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薑氏看著莊玉妗不曾理會,卻又似乎緊張了起來。


    直接撲向了人懷裏。


    連帶著莊玉妗一起跌倒在地上。


    可即使如此,也不曾放過。


    一雙手緊緊的攥著莊玉妗的手。


    “算是伯母求求你,我們都是一家人,難道你還要將伯母送進那縣老爺那兒嗎?”


    宋薑氏苦苦哀求。


    宛若一副此事雖做錯了,卻不肯承擔後果的樣子。


    若非是宋無憂在此。


    宋家二伯自不必演這一場戲。


    甚至似乎對於此事,終究會化作那麽一句。


    “誰讓她不檢點。”


    莊玉妗扭動著胳膊,動作顯得極為機械。


    那脖頸之處還帶著不少青紫。


    就連宋薑氏按壓的手腕上,還有被繩索捆綁後所留下的痕跡。


    莊玉妗嗓子沙啞,此刻說起話來也十分難聽。


    “你要我…原諒你,那誰來原諒我呢?”


    這天降之災。


    又憑什麽要是莊玉妗來承受。


    她落了淚,似乎想將昨日所受之屈辱,全都哭了個淨。


    哀嚎痛苦之聲不絕於耳,可終究為換回在座的任何一人心軟。


    宋無憂被莊玉妗的聲音吵得頭疼,便叫人動起手來。


    “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本世子堵了這賤人的嘴。”


    他此刻看著莊玉妗的眼眸中無半分夫妻情。


    有的隻有厭惡冷漠。


    隻有想將之拆卸燒毀。


    “世子……”


    宋家二伯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他身上,似乎想要知道此事結局。


    他蹙了蹙眉,便再度開口。


    “莊玉妗終是莊家女,此事還得先問過莊家才是。”


    他不願涉及此事。


    可終究莊玉妗亦是莊家之人。


    若真是因此而被休,也是要送回莊家。


    怎麽都得知會莊家一聲。


    “那是自然,隻是不知派誰人去更為合適。”


    宋無憂坐在椅子上沉悶許久。


    “隨便派個小廝去了京中,將此事告給莊家,若莊家有意解決,便派人來,無意就再說吧。”


    “是。”


    宋無憂站起身,先是同宋家二伯告辭,便轉身離去。


    見人散了。


    憐月便也同宋鶴眠一起送宋老夫人回院。


    宋老夫人坐在床邊,又喝了不少溫水,可一時還不曾回神。


    那雙顫抖的手,和那眼眸之中的憤恨。


    終是還有幾分同情莊玉妗。


    “這種事…這些挨千刀的男人,他們怎能如此行徑,就這樣平白無故毀了一個女子清白。”


    她唉聲歎氣,可終是無法解決。


    “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宋無憂先是辱了人家女子。


    如今人家也辱了他妻。


    “可憐了,妗兒那孩子,雖然性情上有些…可這些年做了世子妃,還算得體。”


    加上有莊家庇護,那外頭的事也好分辨。


    “母親剛剛在台上並未言半句,可是想將此事按壓不動,權當不曾發生。”


    宋鶴眠的一句話,便拆穿了宋老夫人的心。


    “這女子清白何足重要,若此事傳出去,受了辱的不僅僅隻有她莊玉妗一人,還有宋家,莊家。”


    一人之身關係一族。


    “我就想著,若實在不行,便隨便找個由頭說她病重送人去莊子上養著,往後再尋個機會,替無憂再另娶一個。”


    總歸也不應該鬧到今日這番情景。


    “母親覺得此事算是空穴來風嗎?”


    憐月心中也了解宋老夫人的心。


    可也應該讓宋老夫人知道真相。


    “這不是有因果,是那無憂他…”


    憐月無奈也不曾詢問宋鶴眠,並將所有事全都合盤而出。


    “或許從始至終都是因為二伯父不肯變賣地產,才招了歹人,才會有後續…”


    “你剛剛說,昨日也有歹人闖入你二人院中?為何這件事老身從未聽人說過。”


    宋老夫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憐月的身影。


    確定憐月完璧歸趙,才逐漸放下了心。


    “我沒事,讓母親擔心了。”


    宋老夫人擺了擺手,“這挨千刀的,還真是個這些年來都不安定下來的主。”


    宋鶴眠點了點頭。


    “原本想著此事鬧不大,兒子就權當不曾發生,可二伯如今的意思,這件事並非是兒子想要壓下來的。”


    “那就不壓。”


    宋老夫人氣極了,將茶杯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


    “老身倒要瞧瞧這樣的事傳出去,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一起丟人。”


    宋老夫人本就與二伯不和。


    如今更是毫無半分想要容忍之心。


    “姐姐——”


    這樣的事,憐月曾經也親身曆之,所以此刻難免心中還有幾分憂慮。


    “不如母親出麵,在寫封書信傳至家中,與父母對姐姐之愛,絕對會從了老夫人的意思。”


    憐月一副試圖想要維護莊玉妗的模樣。


    “這件事你同她…可你現在卻想著讓老身寫封書信避著她,從前她可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


    想起從前過往。


    宋老夫人實在無法理解,憐月此刻竟還如此心善。


    憐月低了頭,整整一刻都不曾言語,可眼眸之中卻逼了幾滴淚珠。


    “我知道…”


    再度開口時,那早已帶了些哭腔。


    讓人聽的整顆心都要碎了。


    “莊家待我不好,對我父母也…可終究從前姐姐待我還算溫和,又讓我在其身側學了不少。”


    憐月跪倒在地,一副真是為自家姐妹求情的妹妹模樣。


    “求求母親,無論如何,還請您出手相助,至少讓我姐姐莫要真的遭受著滅頂之災。”


    宋老夫人拗不過憐月,終究是寫了封信傳回京城。


    這一晚他們夫婦二人很晚才回到院中。


    宋鶴眠看著脫離了宋老夫人眼眸,便徹底擦幹了淚水的她。


    “我便知道你並非是有意維護。”


    若是憐月真如此看重二人之情。


    那當時宋家二伯提出那解決法子時,憐月便應站出來否認。


    而不是最後在母親麵前賣了這乖。


    “母親雖平日裏看似厭惡世子,對他們夫婦二人從不上心,可實則卻也曾當做自家兒郎。”


    都身為母親,就算並非是一母同胞,可多年共同長大,又怎會……


    更何況年少時能夠互相依賴的,便隻有他們母子三人。


    “更何況我實在是——不希望我這好姐姐,就隻能夠陪我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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