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靈魂出竅了!


    因為陳廉的第一視覺,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這種超自然的現象,在這個世界中倒也不算離奇,修神的初期階段就能做到。


    但要掌握這種超能力,門檻和投入可不小。


    上麵就提過了,天賦異稟的情況下,最快也需要三五年的工夫!


    而現在,通過這隻炎煌獸的神通,陳廉直接走了速成的捷徑!


    不過在他看來,這一切主要還是得益於他自身的不懈努力。


    係統和炎煌獸隻是貢獻了那1%。


    “躺賺翻了!”


    陳廉激動得都快靈魂升天了。


    但他還是克製住了情緒,然後騎著炎煌獸在屋內活動。


    此刻的炎煌獸,體型雖然“縮水”了許多,但逼仄的空間下,跑兩下就頂到了牆。


    於是陳廉又做了嚐試,操控炎煌獸“撞”上了屋門。


    果然就穿門而出。


    他看到婢女顏鈺正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一臉的忐忑和彷徨。


    她大概是不放心自己吧。


    陳廉看得忍俊不禁。


    忽然一陣夜風從破損的窗欞吹了進來。


    吹到了陳廉的“魂魄”。


    那一刻,陳廉感到了強烈的拉扯撕裂感,意識也天旋地轉!


    他垂頭一看,虛無的身體居然被風吹得扭曲變形了!


    “快回去!”


    陳廉生怕自己要被這陣風吹得魂飛魄散,連忙催動炎煌獸。


    炎煌獸當即拔腿又躍進了屋內,鑽入了陳廉的額頭靈台中。


    過了片刻,陳廉緩緩睜開了眼,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然後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好像腦汁被榨幹了一樣,極度的疲累和孱弱,頭疼欲裂。


    “不知道是出竅消耗了太多的精神,還是被那一陣風吹得魂魄飄搖的緣故……總之現階段得小心摸索了解這項能力,不可輕易再用了。”


    陳廉硬挺了好久才緩過來。


    隨之而來的是潮水般的困倦。


    他強撐著將《淨土寶典》和炎煌獸拚圖收起來,藏在了橫梁之上。


    然後爬上床,頭剛落枕,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直到有人在推動他。


    睜開惺忪的眼皮,婢女顏鈺正關切地巴望著他。


    “大人,您的那兩位同僚在敲門催促了。”


    “……我睡了多久?”


    陳廉強撐著爬起來,餘光掠過窗戶,依稀看見了一抹微光。


    “寅時快過了。”顏鈺回道。


    陳廉嗯了一聲,看了她兩眼,道:“你在門口等到了現在?”


    顏鈺輕輕點頭:“之前聽到大人時不時地喘息呻吟,奴婢有些擔心。”


    陳廉的嘴角牽動了一下,翻身下床時說道:“你在這歇一歇吧,記住我之前的話。”


    “放心,大人,奴婢一定守口如瓶。”顏鈺保證道,並露出感動之色:“大人沒有趁人之危,想必隻是想救我脫困,大人這般宅心仁厚,奴婢甘願以命相報。”


    “……”


    陳廉心想這丫頭還挺會腦補的。


    想了想,他又說道:“接下來幾天,你先住在這,等我取來你的賣身契。”


    他沒那麽偉大崇高,但他願意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力所能及地幫一幫身邊人。


    …


    迎上遠方天際的魚肚白,陳廉走出了屋子。


    龐靖忠和薑世生早在院子裏等著了,看他一臉倦容,隻是默契地笑了笑。


    “二弟,憋了這麽久,看來你是真餓了。”


    “那丫頭的身子都沒長熟,想來被折騰得夠慘吧。”


    陳廉懶得解釋,招呼他們回衛所。


    路上,陳廉沒忘記跟他們提了安置顏鈺的事情。


    龐靖忠和薑世生拍著胸脯保證這些都包在他們身上了。


    顏鈺隻是抱仙樓一個婢女,現在又牽扯上淨土教的案子,可以付出很小的代價就能取到賣身契。


    而且他倆以為陳廉很珍惜這第一個女人,不等陳廉開口,就說會協助將那宅子過到顏鈺的名下。


    “那就有勞兩位兄弟了。”陳廉隨即又道:“還有一事,我想問問,在哪可以看到關於修神的書籍。”


    龐靖忠詫異道:“你想修神?”


    陳廉點頭。


    “為何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我還想試著活下去。”


    陳廉回道:“我聽說,修煉元神時,通過觀想火焰,有機會能掌握火係的術法,進而吸納火靈為己用,或許正好能與我體內的寒毒抵消。”


    這段是他之前翻《淨土寶典·火神篇》看到的。


    但他的真實目的是想了解修神的體係內容。


    順便假裝修神成功,好對外解釋自己的寒毒已被解除。


    “的確是有這個說法,但你也知道修神的門檻很高,哪怕能邁過門檻,要達到你期望的水平,基本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光陰,還得看運氣,而且還未必管用。”


    龐靖忠沉吟道:“而你現在的狀況,怕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一度懷疑陳廉是不是嚐過魚水之歡後,又對人世間萌生了眷戀,所以還想再爭取一把。


    “大哥,給我一個機會吧,就當死馬當活馬醫。”陳廉正色道。


    龐靖忠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些典籍,在浩典閣裏就有,但需要衛所的介紹信,此事容我向上級請示吧。”


    大秦王朝自建立以來,為維護統治穩定,對各修行流派的管控極嚴。


    其中一招釜底抽薪的手段便是收繳並封禁民間的功法典籍。


    除了淨土教和其他非法或合法的宗派,全天下隻有京都和府州以上地方的浩典閣中才存有修行的功法典籍。


    雖然現在管控力度寬鬆了許多,民間也不乏“野生”的修行者,但缺乏係統的理論傳承,大多不足為道。


    而想要進行正規的修行,唯有加入官府衛所。


    且能修行到的功法品階,還得根據職位的高低。


    像他們這些“基層執法者”,大多隻能接觸到基礎武道。


    但也有特殊條例,比如若是立下功勳,或者天賦異稟,便能獲批去浩典閣修習更上乘的功法。


    正好,陳廉剛立下大功。


    隻是鑒於他的特殊身份,還需要上司定奪。


    “有必要嘛。”衛所百戶廳裏,熊海濤咂嘴道:“讓你們演戲,不是讓你們入戲。把一個反賊領進浩典閣,虧你說得出口!”


    “大人,卑職自知唐突。”龐靖忠欠身說道:“隻是陳廉提出想通過修神尋找化解寒毒的法子,卑職實在沒理由拒絕。”


    “那就隨便找個理由給回了,還用我教你?”


    “大人,還請容卑職多說兩句。”


    龐靖忠小心翼翼地道:“現在不是正急著要揪出潛藏在泰安城的其他反賊嘛,卑職就想以此為誘餌,引蛇出洞。”


    這場危機解除後,當前官府和衛所的辦案重點已經轉移到了“抓內鬼”。


    敢在城內造反起事,反賊絕對不可能僅有周赤炎和他的那些門客。


    聞言,熊海濤抬了抬下頜,示意繼續說。


    龐靖忠就接著道:“陳廉現在身中寒冥之氣,命不久矣。此時我們讓陳廉進入浩典閣,大可以對外說陳廉是去修習化解寒毒的功法。作為交換,陳廉會交代出其餘反賊的線索!”


    熊海濤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要讓那奸細知道陳廉已經被我們策反了吧?”


    “大人英明!”龐靖忠道:“主要在卑職看來,一個死的陳廉反倒能令淨土教反賊安心,而一個活著的陳廉,卻能讓他們提心吊膽、自亂陣腳!”


    “你腦子挺機靈的嘛。”熊海濤玩味一笑。


    “這都是大人指導有方,若是能因此破案,大人自然是首功。”龐靖忠很會做人,主動讓出功勞。


    熊海濤卻沒在意這馬屁,手指無規律敲擊著桌案,目光閃爍。


    目前對黃天秀、周赤炎等人的審訊並不順利。


    有人識相的坦白招供,有人堅定的咬緊牙關。


    選擇坦白的是那些門客,都是淨土教的小嘍囉,所知有限。


    周赤炎起初挺有骨氣的,但在“大記憶恢複術”下也坦白了,供出了向何憐香泄露軍務情報的“上家”,據說是泰安府衙門的通判。


    但這個通判僅僅是被何憐香的美色迷惑,並非淨土教人士。


    至於潛藏在泰安城的其他反賊,周赤炎一概不知。


    淨土教的組織架構相當嚴謹,下線往往隻能跟上線聯絡,信息也都是從上線那獲取的。


    而周赤炎的上線黃天秀,遭受酷刑還硬挺著。


    此時,的確需要尋找其他的突破口……


    龐靖忠看熊海濤仍未意動,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對了,這是給大人準備的茶水錢。”


    “這麽多,看來在抱仙樓和周府的收獲不小啊。”


    熊海濤手速飛快地收下了銀票,變得和顏悅色。


    “全是仰仗大人您的恩賜,接下來,也得拜托大人多多提攜。”


    “有點意思。”熊海濤一拍桌案,道:“那就依你的計策行事,把這一匹死馬當活馬醫治看看,若是還能再立功勳,待我高升之日,也是你升遷百戶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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