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淄川縣東部的一處密林裏。


    密密麻麻的虎豹軍兵士正潛伏在這裏,鴉雀無聲。


    李天率部到青州後,旋即著手對虎豹軍內部的整頓整訓。


    現在的虎豹軍早已經不是當初那一支由流民組成的散亂軍隊了。


    虎豹軍有了統一的號令,統一的軍服,兵器也大多進行了統一,更加趨於正規化。


    指揮使張霸天站在山頭,朝著遠處眺望。


    在遠處的河邊,密密麻麻紮著的都是軍帳。


    時不時的有探馬回營,人喧馬嘶,好不熱鬧。


    那是大順郭升所部的營地。


    自從虎豹軍大帥李天得知郭升所部就在左近後,他也是寢食難安。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李天決定先下手為強,除掉這個威脅他的對手。


    他集中了虎豹軍的精銳力量,晝伏夜行。


    虎豹軍繞過了大順軍探子多的東部地區,從北邊抵達了淄川縣境內。


    “指揮使!”


    一名穿著短褂的千總撥開了翠綠的樹枝,走到了張霸天跟前。


    “俺們什麽時候動手啊?”那千總朝著遠處有些模糊的營地瞅了一眼,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弟兄們都快安耐不住了。”


    “等著吧。”


    張霸天收回了目光,尋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


    “弟兄們一直窩在這裏喂蚊子,也不是一個事兒啊。”那千總也是順著張霸天旁邊坐了下來。


    “要不派人去大帥那邊問問,俺們提前進攻行不行?”那千總建議道:“俺覺得反正早晚都要打,啥時候進攻都一樣嘛。”


    指揮使張霸天擰開水囊仰起頭灌了一口水,頓時感覺渾身舒坦了許多。


    “那行。”張霸天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這臉上被蚊蟲咬了好幾個包的千總道:“你去大帥那邊問問,看能不能提前打。”


    “指揮使,那啥,您還是派別人去吧。”


    聽到要派自己去大帥李天哪兒,千總也是縮了縮脖子。


    李天可是虎豹軍大帥,一向說一不二。


    他去請求提前打,那不是找罵嘛。


    “咋地?不敢去?”張霸天笑罵道:“慫貨一個!”


    “嘿嘿。”那千總也是嘿嘿一笑:“俺也不知道咋的,到大帥跟前就腿肚子發軟。”


    “哼!”張霸天冷哼了一聲,“回去告訴弟兄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都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待著!”張霸天正色說:“真打起來的時候,咱們營必須第一個衝上去,斬獲必須最多!”


    “要是別人比下去了,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你們!”


    “指揮使放心吧!”千總拍著胸脯道:“俺們可是各營中最強的,那第一的名頭,誰也奪不走!”


    “去吧。”張霸天擺了擺手。


    夜幕降臨,大順軍的營地中都是燃起了篝火。


    一座座營帳矗立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耀眼。


    潛伏了一天的虎豹軍忍受著蚊蟲的叮咬,保持著緘默,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一直到了午夜,大順軍營地逐漸安靜下來,陷入沉睡。


    “傳令。”


    站在一個山頭上的虎豹軍大帥李天終於下令了。


    “騎兵營率先衝擊大順軍營地!”


    “嚴明清所部包圍淄川縣城!”


    “張霸天,趙廷所部緊隨騎兵營後,進攻!”


    這一次李天留下了陸鐵柱所部留守青州,親自帶著三個野戰步兵營和一個騎兵營出動。


    傳令兵應了一聲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蘇指揮使!”


    傳令兵找到了騎兵營指揮使蘇武。


    “大帥有令,你們為先鋒,撕開口子!”


    “知道了!”蘇武點了點頭。


    他們虎豹軍的騎兵營原隻有三百多騎兵。


    經過這些日子不斷的搜集和補充兵力,現在有騎兵五百餘人。


    “弟兄們!”蘇武對著黑暗中集結的騎兵朗聲道:“上馬!”


    在一陣鏗鏘的兵器和甲胄的碰撞聲中,騎兵們紛紛的翻身上馬。


    “李峰!”


    蘇武喊道。


    “指揮使!”


    一名年輕的騎兵策馬上前。


    “你帶人引開順軍外圍的哨探。”


    “諾!”


    李峰對著黑暗中招了招手。


    “弟兄們,跟我來!”


    當即就有騎兵跟著李峰率先的出發了。


    指揮使蘇武則是帶著騎兵大隊人馬緩緩而行。


    他們現在距離大順軍的營地還有一段距離。


    為了保存馬力,他們並沒有策馬疾馳。


    一則會驚動敵人,二則需要保存力量,為最後的突擊戰鬥做準備。


    李峰帶著騎兵突然的出現,也是讓外圍的大順軍哨騎嚇了一跳。


    隻不過李峰他們和大順軍哨探打了一個照麵呼,當即打馬而走。


    “追!”


    那些大順軍的哨探發現有人靠近,自然也警覺起來。


    他們欲要抓住李峰敵人,詢問一個究竟。


    “指揮使,順軍的哨探已經被引開了!”黑暗中有哨騎迎上來。


    “第一隊,第二隊,繞著順軍的營地鬧一下!”


    蘇武看到已經近在咫尺的順軍營地後,臉上滿是冷酷。


    “諾!”


    兩隊騎兵當即脫離了大隊,策馬朝著大順軍的營地衝了過去。


    黑夜中那急促的馬蹄聲也是驚動了營地中大順軍的崗哨。


    “什麽聲音??”


    那些哨塔上的哨兵也是如臨大敵。


    “好像有大隊騎兵靠近!”崗哨麵色嚴肅。


    “咻咻!”


    有呼嘯的箭矢朝著崗哨掠去,


    “噗!”


    大順軍的哨兵有人從哨塔上栽落下去。


    “敵襲!”


    看到同伴中箭跌滾下去,嚇得另外的一名哨兵也是急忙去抓銅鑼。


    “敵襲,敵襲!”


    那哨兵在大喊的同時,鐺鐺地敲響了銅鑼。


    銅鑼的聲音在營地內驟然的響起,也是吵醒了熟睡中的大順軍士兵。


    “咻咻咻!”


    兩隊虎豹軍騎兵一左一右,繞著大順軍的營地開始繞圈射擊。


    一支支箭矢飛向營地。


    在火光的照耀下,有大順軍哀嚎著倒地。


    黑夜中的大順軍營地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


    外邊到處都是喊殺聲和馬蹄聲。


    箭矢的呼嘯和馬蹄聲從幾個方向響起。


    倉促鑽出營帳的那些大順軍士兵也都是驚慌失措。


    “怎麽回事!”


    一名衣衫不整的大順軍果毅將軍鑽出了營帳,麵對混亂的營地,也是不明所以。


    “將軍,敵襲,敵襲!”有前營的士兵匆匆來報。


    “來襲的敵人有多少?”


    “從那個方向打過來的?”


    果毅將軍聽到四周都有馬蹄和喊殺聲,也是有些發懵。


    “不知道,來的都是騎兵。”報信的士兵說。


    果毅將軍一時間不知道敵人從什麽方向攻過來,也是心裏慌亂。


    他大聲下令。


    “讓各部不要亂!”


    “所有人立即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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