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辦事回來,路過實體店,就進去看了下,碰巧牛牛和王寶生正在吃飯,倆人見我來了,急忙騰出個位置,幫我盛了份,我知道推辭不下,就欣然接受。


    王寶生夾了口菜,忽然開口:“楊哥,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你就來了,咱倆太默契了這不。”


    我笑了:“怎麽?又有大生意給我介紹?”


    王寶生大笑著拍了下我肩膀:“楊哥!要不咋說咱倆默契呢,我沒說你都能猜出來,這次絕對的大生意啊!”


    我哼了聲:“你他媽兩次大生意,都差點害死我,這次靠不靠譜?”


    王寶生有些尷尬,起身走到櫃台旁,邊開電腦顯示器邊說:“楊哥你自己來看吧。”


    我好奇的走過去,他已經打開了一個網頁,而鼠標則停留在一個頭條上:‘女兒夜夜被鬼纏身,重金求大師解救’


    王寶生把界麵往下拉了些,我大概看了下,雖然對於女兒被鬼纏身的內容,描述的十分模糊,但三十萬人民幣的獎金,卻特別顯眼,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也不例外,不自禁就有些想按照上頭電話打過去的衝動。


    這時王寶生壞笑著拍了下我:“楊哥,三十萬,這生意,夠不夠大?”


    我白了他一眼,他立刻嚴肅起來,說:“楊哥,我是沒你那麽廣的人緣,不然這單子生意我就親自接了!”


    我知道他言外之意,是想讓我分成,而我則在想,如此大筆生意,假如真能做成,給他分些也無妨。


    這時牛牛放下碗筷,走了過來,生氣的對他說:“你弄好店裏生意就行了!”


    王寶生說你這是婦人之見,牛牛不高興了,倆人正要爭吵,卻被我攔住,說:“這生意的確夠大,要能做成,我給你分一成。”


    王寶生特別激動,牛牛則是一個勁兒的謝我,然後我就按照網頁上提供的電話號碼,給打了過去,竟無人接聽,我不甘心的又打一次,依舊如此,幾個人都挺失落,卻也無可奈何,隻好作罷。


    晚上我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被捆綁整齊的三十萬塊錢,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我起身拿出手機,再次按照那個號碼撥去。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我特別激動,說:“你好…”


    沒等我說完,話筒裏就有個男人沮喪的聲音:“我們真沒錢了,你拿不到什麽油水的。”


    我哭笑不得,原來是把我當騙子了,立刻解釋:“你誤會了,我是邪術代理人楊老板,如果你對我不信任,可以去淘寶上看我店鋪,甚至能在網上查看我的帖子,而我給你打這通電話,是因為在網上看到了你的帖子,想問下有什麽能幫助你的。”


    男人歎氣道:“那是我一個月前發的了,倒是來了不少高人,可光收錢沒效果,愣是騙了我幾百多萬!我現在是真沒錢了,你也別指望在我這裏撈到啥。”


    我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就故技重施的告訴他,可以先幫他處理事情,然後再給錢,男人難以置信,但最後還是決定信我一次,我聽完他的講述後,脊背都涼了。


    男人自稱苗先生,一個多月前,他接到女兒學校老師的通知,說是女兒精神有些問題,請他去接走治療下,苗先生萬分焦急的趕去,竟在辦公室,見到不停抓撓頭發,麵色恐慌,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女兒,稍微一碰,她就會自言自語:“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苗先生哭著把女兒送到精神病院,在病房裏陪女兒聊天時,得知了一些事情。


    有天夜裏,苗先生女兒半睡半醒之際,聽到寢室裏傳來了激烈的‘咯噔’聲,類似於高跟鞋踩地麵那種聲音,她當時太困了,就蒙頭繼續睡,可第二天問起來這事,寢室人都反應不知道,而她也猛然想到,室友們平時都穿帆布鞋,運動鞋,寢室裏根本就沒高跟鞋!


    期初她以為是某位室友和自己惡作劇,但後來非但能聽到高跟鞋踩地麵的‘咯噔’聲,還能聽到有個女人在罵自己,具體她聽不大清。


    有天夜裏,她忽然驚醒,見床尾靜靜的坐著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女生,正詭異的對自己梳頭發!


    她住的是學校那種標準的四人間,此刻她驚的睡意全無,急忙去看其他室友,竟發現她們都在熟睡,那這個女人,是誰?她忍不住尖叫出來,距離她最近的一名室友打著哈欠問:“怎麽了啊小娟!”


    她驚慌的大喊床尾有個人,可其他室友把手機調到電燈去照,那個角落竟然啥都沒有。


    她以為自己太累了,就沒在意,那天夜裏,有位小學同學過生日,她應邀通宵去唱歌,結果第二天回來,室友們都埋怨她昨晚上不睡覺穿高跟鞋在寢室來回走,搞的大家都沒睡好。


    雖然她極力解釋自己去唱歌了,但室友卻一致表示,夜裏穿高跟鞋在寢室亂逛的人,就是她!


    夜裏,她夢到那個看不清臉的女人惡狠狠的說著:“我要你死!”之後便用強有力的雙手掐住她脖子,就在她要窒息時,忽然睜開眼睛,見幾名室友焦急的看著自己,最後得知,是夜裏自己雙手掐著自己脖子,大喊大叫:“我要你死”之類的話,把室友吵醒了。


    之後她就經常的夢到有個女人要自己命,神誌恍惚,校方這才聯係了苗先生。


    我試探性的問:“會不會真是精神疾病?”


    苗先生沮喪著說:“楊老板,我是個無神論者,對於那些怪力亂神,向來不信,可在醫院裏,發生了些事,讓我不得不信啊!”


    我很吃驚,問他發生了啥?


    苗先生告訴我,因為擔心女兒,他經常會在夜裏留下陪她,而每天晚上,她都聽到女兒大喊大叫‘又來了’‘不要殺我’甚至能聽到屋子裏,傳來了很激烈的‘咯噔’聲,就像是有人穿著高跟鞋奔跑似的,可屋子裏,根本沒人!


    久而久之,苗先生的世界觀也開始動搖,於是在網上發了那條重賞的帖子,並且把女兒接了回去。


    苗先生講完後,沮喪著問我:“楊老板,剛才我和你說話時,上網查了下你的店鋪,帖子,感覺你值得信任,可我女兒這事,很多高人都束手無策,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


    我條件反射的說有,一邊安慰他等消息,一邊聯係趙曼,把情況說了下。


    趙曼笑著說:“很明顯,她被鬼纏上了。”


    我險些吐血,說:“講些我不知道的吧!”


    趙曼哈哈大笑:“小鮮肉你現在對金錢的渴望,可是要比曼姐還高了啊,這其實不難,剛巧我下午從王鬼師父哪裏,入手了一個‘平安蠱’裏頭被禁錮了一個和歹徒搏鬥犧牲的香港警察,你讓事主供奉起來,保證那女鬼再不敢纏著她。”


    我很高興,問她多少錢?趙曼思考了下,說:“成本價五千,這樣,你給八千,剩下的自己看著加。”


    我給苗先生打去電話,告訴他自己問過香港那邊的朋友,剛巧有位高人製作了一個‘平安蠱’成本價一萬塊,問他能不能拿出些定金,有效果了再付餘款。


    苗先生歎氣道:“楊老板,我並非真沒錢,而是不想被騙,剛才我看了下你的店鋪,帖子留言,覺得你這人靠譜,一萬塊不算多,你把支付寶給我,現在就給你打去。”


    我當時他媽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要三萬了!


    我把支付寶賬號以短信形式發給了苗先生,大概過了兩三分鍾,手機一震,收到了一條一萬塊入賬的短信,然後我急忙給趙曼打電話,催她趕緊發貨。


    大概過了四五天,我收到香港郵寄來的快遞,好奇的拆開看了下,發現是個類似於項鏈一樣的‘邪術’寫滿咒文的紙背麵,寫著禁忌:“切不可做壞事”


    這很正常,畢竟裏頭禁錮的是個警察陰靈。


    我又用透明膠帶把這盒子纏好,聯係苗先生,他很高興,然後告訴了我家庭住址,催我快些郵寄,因為女兒這些天醒來,身上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傷痕。


    我連忙說好,又把供奉方式,和禁忌告訴了下他,便找了個快遞公司發貨。


    又過了三四天,苗先生興奮的告訴我:“楊老板,平安蠱我已經收到了,今晚就開始供奉。”


    我不忘了勸他遵守禁忌,他笑著說這東西對自己來說,那就是百無禁忌,因為街坊鄰居都知道,他是個大好人!


    第二天,我正在外麵辦事,接到了苗先生電話,他的語氣有些驚訝:“楊老板,昨晚上我按照你說的方法,供奉完平安蠱後,就開始供奉,夜裏我陪女兒睡覺,被屋子裏激烈的打鬥聲給吵醒了,可打開燈卻啥也沒有,這是怎麽回事?”


    我笑了,說:“這很正常,說明那個‘平安蠱’裏的男大靈,已經和女鬼交上手了,你專心供奉就是了,記得別違反禁忌。”


    苗先生連聲說好,之後的幾天,苗先生不停的給我打來電話,大致內容是屋子裏的爭鬥聲越來越激烈,甚至連屋裏的花瓶都碎了,可女兒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身上還多了許多新的傷痕!眼看著事態就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了。


    他質疑的問:“楊老板,你該不會是賣給我個假邪術,在騙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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