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走後,蔣先生低聲告訴我,他懷疑是降頭,我說不用懷疑,完全可以肯定!


    小蘭被推到重症監護室,我們問醫生可以進去嗎?醫生神色不太好看:“病人情況不穩定,還是讓她多休息吧。”


    已經到中午,蔣先生在醫院對麵,找了家飯館,角落裏他問我能不能查出來是誰幹的?我搖搖頭:“我是邪術代理人,不是福爾摩斯,隻能找人幫小蘭解降,至於誰幹的,那就不太清楚了。”


    蔣先生哼了聲:“最好別讓我知道,否則我保證他活不到第二天。”


    我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感覺高人凡比較擅長蟲降,於是給她打去電話,巧合的是,她剛好在這附近,我高興的把地址說明,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門,打開後,正是高人凡。


    她穿著修行者的布衣,編製的鞋子,非但人漂亮,還很有氣質,把蔣先生看的呆了,我心想,自從供奉‘全能女大靈’他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女人了,作為黑道老大,也真是挺難為的。


    蔣先生把菜單給高人凡,熱情的要她點菜,她吃的很清淡,隻是點了些素菜,蔣先生好奇的問:“你真的是降頭師?”


    高人凡把長發往後揚了下,嘴角揚起微笑,沉魚落雁的美,蔣先生愣了,她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蜘蛛,塞進嘴裏咀嚼,綠汁浸了出來,我嚇了一跳,感覺胃裏惡心,剛打算攔,高人凡把汙穢吐在麵前的餐具裏,然後倒滿水,灑進去些粉末,封住蓋口。


    高人凡雙手壓在上麵,閉著眼睛念誦咒語,幾分鍾後,打開蓋子,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那隻明明被嚼爛的大蜘蛛,又原樣‘複活’從杯子裏爬了出來!


    蔣先生長大了嘴巴,投來佩服的眼神,同時伸出大拇指,高人凡笑著把蜘蛛收回,說:“我自幼修習雲南蟲蠱,別的不敢講,這種蟲降,得心應手。”


    之後蔣先生又問了高人凡很多問題,甚至還有‘是否結婚’‘或則談戀愛’高人凡笑著回答一心修行,還沒想那麽多,蔣先生點點頭,可滿臉遺憾。


    我看了下表,已經兩點多鍾,大學時候我曾經兼職過飯店前台,隻要有客人在,就不能下班,因為不想影響人家正常休息,所以我打算提議,趕緊結束,可還沒開口,蔣先生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後,表情凝固,慌張的問:“什麽?你說什麽?”


    我正納悶發生啥事了,蔣先生把電話掛斷,說:“快去醫院,小蘭病情惡化,腹部又開始隆起,剛剛縫合的傷口都裂開了,血流的到處都是,蟲子順著肉縫往外爬,她胡言亂語,還發著高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蔣先生開著加長版的轎車,慌慌張張來到醫院,病房前,站著兩個強壯的保鏢,見到我們後,連忙打招呼,蔣先生隻是點了下頭。


    病房中,小蘭躺在床上,臉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身上的白色被子上,有血微微滲出,腹部又開始鼓起,在壓著的角落中,有幾條猩紅色的蟲子爬出,落在地上,旁邊幾名護士正在用鑷子去撿。


    醫生說:“明明動手術取出了蟲子,還注射了殺蟲類的藥物,怎麽搞的?她肚子裏的蟲子,好像會分列再生,實在是太罕見了。”


    高人凡走過去,用手翻開小蘭的眼皮,醫生連忙勸阻:“唉,你這人幹嘛呢?你…”


    蔣先生擺了擺手,示意別打擾,醫生顯然不敢得罪他,維諾的點頭。


    這時,高人凡看向了我,說:“眼睛上有條線,很明顯,是中了蟲降。”


    醫生並不相信:“什麽蟲降,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要相信科學,我個人是反對封建迷信的。”


    高人凡沒有理他,而是取出念珠,把右手壓在小蘭額頭上,念念有詞,幾分鍾後,小蘭忽然睜開雙眼,布滿血絲,特別嚇人,旁邊護士很驚訝,醫生也大喊大叫,說你幹嘛呢?蔣先生把他拉住,幾個保鏢察言觀色,進來拉住護士,蔣先生擺了下手:“請他們出去。”


    等他們被拉出去後,病房裏安靜下來,小蘭坐起身來,雙手捂住腹部,開始嘔吐,都是些猩紅色的蟲子,偶爾還會伴隨幾口鮮血。


    幾分鍾後,地麵上爬了一層蟲子,屋子裏的空氣特別的臭,娜娜忍不住開始嘔吐,小蘭慢慢平靜下來,高人凡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說:“讓人打掃下,把蟲子弄出去,再縫合下事主腹部的傷口,就沒事了。”


    蔣先生把這些都交給護士去辦,醫生見小蘭腹部恢複,臉上也有了血色,十分驚訝,可依舊表示,不太相信這類怪力亂神。


    高人凡把我拉到角落,說:“我能感覺到,這家醫院裏,有股很強大的法力,這隻是普通的蟲降,不可能半天之內發作兩次,除非是有人在念誦咒語…”


    我很驚訝:“你的意思是,那個背後下手的人,也在醫院裏?”


    高人凡點了點頭,我立刻提議換醫院,否則小蘭剛有好轉,他就在暗中搗亂,那豈不是永遠好不了嗎?


    高人凡說:“楊老板,你太天真了,事主像是被盯上了,你轉院,人家也會跟著轉,直到把她整死為止。”


    我問:“那怎麽辦?”


    高人凡俊美的臉上閃現出一絲決然:“隻能硬碰硬,把他打敗!”


    高人凡雙手捧著念珠,一邊念誦,一邊在走廊裏踱步,在小蘭病房挨著的門前,停下腳步,指著裏麵說:“他就在裏麵。”


    我把情況反映給了蔣先生,他叫了幾個保鏢,就打算破門而入,我連忙把他攔住:“這隻是一個降頭師,即便你把他抓出來,他抱著玉石俱焚的心,咱們也揪不出幕後主使,治標不治本,還會有下個降頭師,來害小蘭,直到她死了為止。”


    蔣先生問打算怎麽辦?高人凡指了指對麵的門:“等下幫我辦理個住院手續,我在對麵的病房裏設壇,用法力壓製住他後,再下鬼降,控製住他後,不怕問不出幕後主使。”


    我們互相笑了笑,都感覺這辦法不錯,蔣先生找來醫生,幫高人凡辦理住院手續,本來對麵是住著個男病人的,卻被忽然趕了出去,他抱著被子叫罵,蔣先生讓保鏢去‘教訓’那人,結果把他嚇的連滾帶爬跑了。


    我不由發笑,看來蔣先生在這家醫院,真的是舉足輕重。


    下午小蘭又病危了幾次,都被高人凡解救,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十點以後,高人凡在病房裏盤腿坐下,把骷髏頭拿出來,放在身前,雙手壓在上麵後,開始念誦咒語。


    屋子裏的窗戶是關著的,可我卻感覺起了陣陰風,有些發冷,關著的房門也開始嗡嗡發顫,像是地震。


    高人凡念誦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聽不清楚了,幾分鍾後,我驚訝的發現,她的眼角,流出了兩行血,站在一旁的蔣先生嚇的不輕,擔心的問怎麽搞的?我立刻把他攔住,說最好不要打擾高人,否則反而會幫倒忙。


    蔣先生急的團團轉,此刻高人凡忽然捂住胸口,吐出鮮血,她拔出匕首,在胳膊上劃開道口子,鮮血順著頭蓋骨往下流,這是前幾年單挑阿亮時候的方法,可想而知對手之強,她咬著牙說:“不行,我…我撤不掉法力,今天必須有個結果!對方,對方太強大了!”


    我著急的來回踱步,蔣先生焦急的問我咋辦?我想了下,他媽的我凡人一個,幫不上啥忙,但搗亂還是會的。


    我叫來位護士,當著她麵擰開瓶礦泉水,往裏吐口唾沫,指著對麵那扇門,說裏麵住著我的朋友,我和他開個玩笑,你幫忙送去的話,我給你五百塊錢。


    護士搖搖頭,說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直接塞給她五百,說送到再加一千,護士點了下頭,接過礦泉水去敲門。


    不出所料的是,對方並沒開門,護士疑惑的看了下我,我笑著說:“送不到可不給哦。”


    敲開門就有一千五,這筆錢太容易了,護士可能太想得到,開始瘋狂的拍門,還時不時踹兩腳,大喊:“開門,開門,我要查房。”


    她這幾下之後,高人凡念誦咒語聲音更大了,但明顯比剛才輕鬆了很多,像是占據了優勢!


    高人凡說:“法力減弱了不少,這樣下去,我有勝算!”


    她用手壓著頭蓋骨,大聲念誦咒語,幾分鍾後,血流的滿地都是,那邊護士越敲越有勁兒,引得周圍病人都不滿意,說大半夜讓不讓人睡覺了?醫生也趕了過來,問怎麽回事?護士說查房病人不開,害怕出事了,醫生拿出鑰匙,可怎麽也打不開,滿臉奇怪。


    醫生跟著護士開始一起敲門,又過了幾分鍾後,那扇門忽然打開,像是被爆炸產生氣流衝擊似的,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裏麵衝了出來,大喊大叫,一頭撞在走廊的牆壁上,發出‘咯嘣’生響,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顯然是脖子已斷。


    再看高人凡,也昏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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