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範筱筱的眉頭還是緊緊沒有鬆開。


    她沒有想到仁樂竟然竟然真的將天山的上下出入之地都封鎖了,這一下,天山上上下下,隻怕都要經過她的眼睛。


    但是她為什麽就這麽緊緊咬著白朝顏和夏侯不放呢?


    在雍州城的時候,她裏的這個公主似乎是對那位於將軍有意。


    雖說仁樂本性好聲色縱情,但是為了一個夏侯如此大動幹戈,範筱筱還是有些不相信這是這個宗室女能做出來的事情。


    那假使不是單純的為了夏侯呢?那她是為了什麽?又或者說,有什麽值得她這麽大費周折……


    範筱筱腦子中突然靈光一閃,還真讓她想到了一個東西。


    藏寶圖!


    她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啊,她怎麽就給忘了呢,雖然這本書的主線隻有男女主的感情最清楚,但是貫穿裏頭最重要的就是那張藏寶圖!


    白相死了,緊接著仁樂就來了幽州。


    雖說是位受寵的公主,但是封地變化這種可不是小事,而且今天她說自己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想必她來這裏也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想要什麽!亦或者說知道這裏有什麽,那可不就是帶著藏寶圖的白朝顏以及擁有藏寶圖的天尊。


    此外,最後一張藏寶圖可是在顧重台的手上,再加上她手裏那對不知做何用途的核桃……


    這一件件的事情,若是朝廷不知情還好。但是若是他們全然知曉,那麽仁樂今天出現在了這裏的意義就全然不同了。


    範筱筱眯了眯眼睛:“看來要加快進度了……”


    “什麽?”


    範氏坐在範筱筱的身邊,沒有聽清楚她方才的呢喃。


    範筱筱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回到家之後,範筱筱下了馬車便直接回了暖房。


    這裏頭有些她前兩日泡好了的麥芽……這兩日大雪,她還以為這麥子沒有發起來,現在來看,倒是可以做她想做的東西了。


    就是不知道這古代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做出她想要的味道了。


    說幹就幹,範筱筱從回來之後便一直將自己關在了暖房裏。一直到日落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抱著一個濕漉漉地簸箕,問她也不說是什麽。


    眾人草草地吃過晚飯之後,便輪流去到廚房外側的浴室洗漱。


    這是範筱筱定下的規矩,若是幹了一日活兒,那一定要去洗漱過後再進臥室睡覺。


    他們裏頭的房間是鋪了木製的地板,上麵抹了桐油,看上去很是光潔,若是髒兮兮地踩上去,那便會一腳一個印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也一直好好地遵循著這個事情。


    隻不過今日眾人都去洗完了澡,範筱筱卻是遲遲沒有動。


    “阿妹,怎的還不去洗漱?火牆灶上的水都添了兩次了,有什麽事,咱們明日再做唄。”


    範筱筱搖了搖頭,手裏不停地翻動著簸箕中的東西。一張白析的小臉被火烤得通紅,額頭上還冒出了密密的細汗。


    “阿姐,不用管我,我等這東西幹的差不多了就去睡。”


    “你這是在幹什麽?”


    範氏有些不解的探過頭,這才發現範筱筱簸箕裏頭的,是一些已經發芽了的麥子。


    “哎呀,這不是都發芽了嗎,怎的還去烤它,若是熟了,那不就不能種了嗎?”


    雖然範氏話是這麽說,但是手上並沒有急著去拿範筱筱手裏的簸箕。


    “這個是咱們要做的生意,先前我不是答應要給天尊釀酒嗎?這個就是做那酒的原料。”


    “發了芽的小麥?這個如何能做得了酒?”


    周朝的酒大多都是用的稻穀,釀出來的酒多有種酸澀味道。當初範筱筱用糯米釀酒的時候,範筱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卻是沒有想到原來小麥也可以作為釀酒的原料。


    “阿妹,你這個,到底是在哪裏學的?”


    範氏有些奇怪的問了範筱筱一句,雖說自己離開娘家許久沒有回去,但是偶爾還是會有書信往來。從前阿耶從來都沒有提起阿妹會這些手藝的事啊,而且他們那邊並不種植小麥,阿妹到底是從那裏學到的這些東西呢?


    關於這件事,範筱筱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她手上動作不帶停頓,頭也不抬,極為順暢地地開口回答了範氏的疑惑。


    “阿姐,你走之後,咱們村裏曾經來了一個說書先生。那時候我經常要出去割豬草,我每天都多割了不少。抽出時間背著阿耶和繼母去聽說書,這些東西,其實多是我從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


    “不過,這個法子我也隻是試試,從前在家本來想做,但是你也知曉,繼母那人……”


    範筱筱話說一半又停了下來,聲音悶悶的似乎真的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東西,看到她這個樣子範氏手微微一頓,知道這是惹得妹子想起了從前那些不開心的。


    她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半抱著範筱筱,溫溫柔柔地拍了拍她的背:“都過去了,現在阿妹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做。沒有人再會限製你了,咱們不就是想試試說書先生的法子嘛,咱們就試試唄!”


    “好了,就是烘幹這這麥芽是吧,我來吧。阿妹你早些去洗澡休息。”


    “不了,阿姐。我這裏沒有多少,幹得很快的。”


    “那好吧,那我在這裏陪你。”


    範氏在範筱筱身旁坐了下來,時不時地替她擦擦汗。


    “阿妹,你這酒,打算叫什麽名字啊?”


    “這個啊,我打算叫它……淡啤酒。”


    沒錯,範筱筱此次用麥子做得,正是啤酒。


    那種入口的醇香,然後絲滑柔嫩的口感,是周朝任何一種酒都不可比擬的。


    “那阿妹,你不是說要同銀杏村的人合夥嗎?這酒,你是打算買給天山鎮的人?”


    範筱筱搖了搖頭,天山鎮的人雖然不少,但是酒水這個東西並不是便宜東西,若是真想賣出價格,定然不能隻賣給他們。


    而且周朝釀酒的人畢竟不少,民間釀製的酒水雖然說多是酸澀,但是也不乏有好的。


    比如說是黃粱夢。


    既然她選擇的是淡啤酒,那她便是走的特色路線,其實這也是為何她選了這酒作為噱頭要賣的原因。


    而走這條路,那便注定不能隻賣給天山鎮的人。


    範筱筱手中動作一停,衝著範氏露出來了一個笑。


    “我要賣的,是天潢貴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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