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吊著眼睛道:“讓你喝你就喝,問那麽多幹什麽?不過就是避子湯罷了。”


    莊玉妗手裏的避子湯不是這種。


    “避子湯?”


    憐月抬眸,麵無表情緊盯著婆子:“小姐預備的避子湯可不是這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換了小姐備下的湯藥?”


    她揚手掀翻湯碗。


    婆子掐腰怒吼:“什麽我私自換的!這就是小姐親自備下的藥!你敢……”


    “是麽。”


    憐月起身。


    她語氣冷幽道:“那咱們便去小姐跟前分辨清楚吧,問問小姐,這虎狼之藥若是否真是小姐備下的。”


    不及這婆子說什麽。


    莊玉妗的陪房吳嬤嬤從外頭急急進來。


    “放肆!”


    她二話不說便甩了胖婆子一耳光:“你個做事不盡心的,送錯了藥都不知道!還不滾出去!”


    胖婆子捂臉。


    嚅囁著退了出去。


    吳嬤嬤轉身假笑:“憐月,都是這婆子懶散,你可別誤會了小姐啊。”


    憐月屈膝:“嬤嬤放心,奴婢不會。”


    吳嬤嬤這才滿意了,帶著丫鬟們揚長而去。


    憐月麵無表情關上門重新上床。


    她平靜的閉上眼。


    今天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但後邊等著她的是無盡的黑暗和地獄,她要想活,必須要脫離莊玉妗夫妻倆。


    ……


    翌日。


    憐月醒時第一時間去了正房。


    她進去時。


    宋無憂正親昵的抱著莊玉妗,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什麽,引得莊玉妗害羞嬌笑。


    當真是郎情妾意。


    她垂頭不再看。


    莊玉妗推搡一下宋無憂,嬌滴滴道:“夫君快別說了,下人們都進來了,叫她們看見像什麽樣子。”


    宋無憂點點她的鼻子,抬眸時不經意瞥了憐月一眼,目光似有若無落在她身上。


    隻見憐月穿著十八福的裙子。


    上身翠綠比甲。


    內衫高高的捂著脖子,和衣裙十分不搭。


    宋無憂擰眉:“你這穿的什麽怪衣裳?”


    憐月垂頭不語。


    她脖子上有許多她故意弄出來的痕跡,之所以穿成這樣,就是提醒和讓宋無憂知道。


    昨夜的丫鬟就是她。


    “夫君忘啦?憐月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呢,你問她也是白問。”


    莊玉妗溫柔的拉住他的手:“夫君就別為難她了。”


    “這樣一個啞巴丫鬟,也就你心善會放在身邊。”


    宋無憂親昵的點點她的鼻子:“今日就不在你這裏用飯了,我還要去一趟醫館。”


    莊玉妗一愣:“夫君身子不適?”


    “還不是因為你。”說著話,宋無憂撩起衣衫,露出胳膊上的牙齦和紫痕。


    “昨夜你太熱情了。”


    憐月唇角幾不可查一勾。


    宋無憂果然沒讓她失望啊,他分明就知道昨夜的人不是莊玉妗,卻要故意挑起她的怒火。


    上一世她就發現。


    宋無憂內心陰暗的病態。


    他喜歡看女人們為了爭奪他弄出的小把戲,也喜歡女人因他生出的嫉妒心。


    因為他內心十分自卑。


    需要這樣的認同感。


    莊玉妗的臉已經僵住了,她臉上的溫和假的可怕,一雙眸子幽深冷冽。


    “那夫君快去吧。”


    摸了摸莊玉妗的臉,宋無憂轉身便走了。


    “啪!”


    他前腳才出去。


    後腳憐月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賤人!”


    莊玉妗尖著嗓子大罵:“你這個該死的賤婢,你居然敢咬世子?!你敢在我夫君身上留痕跡!”


    她嫉妒的要發狂了。


    “你是在故意挑釁我是不是?!”


    不能和宋無憂同房,這一直是莊玉妗的心病,她始終覺得他們之間還差些什麽。


    所以她總是刻意的不去想這回事。


    隻要想到這個賤婢昨夜和她的男人滾在一處,她就已經夠惡心了,她竟敢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莊玉妗越想越氣,她發了瘋般撕扯憐月的頭發,腦子裏絲毫理智都沒有了。


    就在她抓起瓷盞的瞬間。


    憐月一手握住她。


    一手狠狠扯開自己的衣裳。


    “小姐!”


    憐月抬眸:“姑爺是小姐的夫君,他動情時會如何小姐應當比奴婢更清楚,若不是他要求,奴婢斷不敢魯莽。”


    她語氣極其平靜。


    卻如一巴掌扇在莊玉妗臉上。


    自己的夫君,卻從沒對她動情過,反而讓一個婢女來告訴她,他動情時會有這種要求。


    “小姐若不信,自可去問姑爺是否是他要求的。若小姐覺得奴婢做錯了,奴婢以後也絕不會替小姐伺候姑爺。”


    憐月深吸一口氣伏在了地上。


    莊玉妗敢問嗎?


    她不敢問。


    她也不能說憐月做錯了。


    莊玉妗張口結舌,手指哆嗦、眼前發黑,憐月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堵的她胸口發疼喘不過氣。


    好懸沒把自己氣死。


    她氣喘籲籲坐下:“賤婢,還不把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給我說出來!”


    憐月垂頭編著昨晚和宋無憂說的話、做的事,包括什麽姿勢統統都講給了莊玉妗。


    莊玉妗越聽心越堵。


    待聽完。


    她簡直要嘔血。


    莊玉妗一時沒忍住,拍桌而起。


    “小姐!”


    吳嬤嬤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


    她笑著上前:“憐月說的對,姑爺這是對小姐情深才會這樣呢,小姐別置氣。”


    婆子壓低聲音。


    “剛才有人來報老夫人回來了,還把大爺從老家接回來了,老奴聽說老夫人打算給大爺說個陰親,可惜一直找不著合適的人選,正為這事發愁呢。”


    “老夫人一直不喜小姐,小姐要是替她解決了這事,老夫人可就對你改觀了,說不得一高興把侯府掌家權也給您。”


    大爺。


    憐月深吸一口氣。


    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了。


    宋鶴眠。


    老夫人唯一嫡子。


    世子之位本該是他的,可惜他從娘胎出來便體弱多病,看過無數神醫,無一不是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二歲。


    上一世他是半年後死的。


    老夫人就這一個兒子,不忍他死後連個給他燒香的人都沒有,因此想給他說個陰親,因為要求太高,一直沒有合適人選。


    後來眼看宋鶴眠身子不成了。


    才勉強降低了要求。


    若她成了大爺的未亡人。


    那莊玉妗就不能拿她怎麽樣了。


    這個念頭的出現如星星之火,燃燒了她好幾日,燒斷了憐月的理智和絕望。


    給了她無盡的希望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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