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提前十天發了官餉,好讓職工們過個好年。


    秦淮茹依舊領了27.5元,這一年也沒什麽長進。


    不過也算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棒梗的學費好歹能留出來了。


    一想到家裏的困境,她臉上的喜悅又淡了下去。


    旁邊的女工用胳膊推搡了下身邊的同伴,朝秦淮茹努努嘴,“瞧瞧,秦師傅又不開心了。”


    她的同伴捂嘴笑了笑,摸了摸兜裏的工資,“可不嘛,進廠四五年還是那點工資,換我我得羞臊死,對她來說繼承工齡還是件好事……”


    女工同樣笑了笑,故意加大了聲音,“可不嘛,蠢人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咱倆進廠三年,工資都三十多了。你可別學某人,有家婆幫忙帶孩子還不專心做事漲工資。”


    “是呀是呀,要我說還是廠辦太仁善,盡找些人來磨洋工。”


    “嗐,誰讓人家男人…你啊,還是太年輕…”


    “……”


    別人沒有指名道姓,秦淮茹也不能衝上去和人對熗,隻能握緊拳頭讓自己保持冷靜。


    不管她心裏多委屈難受,可別人說的話都是事實,除了磨洋工不對,其餘的都沒說錯。


    她吸吸鼻子,躲到了無人的小倉庫抱膝痛哭。


    好在現在是休息時間,不然郭大撇子就有理由扣秦淮茹的錢了。


    準備去找劉嵐耍耍的李懷德聽見啜泣聲,好奇是誰受到欺負了,軋鋼廠裏的保衛科基本不會對本廠的人出手。


    秦淮茹聽見開門的動靜抬起頭,和推門而入的李懷德四目相對,心裏又激動又窘迫。


    “李主任…呼呼,你怎麽來了?”她慌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神色怯怯地看著李懷德。


    “哦,原來是你,是秦淮茹對吧?”李懷德看見她羞怯的神色不由得上前幾步,心裏直癢癢,“咳咳,是有人欺負你了嗎?你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做主……”


    “李主任,我……”秦淮茹站起身,輕咬著唇,“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想到家裏的仨孩子…我努力的工作,但還是養不好孩子們,一時傷心就…”


    李懷德見狀心裏有數了,有困難好啊,就怕沒有東西能讓他拿捏。


    這樣想著,他靠近了些,伸手拉過秦淮茹的手,在她手背上細細摩挲。


    秦淮茹被摸的汗毛豎起,但為了達到目的還得繼續演戲。


    “李主任,您這是……”她把手往回拖了拖,欲拒還迎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再繼續我就喊人了啊!”


    “嗬嗬,秦淮茹同誌別怕,你看著是什麽?”李懷德摸出一疊錢票,數出十塊和幾張票,朝秦淮茹揚了揚,“你不是說家裏困難嗎?這些是作為軋鋼廠的廠長,我無償支援你的。”


    “如果你想要更多,和我去一趟辦公室吧,我們私下詳細談談,把具體事項安排安排……”


    李懷德色眯眯地掃過秦淮茹胸前的大雷和豐腴的屁股,本錢倒是不小,比劉嵐強不少。


    “這……”秦淮茹快速地眨著眼睛,思索片刻後才猶豫不決地點頭,“好吧,多謝李主任,您可真是我見過最善良的領導了。”


    “行,那我們趕緊的吧。”李懷德見她答應,直接把人往辦公室領。


    秦淮茹乖順地點點頭,把李懷德給的錢揣進口袋,然後跟上了他的腳步。


    她深知欲擒故縱的道理,不會把自己一次便給出去,好歹要堅持過三輪,讓李懷德對她更上心。


    以前她就想把傻柱釣上岸,結果半路就出了事故。


    她把不甘和怨恨藏在心裏,現在麵對李懷德,她準備故技重施。


    而且安排了好久的計劃,竟然機緣巧合下成功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合上,秦淮茹就知道自己徹底回不到過去了。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許大茂拿著五十幾塊的工資,美滋滋地喝著茶。


    雖說拚夕夕係統裏有一萬多塊錢和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但那都是暗地裏的財產,明麵上花的是許富貴夫妻的資助和他的工資。


    而且有錢了底氣就足,他都想好改開後買地買房買港口,還能出國去浪一浪。


    咱不在自家地盤搞事,國外可不就隨便搞,唔,特別是蘇聯變身的時候,可以去瞧一瞧。


    反正不是自家的東西收了不心疼。


    更何況等到千禧年的時候他才六十幾歲,還能進軍下手機電腦和互聯網什麽的……


    許大茂想的可美了,奈何一睜眼還是拿著搪瓷缸喝茶、煤爐取暖的六十年代。


    “師傅,下班整兩杯?”馬鋼陰魂不散地出現,十分期待地搓著手。


    家裏媳婦懷孕聞不得煙味和酒味,他隻能在外麵過過癮了。


    而且師傅家別的不說,好酒好煙總是有的。


    “又饞了?不怕我告訴羅清荷?”許大茂不理解年輕小夥子哪來的煙癮和酒癮,關鍵是也沒見他有什麽生活壓力啊。


    “嘿嘿,就是越不給喝,就越想喝。”馬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師傅您可別和清荷說,不然我就得睡板凳了。”


    “肉你解決,最多二兩酒,多了沒有。”許大茂黑著臉說。


    這小子喝酒怎麽上臉,猶記得有次開了一瓶酒,沒留意就被他噸噸噸喝了一多半,而且除了說話慢了些,夾菜的次數少了些,根本看不出他喝醉了。


    結果一出門歪七扭八走幾步就摔在了地上,然後枕著地上的石頭打起了鼾。


    要不是秦京茹擔心他路上出事讓許大茂去看,腦袋上磕了個包不斷,保管得生一場大病。


    於是許大茂把事情告訴了羅清荷,才有了現在對馬鋼禁酒禁煙的政策。


    咳咳,許大茂可沒讓馬鋼戒煙,這完全是徒媳婦自作主張。


    不過吸煙有害健康,戒酒戒了吧。


    許大茂同情地拍拍馬鋼的肩膀,然後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馬鋼嘴角一抽,卻不得不吸了這口二手煙。


    因為他去師傅家,除了喝酒外,還有個原因是躲避脾氣日漸暴躁的媳婦,每次回去就邦邦兩拳捶胸口上,誰tm受得了。


    咳咳,說是這麽說,他還是要先回去和媳婦報備一下。


    師傅讓徒弟去家裏幫忙可是大事,必須得支持不是?


    許大茂沒管馬鋼的京劇變臉,估計又在想借口糊弄徒媳婦呢。


    因為路上耽擱了下,回到四合院比平時晚了半個小時。


    許大茂經過中院的時候聞到一股肉香,細細一嗅,發現是從賈家傳出來的香味。


    賈家吃上肉了……


    想到今天發了工資,秦淮茹大方一次也正常。


    許大茂沒放在心上,拎著網兜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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