來越低,不說我們,就說連續好幾次下南洋宣威的三寶太監,船隊都在文官的集體上書下停了,雖說給朝廷省下了一大筆的開銷,但是從此之後我們對南洋諸國以及舊港宣慰司的掌控就會慢慢消失掉,到那個時候誰還會臣服我們大明?”


    哦,搞了半天,這老哥們也是想找一個人抱怨。我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理路程。從最開始戰功赫赫的一。一個國朝大將變成現在,一個有名無實的英國公。雖然說影響還在這裏,但是權力被進一步縮緊。這對他來說顯然是不可接受的。俗話說,由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呀。當慣了上位者的人,怎麽甘心重新回到平淡生活呢?


    “在這四年多五年的時間當中誰敢言戰誰就是罪人。誰就是企圖顛覆大明繁榮發展的佞臣,期間有好幾次對北邊盟員殘餘勢力很好的戰爭機會都被生生的壓了下去,直到今天你站在朝堂之上說出了打到北邊去,對於其他人來說,你可能是冒著天下之大不諱說出的此番話,可是對我們武勳來說,你是唯一一個敢站出來替我們發聲的人就憑你今日所作為,便是我們整個武勳的恩人,再怎麽感謝你都不為過。”


    哈哈哈哈。原來我對他們來說這麽重要呢。最開始我還一直以為武勳是我需要拉攏的對象,直到他給我講了這一番話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我是他們最應該拉攏的一個對象。這一下子真是攻守異形了呢。


    “英國公此番話真是太抬舉小子了,小子其實也沒有多麽大的理想,隻是覺得漠北諸部百年來侵擾我中原之人民,罪孽深重,大明開朝以來幾番放任他們,可他們並未滿足,反而時不時侵襲邊疆,如此德性隻能將他們趕盡殺絕才能告慰那些死去的同胞,也好讓周邊各國看看藐視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果然是年少才得淩雲誌啊,開平伯一心想的都是為國為民,而我們眾人想的卻是有了戰爭才能獲取戰功,讓自己的爵位更穩固一點,如此相比。老夫甚是慚愧。”


    “英國公總是喜歡跟小子說笑,誰的夢想不都是建功立業嘛,小子也不是那些聖人英國公切莫太高看我了。”


    張輔的彩虹屁,把我誇的跟孔聖人一樣。倒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才算貼切。我心中其實還是有點疑惑,難道我所做的事情真的都這麽的重要,所以張輔才那麽器重我願意跟我交心至腹?


    “算了,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是一個非常老練的人,雖然才二十幾歲,但你的心思可超過了在場的很多人,估計你心裏此刻還是在懷疑老夫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吧?”


    俗話說,老而不死是為賊。我都裝的這麽的若無其事了,可還是被他一眼看穿。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所說的話。


    “對,小子還是覺得您這麽大的身份,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兒就這麽欣賞我,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還是挺清楚。”


    “老夫就不想跟你們這些半大小子一塊兒打啞謎,直接告訴你吧,就是你身上所持的那一枚虎符。”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在朝堂上麵是將虎符拿出來展示過的,張輔說他是因為那塊虎符才這麽的幫扶我,難道說?


    “太宗文皇帝在禦龍殯天之前,曾經在私底下給我看過這一枚虎符,並且交代,如果在他殯天後,如果有手持作為虎符者入朝,那麽老夫就要率領所有武勳,為他行所有方便之事。在你上朝之時,老夫看到你所持著那枚虎符,這才……嗬嗬,現在你總對老夫沒有什麽懷疑了吧?”


    搞了半天,原來如此。我就說這老頭為啥之前根本就沒有過交流,突然對我這麽好呢,原來是出在這上麵。


    到現在我想明白了,為啥在上朝的時候,武勳先是出來一個人,表示了一下想要打仗的決心,到最後張輔又親自出馬,為這個事下定論。


    我敢說如果不是我在朝廷上提出要北征這個事兒,而是換了一個人進行此項提議,估計武勳集團根本就不會出麵,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事很難辦成。


    但是我是手持朱棣所賜虎符之人。張輔他沒有辦法,明知道此事可能會造成文爭武鬥,而且成功率不會太高。還可能會引來完成對武勳的進一步壓製,但因為他得了朱棣的遺命,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出來支持我。


    到現在我是全都明白了,搞了半天武勳對我的支持根本就不是我的人格魅力導致的,而是朱棣給我的虎符。這讓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還以為自己是小說裏麵有著主角光環的超人類呢。


    “開平伯也不要氣餒,雖然太宗文皇帝的虎符是我們支持你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說到底,現在是宣德朝我們也不可能隨意把自己的以後前途交在一個碌碌無為的凡夫身上,老夫剛剛對你的欣賞並無虛言。所以今日才會這麽的支持你,你可切莫自輕。”


    什麽話都被你說完了。不過現在我倒也不是很看重。這些細枝末節,毛主席說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隻要最終結果是朝廷北伐成功將瓦剌,韃靼,兀良哈等草原逐步一並殲滅,那就是最終的勝利。


    我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之後,跟張輔坐在一旁開始了接下來的商討。張輔直接提醒我,如今我算是整個文官集團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日在朝廷上失利之後,文官集團應該會私底下對我采取一些報複。


    這些報複一般不會拿到朝廷上來進行。換個意思就是說他們會耍一些陰招來收拾我。具體方式,張輔他說他也不知道。


    我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逐漸湧上心頭,這些人不會邀請那些地痞流氓半晚上潛入到我家,將我弄成阿魯台被吊圖的翻版吧。


    自從開平城大破韃靼部之後。阿魯台被吊圖傳遍了大明的各大城市。在我和朱高煦各自大發一筆橫財的同時。全國各地的地痞流氓仿佛也發現了這一種新的敲詐勒索的方式。經常半夜三更潛入目標住所,將他扒光衣服,吊起來。找個畫師把他的醜樣畫下來,以此威脅勒索敲詐錢財,就連朱瞻基都。忍不住批評我和朱高煦。僅憑兩人之力將整個大明搞的烏煙瘴氣,世風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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