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


    “馬隊!”


    “你現在就去幫我調一下監控,我要知道戴文淵,創維科技的那位副總離開公司以後前往了哪裏。”


    “快!”


    “等一下,再幫我查一下他以前的資料。查到以後立馬發我手機裏。”


    馬安邦離開了大廈,邊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邊坐進一輛灰色的帕薩特。掛斷了電話,腳踩下油門,車子紮進了下班高峰期的夜色裏。


    在一個紅綠信號燈前,手機的屏幕亮起了光芒,他看了一眼,轉動方向盤徑直的開向了另一個路口。


    嗡!


    手機震動了起來。


    “馬隊!”


    “資料還有定位都發給您了!您這是發現什麽線索了?怎麽和戴文淵扯上了關係?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馬安邦單手開車,按下接通。


    “咳!”


    “我需要調查一些東西,你們千萬別擅自去動戴文淵這條線!對了,你們一定把黃文斌的父母給我盯好了,留意審視每一個和那老兩口接觸的人。”


    馬安邦沉聲道。


    下班高峰期的主幹道實在是太堵了,馬安邦不斷左右扭頭觀察著路況,在一個路口一腳油門開進了小路。


    ……


    “陸先生。”


    “昨日見到您後,我方才知道這世間原來還有這般神奇的一麵。”


    明月一般的燈光下,紅木桌子兩側,沈南石給陸遠斟了茶。不遠不近的古樸屏風後,穿著青色旗袍的女人撫琴。


    猶如潺潺流水的琴聲在房間裏回蕩。


    沈南石開口,打破了沉寂。


    “往後的時日裏,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它,得知它。”


    陸遠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他自然看出了麵前這位老人的試探,也不遮掩,笑意盈盈的說道。


    不高不低的話語讓沈老爺子眼皮陡然一跳。


    刹那間。


    各種的猜測在心底閃過。果不其然,不止一件擁有鬼神能力的物件。


    “陸先生。”


    “您方才所說,潘多拉,是為何意?”


    沈南石,再一次問道。


    “沈老爺子,既是使用了發針,不知可察覺到自身有什麽不同?”


    陸遠笑著道。


    “不同?”


    沈南石輕皺起了眉毛,他細細的揣摩感受著身體,除去擺脫了不久前那種氣若懸絲般的虛弱感,身體心髒的跳動更加有力了以外……還有什麽?


    他不斷回憶,良久後,突然反應了過來,目光眨也不眨的盯向了陸遠的眼睛:“陸先生,不瞞您說,我好像在渴望血液。”


    “雖然幅度並不劇烈。”


    “但我需要克製住心裏滋長出的暴虐。”


    “這就是了。”


    陸遠站起身,走到了庭院前,欣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小橋流水山石靜謐的禪意:“你打開了潘多拉,便等於被深淵注視,隻有控製住自己方能享受偉力。”


    沈南石拄著拐杖走到了陸遠的身後,仔細的聽著後者的話語。


    ……


    “老爺。”


    “陸先生。”


    老管家沈山走進了屋,恭敬的說道:“菜已經備好了。”


    “上吧。”


    陸遠看了一眼,笑道:“正好餓了。”


    各色精致菜肴先後的端了上,這一老一少沒有再圍繞著潘多拉說話,隨意的閑聊了起來。


    古箏優美的琴音伴隨在耳畔。


    等一餐晚宴結束。


    陸遠和沈南石走到一邊沙發前休憩,過了不久,屏風後若隱若現的旗袍女人悄然的離開了。


    沈南石老爺子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陸遠的麵前。


    “沈南石,願追隨陸先生左右!”


    沈南石老爺子丟掉了拐杖,深深的彎下腰。


    沙啞的聲音響起。


    房間裏,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管家沈山守在門邊,注視著這一幕。


    “噢?”


    陸遠坐在沙發前。


    他臉上的笑容濃鬱了一分,黑框的眼鏡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起,右手食指上的指環輕輕的轉動。


    霎時間。


    在沈南石和沈山的眼睛裏,在兩人一切的維度的感知裏,眼前的這位青年變了,像是一位高坐在王座上俯瞰著生靈的陛下、神靈,如同深淵一般的威嚴和至高無上的尊貴傾瀉而出。


    噗通!


    噗通!


    兩位老人膝蓋彎曲,竟接連的雙膝跪地,威嚴來的快去的也快,下一秒,隻見陸遠臉上笑容溫和,低頭看著沈南石,說道:


    “正好,我需要一個管家,直到你失去控製那一天,就由你暫代這一職吧。”


    “多謝主人賞識!”


    沈南石跪在地上,背脊不知什麽時候都已經汗透了,他抿了抿唇,兩隻手撐住了地板,將額頭也磕在了地上,高聲道。


    “主人?”


    “蠻奇怪的,還是叫我陸先生吧。”


    ……


    叮!


    咚!


    離開房間,陸遠與沈南石一同走出桂香山房,在前廳的位置,突然一陣青銅的鍾聲在夜色下響起。


    陸遠隻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隨之腳步停頓了。


    在不遠處靠牆的一側,是一排趙國古時常有的樂器編鍾,上下分為三層,不同的大小青銅鍾器。


    而在其中一隻約莫巴掌大的青銅鍾上,熟悉的光芒閃過。


    “陸先生。”


    沈南石老爺子留意到陸遠的神情,低聲問道。


    “南石。”


    “第一排由左往右,第三枚銅鍾,你幫我取來。”


    陸遠收回目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這就是收了一位在社會上還算有地位的人做管家的好處,如果是他自己,單純的憑借社會方麵的地位,連進這家飯店都費勁,更別說要人家老板一件東西了。


    “我明白了。”


    沈南石看了一眼,隨即恭敬道:“陸先生先到車上等候,我這就去給您取來。”


    老管家沈山陪同陸遠坐上了院子外的黑色勞斯萊斯,沈南石拄著拐杖走向前廳。


    “沈老!”


    “我們家老板得知您晚上來了,讓我一定要招待好您!”


    穿著一件黑色旗袍,披著一條白色皮毛的女人笑意盈盈的迎到了跟前,女人三十出頭的年紀,舉止大方優雅,三言兩語間就讓人頓生了好感。


    “我原本還想親自到您屋拜訪的,得知您在宴請貴客才做了罷。”


    女人笑著道。


    “汪小姐,替我感謝賀老板掛念。”


    沈南石回應道。這一間桂香山房背後的老板也是江浙有名有姓的家族,算的上是名門了。


    “沈老還有事?”


    汪小姐眼睛很靈動,隻眉眼一轉就注意到了老爺子有事所求。


    “這一套編鍾,是賀老板的手筆吧?”


    “沈老慧眼。”


    汪小姐嬌笑著答道:“這是我們老板在雲省淘到的,年代大約在隋唐時期,其中有幾個鍾都已經損壞了,是我們老板後補上去的。”


    “勞煩汪小姐替我向賀老板討要其中一件,第一排由左往右,第三枚銅鍾。”


    沈南石不著痕跡的了解了一二,隨後也沒再繞關子,沉聲道。


    頓了頓,迎向汪小姐的目光,正色道:


    “算我沈南石欠賀老板一個人情!”


    “我知道了。”


    汪小姐眨了眨眼睛,注意到沈老爺子的嚴肅,也收斂起了笑容。她微微頷首,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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