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一點。


    夜黑風高,正是人們睡意正濃,睡的最沉的時候。


    司明葉所在的客房窗戶迅速一開一關。


    一個矯健的身影躍至莫家後院,幾個輾轉騰挪,朝著莫家別墅的後山而去。


    莫家別墅依山而建,祖上更是斥重金買下了這整個山頭,成了他們家的私人領域。


    後來到了莫天縱爺爺的那一輩兒,因為老來得了雙生子,倍加寵愛,特意在後山建造了個鍾鼓樓,成了兩個兒子的專屬遊樂場。


    直到後來,雙生子其中之一的莫福意外得了記載修真功法的芯片,並躲在鍾鼓樓裏日夜研究,直至走火入魔而亡。


    鍾鼓樓便成了整個莫家的禁地。


    甚至還在這附近設置了機關和哨崗。


    可惜,這些對於司明葉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從兜裏取出一樣東西卡住了機關,又封了那幾個巡邏的莫家弟子的穴道,司明葉輕鬆進入了鍾鼓樓大門。


    鍾鼓樓的外表酷似一個大鍾,內裏卻如迷宮,走錯一步就會被困在裏麵。


    司明葉腳下輕點,躍身而起,腳踩高物,準備通過俯視的方法來判斷行走路徑。


    可下一秒,所有牆壁都便成了鏡子。


    鏡麵的各種穿插和反射,使得司明葉的視線更加混亂,更加難以分辨。


    司明葉落地,輕點了下耳中的耳機。


    “小兔子,有信號嗎?”


    “滋滋啦啦……”


    耳機裏都是各種刺耳的電流聲。


    司明葉擰眉,邁步走進迷宮裏。


    而與此同時,另一道黑色身影也從迷宮的另一個方向進入。


    隨著他們的距離逐漸拉近,兩人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司明葉默默從腰中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另一個人則是從兜裏掏出兩個巧克力球一樣的東西,丟至空中。


    巧克力球似乎長了翅膀,會飛,是個智能探測儀,將探測到的畫麵清晰地傳回主人的手機上。


    在看清對方是誰後,黑色的口罩下,那人嘴角微揚。


    可下一秒,他的眉頭蹙起,滿麵戾氣。


    隻見被他注視著的手機屏幕上,司明葉和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打了起來。


    司明葉在這人出現的第一刻便先下手為強,手中匕首靈活飛舞,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在拳腳的配合下顯得攻擊力更加的強。


    “嗬嗬,好俊俏的娃娃,你是……司明葉?”


    這人一邊與司明葉周旋,一邊出生幹擾。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仿佛許久不曾開口說過話一般。


    皮膚在鏡麵的反射下泛著詭異的白,若這人一動不動躺咋那裏,怕是與死人沒什麽區別。


    “原來司家主對這鍾鼓樓感興趣,早說呀,若是早知道你長得如此……明豔動人,我一定早早宰了外邊那些看門狗,讓你隨便參觀。”


    這人嘴上在笑,可手下招式卻越來越淩厲,招招想要司明葉的命。


    突然,一道微光閃過。


    微光與鏡麵折射,形成一道光束直射這人的臉上。


    司明葉這才終於看清他的臉。


    “你是莫福還是莫臨?”司明葉問。


    “你猜。”


    這人仿佛突然厭倦了這樣的你來我往,手掌突然拍向旁邊的鏡子。


    原來,鏡麵也是機關。


    被拍碎之後,無數隻餓瘋了似的飛蟲傾巢而出。


    下一秒,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砸了過來,硬生生將這些蟲子燒成了灰。


    緊接著,另一道身影突然出現,直接給了那人一記回旋踢,並以牙還牙地送了他幾條渾身是毒的小蛇。


    “你沒事吧?”


    沈知然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走岔路,來的及時。


    不然他一定扒了那人的皮,拿他來喂蟲子。


    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兒。


    “你受傷了?”


    “我幫你看看……”


    嘭!


    剛要伸手的沈知然就這麽被司明葉一掌拍飛。


    緊跟著司明葉便再度攻了過來。


    沈知然本來就是用了變聲器在說話,此時更是不敢表明身份,隻能小心翼翼被動挨打。


    “你小心點兒,你身上有傷。”


    “我不是壞人。”


    “你……”


    嘭!


    沈知然被司明葉一腳踢飛,正好踹開了迷宮最後一堵牆。


    “額……”


    沈知然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


    好疼。


    阿葉下手也太狠了。


    “司家主,既然我們進鍾鼓樓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不如暫時結個盟?若是芯片真在這裏,等找到後,我們再各憑本事,在那之前,我們先聯手一致對外,如何?”


    阿葉受傷了,萬一被那些不知好歹的惡心玩意兒算計了怎麽辦?


    他得看著點兒。


    司明葉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我從不與長得醜的結盟。”


    沈知然:“……”


    摸了摸臉上的口罩,以及特意在眼角化的那道疤,悔不當初。


    早知道阿葉會在這裏,他怎麽可能把自己畫這麽醜?


    迷宮過後,便是一間又一間的屋子。


    甚至還有個存放吃喝的小倉庫。


    司明葉挨個踹開了那些房間的門。


    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


    摻雜著淡淡的不易察覺的血腥味兒。


    司明葉淡定走進一間屋子,發現了不少女人和孩子的生活用品。


    都很陳舊,布滿了灰塵。


    應該是存在這裏很多年了。


    旁邊的房間則滿是刑具,牆壁和地上到處都是幹涸的血跡,同樣也應該很多年了。


    沈知然就站在她的身後,眸中暗潮洶湧,殺意驟起。


    司明葉眸色一凜,誤以為沈知然的殺意是對她,凝聚的掌力剛要揮過去,卻突然撞上了沈知然的眼神。


    冰冷、仇恨、孤寂、無助。


    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


    似曾相識。


    就在司明葉停頓的這一瞬,沈知然突然運足功力,朝著前方攻去。


    轟!


    剛剛司明葉看過的那兩間房毀於一旦。


    同時倒下的還有一個滿臉燒傷,看不清無關,眼神陰翳,正準備偷襲司明葉的中年男人。


    “你的匕首能借我用用嗎?”


    沈知然看著司明葉問道。


    此時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司明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不想拒絕這雙眼睛。


    拿著匕首,沈知然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倒地後還有氣息的男人。


    匕首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一刀、兩刀、三刀……


    他也不知道一共刺了多少下,直到男人死透,直到他的雙眸被恨意盈滿。


    “夠了。”


    司明葉將匕首奪了回來。


    卻沒想到,匕首的刀尖上居然用血粘著一塊指甲大小的芯片。


    看樣子應該是從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體裏帶出來的。


    司明葉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眼被刺的稀巴爛看不出人樣的屍體一眼。


    “他是莫福?”


    “嗯。”沈知然應了一聲。


    司明葉微詫,她怎麽也沒想到,芯片居然是在莫福的身體裏。


    可是當年,她得到芯片明明是在……


    “匕首是你的,既然芯片黏在了匕首上,那就理應屬於你。”沈知然突然回頭說道。


    司明葉盯著他,良久,突然道:“你身上有股味兒讓我挺熟悉。”


    沈知然低頭看了看自己,難道阿葉發現他改用和她一個牌子的沐浴露了?


    “什麽味兒?”


    司明葉唇角微勾,“茶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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