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之前一直沒遇著顧重台就不說了,即便遇見了範筱筱也沒那個膽子正正給人遞過去。


    但今夜不同。


    外麵下著雪。


    避雨的亭子裏燭光也溫柔。


    再借著點兒酒意。


    範筱筱大著膽子將東西掏出來、起身、朝他懷裏一塞。


    動作流暢,一氣嗬成。


    “呼——”昨晚這一切,少女鬆了口氣。神色裏難掩忐忑。


    “看看,喜歡嗎?”


    她有些不自信:“若是不喜歡的話……就扔了罷。”


    顧重台心底裏其實受寵若驚,但臉皮不允許他表現太過。


    手掌蓋在唇畔,食指搭在於鼻尖,眼睛飛快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輕笑:“還可以。”


    其實手攥得很緊。


    垂眸時候,打量得仔細又分明——


    香囊的針腳委實算不得好。


    興許又因為太過匆忙,所以隻有一朵很是粗糙的鵝黃小花。


    深蒼藍色的底布上歪歪扭扭繡著四個字。


    “雲胡不喜。”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既見君子,雲胡不歸。


    區區四個字裏,其實藏著再繾綣不過的情思。


    顧重台心下驚了一下,又讓若有無數思緒化作的白羽,輕淺地撓動著柔軟心底。


    所以他不在的這些日子。


    她其實……


    有那麽一點點,是在想著他麽?


    雲胡不歸……


    她也盼著他出現,見他一麵麽?


    顧重台不淡定了,抬手抓起酒壇仰頭灌了兩大口。


    “欸!”範筱筱心悅他不假,但哪裏有他腦補的內容那麽多,那麽露骨。


    不是聽說酒要慢慢喝麽?!


    所以現在灌得那麽著急,怕不是要醉一場??


    “顧大佬!這是怎麽了?!也沒人跟您搶啊!您可慢點兒喝哎!”


    ……


    ……


    翌日一早。


    雪停了。


    白日裏出了一場太陽。


    化雪的時候倒比前兩日更加冷入骨髓。


    顧重台醒來的時候,牖窗半開。


    屋子裏很暖和。


    他坐起來的時候隻覺得頭又重又疼。


    這房間香香的,並不是自己平日裏落腳的地方。


    他先是心下一凜,旋即在不多的記憶裏翻找到一件事兒,他昨天喝酒了。


    而且能喝到斷片兒,是喝了不少。


    他不知道的是,能被範筱筱專程埋起來的酒,可不是啤酒或者普通的米酒。


    而是蒸餾處置的高度白酒。


    即便加了桂花的香甜,那也跟古人動不動喝個十萬八碗的不是一種東西!


    對的。


    顧重台想到範筱筱的臉時,他整個人未免就輕鬆了下來。


    是跟她在一起,那就不必擔心安全問題了。


    可是下一秒,他看見自己已經換過的衣裳。


    再聯係到這間“香閨”……


    “……”


    恰此時,範筱筱從外頭進來了。


    她懷裏抱著木炭。


    第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床上的男人。


    微笑:“你醒了?怎麽沒動靜?我還說你要再睡些時辰呢。”


    話罷放了炭盆皺眉揉了揉自己的腰眼肉,毫不留情地吐槽:“嘖,你昨夜可真能折騰!”


    “不知道的,怕不是要以為你恨毒了我。”


    “求求您下次可別這樣鬧了。”


    “我人都要散架了。”


    顧重台一臉受驚的表情,眼底的情緒頓時萬分精彩:“……”


    他沉默了良久,直到範筱筱舉步走到他跟前兒,一臉疑惑地晃了晃小白手:“怎麽了?大佬?沒醒嗎?”


    “還要不要睡個回籠覺??”


    範筱筱有些不敢確定。


    畢竟顧重台雖然人很溫柔,但是她也沒總見著大佬的睡顏啊?鬼知道反派boss的人設裏有木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設定。


    比如起床氣之類的。


    “我是不是吵著你睡覺了?”


    她猶疑地問了句。


    “沒……”顧重台說完這個字忽然一把攥住了範筱筱的手。


    唬得姑娘趕緊想抽走:“別啊!我的手涼!”


    剛剛還摸了炭,黑的。


    黑的!!!


    顧重台臉色有些白,還有點慌:“筱筱!”


    “嗯,嗯??”


    “我會對你負責的。”他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眼她將將揉過的腰:“我是說,下次……肯定會很輕的。我昨晚那是喝醉了……大概……”


    顧重台根本記不清楚自己做過什麽事兒。


    但是想想,若對方是範筱筱。


    心底一熱之下。


    內心身處,好像還有些甜絲絲的。


    範筱筱整個人都懵逼了:“等、等會兒。”


    她眨了眨好幾下眼睛,仔細琢磨自己將將到底聽見了啥。


    終究是確定了一切。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嗯?”顧重台頓了一下:“難道昨晚在下不是對筱筱你,這樣那樣……”


    範筱筱當下就用力將他的手甩開了,她出離憤怒了:“沒錯!你的確這樣那樣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誒!”


    姑娘叉著腰,一件一件開始數落:“啊!顧大佬,你喝酒就喝酒,還把小黑趕回去休息。”


    “一直灌,勸也勸不動。簡直夭壽啦!!”


    她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多大的人?多重啊!”


    “爸爸從外頭拖你回來腰都要斷了!我容易嗎!?”她想想都要一口老血噴他臉上!


    顧重台聽得目瞪口呆,氣勢越來越矮:“對、對不起。”


    他想起一件事,指著自己身上:“那我衣服……衣服怎麽換了?”


    “你還說呢!”範筱筱氣得一屁股坐在了床沿,撫額:“喝酒就算了,還喝那麽急那麽快!”


    “我用盡心血釀的好酒,流了好多在衣服裏。”


    “不給你換了,還能讓你凍死啊?”


    “再也不帶你喝酒了。”


    “……”顧重台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聽著範筱筱說的話語。


    腦海裏終於浮現出昨晚的些許片段。


    然後……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地後悔。


    他記起了自己抱著於誠的肩膀說什麽自己可中意筱筱姑娘,還讓人不許告訴她。


    還說了許多能尷尬死自己的話。


    總之,昨天喝酒那會兒根本就不可能有於將軍。


    所以自己抱著稱兄道弟的是誰,簡直不言而喻。


    但,人就是這樣,總是對未知抱有不該有的幻想。


    他問出了口:“所以昨天的於將軍是……”


    “是我。”範筱筱柳眉倒豎:“還記得什麽?”


    “……沒。”他艱難地開口。


    少女哼了一聲:“真沒良心。”


    “剛剛還說要負責呢,昨天你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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