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日子雖然平凡,讓人無所依靠。


    但卻終究不似外間那般勾心鬥角,讓人瞧了別心生厭煩。


    更何況此處有她。


    心中所愛停留之處。


    便是他想要長久停留之地。


    “會啊!當然會!你會長命百歲,永遠陪伴在我的身旁。”


    甚至他們或許也會擁有一個幸福而又美滿的家。


    和這裏每一對自願結合的夫婦一樣,擁有一個極其可愛而又聰慧的孩子。


    那時,才算是他們生命的終點。


    “我…真的可以嗎?”


    他心中所想的亦是如此。


    可身上的病痛。


    那看似有些略微清減。


    可唯有他知有多痛苦的病痛。


    他覺得,如今眼前根本沒有活路。


    “你不信我?我說了,我一定可以拯救你。”


    一定可以救他於危難之中。


    也一定可以讓他活下去。


    “我信你。”


    憐月始終都是那照進他那段已經毫無生機的黑暗生命中的那一縷陽光。


    是他所要追尋的。


    憐月握著他的手。


    “或許,你也可以想想,這世間,還有你堅持下去的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


    憐月點了點頭。


    “我雖對這世間萬物有些不太了解,但我不是個傻子。”


    憐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強迫著他四目相對。


    “你交給了吳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你和定遠侯世子,也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去。”


    “你怎麽知道我與他們…有著很重要的事?”


    他自以為這些秘密被掩蓋的無人知。


    卻不曾想身側之人早已看得通透。


    “吳琛是最擔心你的,他也是最懷疑我的,若有選擇,他絕不會把你我放在一起。”


    從見麵的那首日開始。


    吳琛猜過憐月一切身份。


    是莊家的探員。


    是老夫人派來的眼線。


    又或是…其他勢力的所屬。


    可惜憐月身份幹幹淨淨。


    甚至根本查不出她與其他人有什麽聯絡。


    唯獨一個妹妹。


    也被宋老夫人救了出來。


    “可是這次,他把你交給了我,哪怕是躊躇萬分,最終那件事終究是戰勝了你的命。”


    那這件事便是極其浩蕩。


    “可我始終都想不明白,你,定遠侯世子,太子,還有太子身旁跟著的那幾個……”


    看似紈絝,實則出身於名門,甚至家中都在朝中擔著重要職位的子嗣。


    竟還有他們這些人無法解決的問題。


    甚至還要如此偷偷摸摸。


    生怕被人發現,又生怕被人知曉。


    憐月雖好奇,但又惜命。


    畢竟這些與她,根本毫無關聯。


    他摸著憐月的額頭,扯出了抹溫和的笑。


    “既然…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他依靠在一旁的矮椅上,身上曬著太陽。


    “之前我同你說,我是自幼養在皇後身旁的,那時皇後代我與太子及其親厚,而當初太子身旁也有幾個伴讀,我們幾個關係甚密,”


    年紀相仿,甚至都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便也沒有身份之別。


    “事情的轉機,是我發病的那一年。”


    那時的他,還年少,甚至不懂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問題。


    但是…就是突然病發,讓皇後手腳淩亂,讓太子哭聲不止,讓宋老夫人昏迷不醒。


    那時的宋侯府早已千瘡百孔。


    可終究……誰也查不出來。


    就好像回了一趟宋家,他便徹底變成了個廢人一樣。


    “後來…雖然在皇後與太子的幫助之下,宋侯府的妹妹一直起立不倒,但是…卻終究不被這京城貴族所容納。”


    而他們這孤兒寡婦,卻終究成了眾矢之的。


    宋家的貪婪,朝堂上的排擠,終究讓宋侯府變成了孤立無援。


    可這一切都有皇後。


    宮中有人庇護,最終還是化作萬千救命稻草。


    “我突然病重,自然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我與太子探查多年,才發現這手腳是宋家所做,我原本以為,不過是我那二伯太壞,為了家族權勢,甚至不惜毒害自己的親侄子。”


    他畏懼著宋家老宅。


    更畏懼著宋家二伯夫婦。


    他們素來賊心不死,更素來心狠手辣。


    他看著眼前人。


    “所以,你那時才如此抗拒宋家老宅,是我考慮不周,就那樣逼迫著你跟著宋老夫人回去。”


    這些倒也無妨。


    畢竟那些記憶,早就已經被他封印起來。


    “是,但是我答應你一起回宋家老宅,是還有…一事。”


    他看著憐月。


    “當然不是奪回家產,坐在宋家家主的位置上,我隻是查清楚父親之死。”


    所以他從一開始在被宋家人排除之時,便順理成章的坐在了父親所留下的鴻輝堂。


    而那處人煙稀少,更沒有什麽眼線。


    實在是最適合他的地方不過。


    “而我也逐漸調查出整個真相。”


    宋侯爺真正的死因是宋家二伯送給他的那串佛珠。


    那是來自自家哥哥的平安福。


    宋侯爺是實在相信自家哥哥絕無迫害之心。


    所以才將其帶在身側。


    卻不曾想那是慢性毒藥,久而久之,徹底挖空了他那身軀。


    讓人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我恨他,恨他奪走了父親的一切,甚至因為…年少時的我曾與父親身前學習,也染上了不少毒素。”


    也從那開始,他總是生病,卻總是莫名其妙的好了。


    就連大夫也瞧不出什麽蹤跡。


    家中還請了些巫醫。


    “那你身體裏的毒…”


    他拉過憐月的手,卻抵在了自己的心髒處。


    “我知道你能感受得到它的跳動,可是…現在它的跳動,卻是我壽命的倒計時。”


    怎麽會?


    這好像有幾分不對。


    “不可能!你不是中毒,那巫醫已經在為你調製解藥。”


    他扯出抹不明的笑。


    “定遠侯世子已為我這個病耗費多年心血,看似他一直在外遊走,實則不過是為我尋醫。”


    雖然他從未說過半句。


    可是他卻早已知曉。


    他將所有恩情皆記在了心裏。


    也想著來日能夠報答。


    隻可惜…命不久矣的他,還是無法回報。


    “我不相信,你再等等,再等等看。”


    或許一切都還有新的生機。


    或許他,還有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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