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姚女士非但把我的電話號碼拉黑,網上也給刪除了,我徹底無語,也因此和她斷了聯係。


    現在想起來,姚女士是否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大人物?還是在這三年間已經餓死,我不知道,也懶得去查,可是,我思考很久,也無法想到,究竟是什麽使得姚女士成為這樣?是先天性的變態心理?還是她真的一心想要行善積德?


    某次和趙曼吃飯,我提到了這件事,她哼了聲:“小鮮肉,你真以為,是行善積德,讓她有了好運?”


    我奇怪的問什麽意思?趙曼夾了口菜,邊吃邊說:“正如你告訴她的那樣,供奉‘小鬼蠱’雖然可以通過讓陰靈投胎轉世,而積累福報,可需要時間,至少三年左右,而她在供奉的幾天後,就開始中獎什麽的,你不覺得蹊蹺嗎?”


    我還是沒懂,趙曼瞪了我一眼:“小鮮肉,你為啥這麽笨?以後曼姐怎麽放心?”


    我笑著說:“那你就嫁給我唄?當我老婆,管我,照顧我,多好。”


    趙曼嚴峻的說:“少扯這些沒用的話,小鮮肉,香港邪術,大都有保佑事主,和旺財之類的功效,隻要你開始供奉,無論許沒許願,都會在暗中被保佑,這個姚女士也不例外,可她卻錯誤的以為,是積善行德的結果,所以才會一個接著一個的買。”


    我恍然大悟,趙曼又說,那個行腳僧人,本意是讓她在日常中,多做好事,行善積德,可她卻嫌這樣太慢,一門心思想求個勁兒大,速度快的方法,所以才想到供奉邪術,甚至不止一個的去供奉。


    我點點頭,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歎氣道:“哎,現實生活中,像姚女士這樣的人,又豈在少數?不想踏踏實實,一步步來,隻想走捷徑,可哪有一蹴而就的美事?所謂的捷徑,到頭來隻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要是人人都能知道這個道理,那就太好了。”


    趙曼不耐煩的擺擺手:“得得得,小鮮肉,我看著你一本正經的講這些屁話,就覺得想吐,再講信不信我打你?”


    我徹底無語,說自己這惆悵下也不成嗎?趙曼批評道:“你腦袋是不是被門給擠了?成天想這點破事!沒有這號人,咱們咋賺錢?不管是姚女士,還是別的客戶,說到底,都是內心的貪念在作祟,倘若姚女士不想一蹴而就,成為什麽大人物,也不會養那麽多‘小鬼蠱’所以歸根到底,害她的,還是‘貪’這個字,而正是有了這些貪念,才養活了我們邪術代理人。”


    趙曼雖然蠻橫,但說的句句在理,我也沒敢再發表啥感慨,隻顧低頭吃飯。


    有時候空下來,我會想,人真的是種貪婪的生物,拋開這些年形形色色的客戶,以我為例,明知道香港邪術,是和陰靈之間的交易,會反噬很多事主,可還是無休無止的做著這種生意,甚至沒有想過洗手不幹,這無非是貪念的驅動,而我也早就迷失了靈魂,三年之後,當我意識到這點時,為時已晚,因為我沒有想到,這些年造下的罪孽,會如此之大,大到我難以想象,更難以承受的地步!


    咱們再把時間調到兩個月以前,那天下午,牛牛打來電話,說她有個小學同學,姓孟,都好久沒有聯係了,但聽說自己在搞邪術生意,就通過打聽,搞到牛牛電話號碼,想請她幫個忙。


    牛牛聽說和驅鬼有關,就心裏沒底,說自己隻是在我這裏進貨,負責銷售,並不認識什麽香港高人,這類事還要找我。


    這位孟先生著急的問牛牛要手機號碼,牛牛也就給了,特意打來電話,說提前通知下,雖然她和孟先生幾十年都不一定能見一次麵,但好歹是小學同學,讓我能便宜還是便宜些。


    牛牛介紹的人,我自然會照顧,連忙說沒問題,晚上八點多鍾,我回到賓館後,正打算洗漱呢,電話響了,歸屬地是陝西,接起來後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是楊老板嗎?”


    我連忙說是,男人自我介紹,說是孟xx,這裏咱們稱呼為孟先生,說是牛牛的小學同學,聽牛牛講,我常年販賣邪術,認識不少香港高人,所以才打來電話。


    我說牛牛已經和我講過了,她說你想要找高人驅邪,是嗎?


    孟先生說:“對,楊老板,我朋友最近,好像是被鬼給纏住了,所以才想找高人,來給她施法。”


    我把鞋子脫掉,以一種愜意的姿勢躺在床上,長舒口氣,說:“具體怎麽回事?講講。”


    孟先生在陝西某家公司上班,因為人比較帥,又有才氣,所以被老總的女兒軒女士看上,兩人看了幾場電影後,就順理成章的升級成男女朋友。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很多人都很羨慕他倆,這其中包括不少居心叵測,想借助軒女士,往上攀爬的人。


    當然,孟先生和軒女士十分恩愛,這些人也基本上沒啥希望,可就在一星期前,軒女士身邊開始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情…


    那天晚上,孟先生和軒女士在賓館開房,做那種事前,軒女士去房間裏的浴室衝洗,孟先生吃了些助興的藥,躺在床上等待,可沒多久,軒女士就喊了句:“這麽急幹嗎?先洗洗。”


    孟先生很好奇,以為軒女士在自言自語,可緊跟著軒女士又說了句:“都說了別急,還有你站門口看啥看?想看進來唄?又不是不給你看。”


    孟先生起身看了下浴室門口,空無一人,他好奇的問:“軒軒怎麽回事?”


    軒女士說你站在門口看我洗澡還問咋回事?孟先生以為軒女士的惡作劇,也就沒多想,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進去看了,然後和她來了場鴛鴦浴。


    那天晚上,軒女士送孟先生回家,已經很晚,便留下沒走,夜裏孟先生睡得正香,軒女士忽然大喊大叫,把他吵醒,他見軒女士用被子蒙住腦袋,身體哆嗦個不停,就溫柔的把她抱在懷裏,拍打後背,問:“怎麽回事寶貝?”


    軒女士指著窗戶,戰戰兢兢的說:“人…有個人。”


    孟先生望了望窗外,黑漆漆一片,哪有什麽人,可剛打算安慰軒女士,她就瘋了一樣大喊:“還在那裏,還在那裏。”


    孟先生又看了看,啥也沒有啊,安慰了幾句軒女士後,她才慢慢睡去。


    又過了兩三天,孟先生正在家裏休息,軒女士打來電話,聲音特別急:“鬼,鬼啊,救救我,救救我。”


    孟先生從床上跳起來,穿上衣服,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問軒女士怎麽回事?


    她說睡覺時,總感覺有人站在床頭看自己,果露在外麵的腳丫子,腿,包括胳膊,都感覺癢癢的,那是別人盯著自己看的感覺,絕對不會錯。


    她忍不住往床頭看了下,並沒有人,可當她再次躺下時,驚訝的發現枕頭旁邊,多了一顆…女人的頭!


    她嚇的跳了起來,結果看到床邊,呆呆的站著一具沒有頭的屍體,渾身是血,特別詭異。


    軒女士嚇得尖叫,同時撥打了孟先生的電話,等他趕到後,抱住軒女士安慰了半天,才算平複她的情緒。


    因為害怕,軒女士打算搬到父母那裏去住,結果又發生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正是這件事情,讓孟先生產生了找高人施法的念頭。


    那天深夜,軒女士又打來電話,哭著說自己差點喪命!


    這話把孟先生給嚇住了,他連忙問怎麽回事?軒女士說,自己正在睡覺,忽然感覺果露在外頭的腳丫子,被人給按住了,她嚇了一跳,睜開眼後發現張不開嘴,更叫不出聲,而胳膊也被雙冷冰冰的手,給死死按住,像是鬼壓床。


    匪夷所思的是,軒女士竟然奇怪的站了起來,然後呆呆的朝著陽台走去,拉開窗戶,不由自主的爬上去,望著幾米高的樓下,軒女士都快哭了,可就是叫不出聲,慢慢的把左腳邁了出去…


    忽然,她被雙強有力的胳膊抱住,攬回屋裏,身體恢複了知覺,抱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爸爸。


    軒女士抱住爸爸大哭起來,同時給孟先生打了電話。


    我聽的脊背發涼,因為平日裏自己睡覺,總是喜歡把腳丫子漏出來,今天晚上說啥也不敢了…


    孟先生說,軒女士父母,很信鬼神,聽女兒講完後,她父親特意請來了幾位高僧,道士,可給軒女士施法時,各個都忽然發瘋,連滾帶爬的跑了,有個甚至連辛苦費都沒收。


    孟先生歎了口氣:“哎,楊老板,現在靠譜的高人太少了,我無意間聽別人說,牛牛是賣香港邪術的,通過打聽,要到了她的手機號碼,而她又把你介紹給我,哎,不瞞你說,我還偷偷看了下你的淘寶店鋪,包括你以前發布的帖子,感覺比那些神棍和尚,要靠譜的多,所以才放心的給你打了這通電話,希望你能幫我。”


    我說牛牛介紹的,一定會盡力去幫,之後便好奇的問道:“你以前有女朋友嗎?我指的是過世了的。”


    孟先生大惑不解:“為啥問這個?”


    我說以前就有個客戶,把死去的女友,放在家裏,奇怪的成了幹屍,因為陰靈沒去輪回,所以纏著追求那名客戶的女人,包括他的女友。


    孟先生聽完,忙不迭的否認:“沒…我沒有前女友,這是我的初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感覺他回答的太快,似乎,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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