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也算是夫妻和睦。


    另外一輛馬車上,卻是爭吵不休。


    原本之前在莊玉妗的安撫之下,他們二人也算幸福,


    可畢竟並未久時相處。


    此刻莊玉妗才方知宋無憂的劣根。


    原本馬車之內的地方便十分有限。


    如今宋無憂更是占了大半,倒顯得莊玉妗十分受氣。


    莊玉妗心中越想便越是委屈。


    豆大的眼淚落在了臉上。


    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宋無憂原本便心煩,看見她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哭什麽?難不成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他冷哼一聲,坐直了身子,依靠在馬車內壁上。


    莊玉妗之所以哭泣,除了思念家中,還另有一件不可言之的羞恥之事。


    這馬車額外顛簸。


    又不曾向老夫人同宋鶴眠夫婦二人一般有著軟塌塌的毛毯隔著。


    此刻,她那養尊處優的屁股,早就已經磨出了紅痕。


    更是有些見了血色。


    “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們停下來歇一會?”


    莊玉妗央求著宋無憂,想讓他開口安排。


    他卻直接甩開了莊玉妗的手。


    一副瞧不上眼前人的模樣。


    “沒聽母親說路遠時間緊,要抓緊趕路?”


    他又瞧了瞧那女子忸怩的形態。


    “怎麽?你莊家大小姐卻是那樣金貴,誰都不曾張口說了,身子不妥,就你?”


    宋無憂貶低的目光落在眼前女子身上。


    讓她瞬間便漲紅了臉。


    莊玉妗心中雖有不甘,卻不敢與他硬碰硬,便隻能夠偃旗息鼓。


    直到傍晚。


    他們一行人中尋了一處客棧落腳。


    憐月給了那店家些許銀錢,讓店家做了好多大肉,可卻都拿給了那些隨行的鏢師和護衛。


    “諸位跟隨我們一路而行,實在辛苦,這些就當是給諸位的犒勞,還請諸位盡心。”


    那鏢師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漬。


    “夫人實在折煞我等,這些個肉類還是……”


    憐月見人要推辭,連忙開口。


    “你也瞧見了我們這一大家子著急回鄉奔喪,又老幼病儒,除非是你們相助,怕是一路上定坎坷非常,這就當是我孝敬諸位的。”


    那鏢師看著那剛出了鍋的肥肉,實在是心裏饞得很。


    一雙眼睛都離不開。


    別說身後那幾個年紀稍小些的鏢師,原本便是還在貪吃的年紀。


    憐月讓人將那幾盆子肉全都放在了他們桌子上。


    “就勞煩諸位了。”


    那鏢師最終也不曾拒絕了憐月的好意。


    而反觀憐月等人。


    吃的卻是些粗糧,甚至…連半分肉星都沒有。


    “你拿錢給他們買肉,這給本世子吃這些稀湯寡水之物,你眼中可還有本世子?”


    他心中懷著怒意,眼下瞧著憐月更是萬分不悅。


    宋侯府日日頓頓大魚大肉,從不曾虧待他們。


    自然宋無憂吃不慣。


    反觀宋老夫人倒是一副習以為常。


    就連宋鶴眠也並無不悅。


    隻有他們夫婦二人。


    一個因為坐著馬車磨著皮肉發痛,一個又因飲食不妥而心生怒意。


    憐月看著宋無憂,他那副貪婪模樣讓人心生厭倦。


    “世子爺若是問我,但是沒錢,世子爺自己不有錢嗎?想吃自己買啊。”


    “你——”


    宋無憂指著憐月,又將話頭轉向了宋老夫人身上。


    “母親,你就這樣冷眼旁觀她如此欺負我,這半句話都沒有嗎?”


    他雖看似求助於宋老夫人。


    眼眸之中卻對憐月勢在必得。


    就在此刻。


    宋鶴眠伸出手將憐月拽到了一旁坐下。


    隨即便聽見他朗聲道。


    “舟車勞頓,版本確實應該吃些好的,可是…日日待在馬車上,也不曾有太多行走,你確定吃了肉不會積食,到時引發了腸胃不適。”


    他一問,宋無憂便歇了氣。


    桌子上的食物雖看似有些單薄。


    但實則卻也是用了心的。


    “這白粥裏不僅添了些調味,更是撕了雞絲在其中,再加上最後乘出來時,撒了些山楂末在其上,其味也甚是好吃。”


    他盛了一碗放在宋無憂的眼前。


    “弟弟嚐嚐,或許能滿足你心中所願也說不定?”


    他看著那白粥,咽了咽口水,那還是讓店家拿了些肉食,自己跑去了馬車上吃。


    宋老夫人同他們幾人早已習慣,便也不曾管束。


    倒是莊玉妗,幾番猶豫之下也留了下來,同宋老夫人他們一同用餐。


    直至下午。


    又再次收拾東西啟程。


    “老夫人容稟,接下來的幾日,按照地圖上的官路而看,怕是…便再無停歇之地,近的驛站也距離此處有個百裏之遠,至少也得走上三日。”


    那領頭的鏢師姓劉,正是剛剛憐月去送了物件的那位。


    他向宋老夫人同憐月報備著行進路線。


    “在路上奔波,既不能沐浴,也睡得不算安穩,諸位若還有什麽未盡之事,就隻能在這家小客棧解決了。”


    他雖任職在這家小鏢局。


    但曾經也見過大世麵。


    知道這些貴族家的夫人小姐出門如何費勁。


    接連三日,不能沐浴更衣,幾乎是要了他們半條命。


    憐月到早已習慣,畢竟從前在莊家毫無人性可言。


    別說是三日不曾沐浴更衣,有時被打得狠了,小半個月都爬不起身,身上被歐滿了汗漬與汙穢,也不曾有人管過。


    宋老夫人從前也並非是不曾吃過苦,所以自然不在乎。


    宋鶴眠自是也能容忍。


    宋無憂雖心中有所編排,卻也能忍之一二。


    唯獨莊玉妗。


    宋老夫人將目光落在莊玉妗身上,自然也瞧見她的異樣。


    “老二媳婦出身莊家,自幼嬌生,這一路風餐露宿,你若不習慣,不如便趁著還不曾離京太遠,先行回去。”


    這怎麽能行?


    憐月都能與之同行,莊玉妗自不願意放棄。


    “母親,兒媳沒事的,真的沒事。”


    宋老夫人見狀,便也沒再開口,隻是囑托著那鏢師。


    “不管這一路上發生了何事,麻煩你們先保人再保物,一定要保證我這一家老小的安康。”


    那劉鏢師又再次開口。


    “老夫人放心,當時與貴府夫人簽訂協議之時,這些都是白紙,黑字寫了下來,自是會先保諸位性命無憂,”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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