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憐月在門前與莊玉妗爭吵的一幕,被傳入了老夫人耳中。


    亦或是旁事。


    憐月又再次被人叫到了老夫人的房中。


    宋老夫人打量她良久。


    最終化作了一句。


    “棲鶴堂院中如今的變化都是你所為?”


    憐月點了點頭。


    “可有何不妥?”


    宋老夫人又打量許久。


    “你做這些事,老大沒說什麽?”


    “並未,大爺初時也有些不願,不過東西已然布置,大爺便在未管過。”


    宋老夫人倒覺得這未免有些奇特。


    自從生病後。


    宋鶴眠便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那院中滿是藥材香氣。


    就連活人都瞧不上幾個。


    更別說是那院中花草。


    “那院中的花草如今又是誰在打理?”


    “是我,但是大爺心情好時也會幫忙照料。”


    “你是說他……幫你照料花草?”


    這種事情就連宋夫人都有些難以相信。


    可落在憐月眼中,卻又有幾分平常。


    “是,昨日,大爺還在樓下坐了些時辰,我還幫著按摩了腿腳。”


    宋夫人看著她的神色中雖帶著些許探究,但更多的卻是歡喜。


    這樣的改變是她許久不曾見到。


    而在憐月的描述之間,自家兒子似乎好像又回到了昔日那般活潑的景象。


    “你確定你不是在哄騙我?”


    宋夫人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歡喜,更多的是激動。


    憐月點了點頭。


    “我還記得我答應過宋夫人,隻要夫人願意選我做了大爺的未亡人,我一定會盡心竭力的照顧大爺,絕不會讓大爺再像從前。”


    宋夫人如今更將憐月當做了寶。


    “好好好,你盡管好好照顧大爺,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同我說。”


    “是。”


    宋夫人又囑托了些日常所需要注意的點,便讓憐月先行離去。


    等憐月走了,宋夫人的那顆心也久久不能平靜。


    “你聽到了嗎?她說……她說…眠兒,他不僅在廊下侍弄花草,還願意走出那屋子,曬曬太陽……”


    宋老夫人的眼中堆滿了淚水,這是他竭盡全力努力了多年,卻也不可實現的夢想。


    “老奴聽見了,恭喜夫人,大爺很快便會好的。”


    宋夫人的眼眶中也滿是激動。


    “是,很快就會好的。”


    ……


    不出十日。


    宋鶴眠之前吩咐給憐月定製的衣服便送入了府上。


    “去試試,看是否合身。”


    憐月驚訝於此,畢竟從前,她從未關心過憐月的起居。


    更不知這些衣衫是何時定下。


    “怎麽?你整日裏身上穿得如此寒酸,讓別人瞧見,還以為是我侯府苛待。”


    他卻偏偏嘴硬,半句軟話都不肯說。


    憐月與他相處甚久,也知他口不對心。


    “謝過大爺。”


    憐月拿著那幾件衣服,挨著都試了一番。


    除卻有一件顏色過於豔麗,憐月實在不習慣其餘的倒都是合身。


    “既然那顏色不喜,不要就是。”


    他倚在窗邊,半隻手放在窗外,玩弄著窗口處已經開了花的花苞。


    雖然看似心不在焉,實則卻亦將憐月喜好記在心中。


    “是。”


    宋鶴眠讓憐月送老板出去。


    算了算日子,那嫁衣好像也已快成型,憐月便也問了老板一句。


    “不知那嫁衣……”


    老板隻顧以為憐月是過於激動,想要早日成婚,又出言安撫。


    “姑娘放心,您與大爺的婚服都在全速趕製之中,如今進度過半,絕不會耽誤您與大爺的吉日。”


    憐月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後麵老板的那些恭維之言,她卻不曾聽見心中。


    回了院中時,宋鶴眠仍坐在窗前。


    他眼瞅著憐月渾渾噩噩走進了屋內。


    這是?


    他蹙了蹙眉,又想起今日辰時,宋夫人將人喚走。


    “母親找她,可又有些許為難?”


    他看向身側的心腹,得到的卻是否認的回答。


    那她又在為何事憂心?


    他心中有些不解,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問詢。


    已經半月。


    憐月坐在西廂房的床榻上,雙手絞著手中的帕子。


    她回來的太晚。


    之前已然做了莊玉妗兩年左右的替身。


    這副身子早就已經是不潔之身。


    他雖然身體確實柔弱不堪,可這新婚之時,卻怎麽也要先行驗身。


    可一旦默默動手驗體,便可知憐月已然不是完璧之身。


    到時一切綢繆,不過空談一場。


    該怎麽辦?


    那眼眸之中是化不去的憂愁。


    這一困難關卡憐月是真的不知該如何破解?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那便是在此之前拿下宋鶴眠。


    讓他對自己情根深種。


    到時就算宋夫人知曉此事,大發雷霆。


    也有他庇護一二,能逃出生死之關。


    可…他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如何做才真的能夠讓他情根深種?


    接下來幾日。


    他明顯能夠感知到麵前女子越發敷衍。


    行事作風之間,更不似從前那般細心。


    可盯著憐月的探子回報,最近並不似從前,有諸多人為難憐月。


    更因新婚在即,院中之人更是百般討好。


    他有些不解憐月究竟因何會如此。


    “你確定…無人為難她?”


    “是,自從上次您吩咐屬下去警告二房,誌願中便再無任何人敢欺辱於她。”


    宋鶴眠下意識的撇了撇嘴,心中有些煩悶不堪。


    “下去吧。”


    ……


    難道是宋無憂?


    他心中更是煩悶不已,一想到憐月已為自己的新娘子,可卻還與宋無憂牽扯不清,便頭疼不已。


    ……


    這半月以來,宋無憂被禁足於院中,心中怒火昌盛,自然越發折騰起莊玉妗。


    和莊玉妗身子本就不堪負重,不過才四五日光景,便越發的不堪用。


    如今是如何都不能在那人身上得到快感。


    再次從人身上爬起,他皺了皺眉,披了件外衣,坐在窗邊。


    莊玉妗抬眸,在月色之中,似乎有幾分委屈的神色。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伸出了那布滿了青紫的手腕搭在人身上。


    “郎君,要不然再試一次…妾身這次一定竭盡全力,您再試試……”


    她此刻再無昔日那般趾高氣昂。


    怕若真留不住他的心,最終要麵對的是宋夫人為其納妾。


    他皺著眉,有些厭惡的甩開了她的手。


    “你睡吧,我突然想起書房還有些瑣事,今日睡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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