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上的炭火發出了滋滋的聲音,那女人有些著急,又去照顧爐上的飯菜。


    不過那小女孩卻蹦蹦跳跳走到了憐月的麵前。


    “你要是想去巫醫嬸嬸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憐月眼眸之中閃過幾分欣喜,朝著眼前的女孩,又再次確定了一次。


    “你真的可以帶我去見巫醫嗎?這會不會不符合規矩?”


    如今身處於他人的地盤,憐月也不好獨自做主。


    那女孩搖了搖手,又向憐月解釋。


    “巫醫嬸嬸的性情很好,平時我們生病,都是可以不給錢就拿藥的,嬸嬸是不會生氣的。”


    有了小姑娘的保票,憐月連忙便披上了一旁放著的披風,然後跟著小女孩跑了出去。


    這一路走來。


    憐月卻發現這裏的人們生活都極其淳樸。


    就連屋子也幾乎都是以木頭和稻草為主而搭建。


    甚至就連生火,也幾乎很原始化。


    經過一條長長的街道,憐月終於在結尾瞧見了那小小的一間醫館。


    為什麽小,憐月卻也能看見?


    而且是因為門口的那半個門匾。


    “就這裏?”


    憐月指了指那小小的屋子。


    看起來還沒有自己在宋侯府時居住的廂房大小。


    小女孩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朝著門口叫喊。


    “嬸嬸,嬸嬸,前幾日祭司他們帶回來的那個美女姐姐醒了,她說想要見自己的男人,我就把她帶來了。”


    小女孩天真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


    很快房內便走出了一女子,那滿目滄海的瞧著小姑娘,手裏拿著個“糖棒”。


    “乖孩子,這個時辰,你還亂跑,要讓你阿母和阿爹知道了,定要說你了,快回去吧,莫要讓你阿母和阿爹擔心。”


    “嗯。”


    小女孩接了過來便塞進了嘴裏,很是開心的笑出了聲。


    然後便蹦蹦跳跳的走遠了。


    可麵前的巫醫神色卻十分沉重,看著憐月有些厲聲道。


    “有些話我要問你,跟我一起進來吧。”


    憐月跟隨著人走進了屋子。


    才發現這房間雖小,但五髒俱全。


    甚至在外頭都找不到的草藥,此刻的小屋子裏卻有不少。


    “你的男人他不是受了傷,也不是病重,是中了一位很是罕見的毒,你是…聽了外頭的那些傳聞,特意來尋我們的對嗎?”


    憐月一向覺得坦誠相待,會比謊言疊加更有用。


    何況眼前的人一語道破,再多的謊言也毫無用處。


    憐月點了點頭,那雙眼很是真誠的看著麵前的人。


    “我知道…自從外頭有了那傳說之後,每年有無數之人都想踏足此地,他們所求的是長生,所求的是那秘方,而我所求隻是希望我的男人能夠活下去,能夠與我攜手共行。”


    憐月很是真誠,那眼眸之中也滿是懇求。


    “算我求求你,不管你想要什麽,金錢也好,還是以命換命,我都可以,要能夠救他,你要什麽我都願意。”


    那巫醫看著麵前的人。


    這並不是第一次被別人找到自己部落的根據地。


    也不是那些外出采摘之人,第一次救回外界的人。


    那些人從無任何半分像今日這般女子眼中的那份真誠。


    反而滿是貪婪。


    他們所求長生。


    更所求成為刀槍不入的神人。


    讓人心生厭煩。


    “漂亮話誰不會說。”


    巫醫最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抬起眸子看著眼前的人,又開口問道。


    “我聽人說,外麵的人最為狡詐,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巫醫看起來已經曆太多風雲,此刻眼眸之中並沒有被憐月而感動。


    憐月自然知曉求人救命並非是言語之中幾句好言好語。


    可是為了求醫而帶來的那些物件,早就已經被風沙所帶走。


    “我原本不該空著手來求醫,事實也是,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但是我沒想到,風沙會把我所準備的一切全都帶走。”


    憐月將手腕上的首飾全都卸了下來,隨後放在了麵前的木碗裏。


    “如今這些是我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你若不嫌棄,就全都拿走,隻要能救我男人,你想讓我付出什麽代價,我都可以。”


    那巫醫最終還是被憐月的真誠所打動。


    但此刻眼下此事還有些棘手。


    “你男人身上的毒,實在是世間罕見,雖然我對其確實有所研究,但終究還是…我若要研製解藥,定要費上些時日,你們夫婦二人便要在此處多停留些許時光。”


    憐月看那巫醫終於願意鬆了口。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隻要您願意伸出援助之手,隻要他能活下來,就算再等上些許時日,那又何妨。”


    巫醫也正式答應下來,隨後從一旁遞了個盒子給憐月。


    “這盒子之中有兩隻蠱蟲,其名為同生,顧名思義,在我不曾研製出解藥的這段時間,你同他共享壽命,他疼你也會疼,他受傷你也會。”


    “那如果我…他也會感覺得到嗎?”


    “這就看你們二人誰吃母蟲,誰吃子蟲。”


    憐月立馬便將那稍小一些的子蟲入了自己的體內,那顆母蟲留給他。


    “你還真是很愛你的男人,不過往後的日子可有你的苦楚吃。”


    這同生,可並非是什麽好東西。


    更何況他身上不僅有一種毒素。


    他每日毒發時的鑽心之痛,他尚在昏迷之中並不知曉,可是憐月卻能切身實地的感知到。


    到時憐月便會知曉這蠱蟲的痛苦之處。


    憐月的住處暫時被安排在了那小女孩的家中。


    確定了母蟲和子蟲都尚在存活之後,憐月便先行回到了那小女孩的家裏。


    這一次,那小女孩還像剛才那般親密的拉著憐月的手。


    憐月卻瞬間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蠱蟲的痛苦。


    這時才方知宋鶴眠平日裏都在忍受著多麽大的疼痛。


    好痛。


    憐月直接跪倒在地。


    這樣的舉動,簡直將那一家人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伸出手想要攙扶憐月,又害怕更加重她的情況。


    “那怎麽回事?我去找巫醫嬸嬸!”


    “不…”


    憐月阻止了那小女孩的舉動。


    額頭上滿是薄汗。


    “我沒事,你們繼續吃飯,我想先去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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