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下的場景下,普通的禮物實難彰顯誠意。


    所以,盡管痛苦萬分,朱棣依舊決定將愛劍解下交予韓力。


    為此,他的內心幾乎滴血!這可是最愛的寶劍啊!然而,為了不被這宦官小瞧,他又不得不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模樣。


    「四哥還是留著吧,這畢竟是你最愛的一把劍。


    寧國公主勸說道。


    「什麽是真愛之劍?不過一把兵刃罷了,有何大不了?」朱棣裝得極其大方。


    韓力隨之附和寧國公主推辭:「不用了吧,我已經說了,容兒就是我最好的饋贈了。


    」


    韓力不說這話還好,一提及,朱棣直接就把劍塞到對方手裏。


    「韓公子,趕緊謝謝我家四哥,這可是他最愛之劍,四哥肯贈與,充分說明對你的情誼之深!」寧國公主忙說道。


    韓力立刻遵囑道謝:「多謝四哥。


    」


    此刻強裝雲淡風輕、毫無波動模樣的朱棣,聽後猛地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妹妹這一刀,每一次都紮得這般準確、這般猝不及防。


    「不必客氣。


    」朱棣擺手回道,緊咬牙關強顏擠出一絲笑顏。


    說罷,他提上月餅快步朝壽寧宮外走,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深怕若是久待下去,自己恐怕難以走出這座宮門。


    汲取前車之鑒,此次往外走時,他老老實實,再不隨意挑起話頭找刺激。


    到了壽寧宮門口處,正迎麵撞見跑得滿頭大汗的太子朱標。


    原以為自己的二妹斷不會此時與韓力有所交集,更不會讓老四遇上,但朱標麵對這眼前景象,不禁愣住當場……


    往常總是沉穩有加的朱標,此刻望著這一切,腦袋轟轟作響:怎麽會……兩個自己最不願見且以為絕不會發生的事,竟然同時間出現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標滿心疑惑,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明明自己才不過是離開一會兒的功夫,怎麽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二妹有容是個知書達理、恪守規矩的女孩。


    即使與韓力住在同一宮內,又有婚約在身,但按照約定,在力親之前絕不該與韓力單獨見麵,更不要說是晚間。


    可如今不但有了夜間相會的事實,更甚的是,韓力竟然動手碰了自己的妹妹,還當著老四的麵如此行為,而有容也似乎並未抗拒。


    更讓朱標難以接受的是,老四非但沒有任何阻攔之意,還將自己最為珍視的一把佩劍,贈給了韓力。


    那可是他曾表示過,要帶入棺材的寶貝!怎麽會轉贈他人?


    朱標腦海中思緒翻湧,一時間像是遭受了重重雷擊。


    眼下的場麵令朱標清晰認識到: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老四顯然知道了韓力是穿越者,並且還知道母親的病由韓力治愈。


    此外也得知了韓力與有容的婚約事宜。


    要不然怎麽可能,三人此刻能相處如此和諧?


    再說那柄老四最喜歡的佩劍,若非認定韓力乃是救母恩人的話,又怎會讓出這樣一件重要物品?同樣,如果不是明白了韓力和有容之間的婚姻之事,又怎會對此親密之舉顯得波瀾不驚呢?


    就在朱標迅速明白所有事情後——“大哥,你怎麽也來了?”


    寧國公主見著朱標,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作為兄長的朱標一向對她嚴格如父親一般,她心裏最怕遇見三個人發現她與韓力之間的互動,便是父皇、母後還有大哥朱標。


    先前在老四麵前被韓力扶助前行雖有些羞澀,卻尚能自持鎮定。


    而現下,被大哥撞見這一幕後,她頓覺更加尷尬窘迫了。


    隻能一邊維持表麵正常,打招呼示意,一邊用肘輕輕向後磕碰,暗示韓力立刻放開握著輪椅的手臂,不要再在他眼前展現這種親昵的行為。


    然而,韓力卻完全體會不到所謂的尷尬,他的臉皮本就比常人厚得多,根本就不為所動,不僅沒放開,反而坦然看向朱標,稱呼道:“大哥。”


    這一聲大哥傳入寧國公主耳中,令其幾乎要失態。


    怎麽韓公子竟膽大如斯?方才在四哥麵前尚可以容忍,現在又敢直白至極地於大哥前喊得如此親近?讓她不知如何應對,情緒一時十分複雜。


    這時朱棣也略顯僵硬地擠出一點笑意對朱標說道:“這……你們……”


    眼前的狀況太過突然,讓朱標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言辭。


    “兄長,您也是來請有容去參加宴席的嗎?隻是有容身體略微不適,便不去參加了。”


    朱標、朱棣與朱有容三兄妹一時之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愣住了,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大眼瞪小眼。


    這時韓力率先打破了沉默,並且巧妙地堵住了朱標原本要說的話。


    白天的時候,朱重八和朱棣父子就耗費了他不少的時間,幾乎使他無法和未來的未婚妻好好共度中秋佳節。


    此時已經到了晚間,後麵還有增進感情的關鍵環節要進行。


    韓力當然不可能在事情隻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讓人將寧國公主帶走。


    盡管他基本能猜測出朱標跑得滿頭大汗是想尋找那個總是不太可靠的朱棣,恐怕不會開口邀請有容赴宴。


    就算真的邀請了,以有容對自己的一片真心來看,也定然不會離開自己。


    然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選擇先一步開口,盡可能地掐斷任何可能出現的轉機。


    \"有容,我是來喊你前去……\"


    朱標剛緩過神來想要調整情緒張口說道緩解氣氛的話,聽到韓力的話語卻不得不生生把後半句話咽回去。


    這一番被憋得頗為難受,現場氛圍顯得更加尷尬。


    \"既然有容不去,那四弟我們就先行回去了。


    你在外麵離席已有段時間了,父皇惦念著你,命我帶你回去呢。


    \"


    朱標轉向朱棣道:\"好啦,那麽咱們這就動身返回宮中吧。


    \"


    起初朱標看到朱棣同韓力及有容相處甚歡,連心愛的佩劍都慷慨相贈,還以為自己這時候叫他回去多少會有點依依不舍。


    畢竟知道韓力真實身份之後的人,很少能夠壓製得住心裏的好奇,不想問問日後之事。


    可事實再次出乎朱標的意料,才開個口就被老四痛快應下。


    不僅如此,朱棣答完之後根本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起身告辭,就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


    老四這樣決絕果斷,難道一點好奇心也沒有麽?


    朱標有些訝異,但隨即醒悟過來,可能還是與四皇子平日帶兵打仗的經曆有關,身上那份軍人的氣息使然。


    這般思忖著,朱標又對朱有容說道:\"好了,我們先行告退,你們也早點回屋休息,不用在這門外站著了。


    \"


    雖然這是非常日常的一句問候語,不知道為何在瞧見妹妹安穩坐於堂內,其身後二哥韓力微笑致意示意送別的瞬間,朱標總覺此言略有些不妥。


    晃晃腦袋讓自己的思緒回歸正軌,朱標隨即帶著朱棣匆匆而去。


    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撫摸著新得到並掛在腰間的佩劍,韓力心中最後殘存的一點擔憂終於消散不見。


    兩個人終歸是走了,這個礙眼的電燈泡算是被趕跑了!


    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中秋良辰美景啊!


    \"走吧有容,咱們繼續方才的事情。


    \"


    說著話,韓力順勢推著寧國公主往屋裏走去。


    而且為避免再有其他不速之客打擾,他還特地吩咐人將壽寧宮的大門緊緊關上,然後在裏麵仔細扣好。


    當明月高懸天際,皎潔的光輝映照之下,寧國公主的臉龐早已紅似火燒。


    剛才還在朱標朱棣麵前硬撐體麵的她,此時已經完全招架不住這份羞澀之情。


    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她的心依舊劇烈地跳動著,好像隨時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


    內心既甜且怯,滿是緊張與羞澀交織的情緒。


    “你、你剛才怎麽那麽做?那可是我大哥啊。”


    寧國公主盡力調整心緒,望向韓力,語中略帶窘態。


    韓力卻道:“正是因為是大哥我才這麽做。


    方才四哥在時還喊了四哥,如今見到大哥不喚大哥,豈不是偏了厚薄,讓大哥覺得不公平。


    該一視同仁才是。”


    說罷竟故作懵懂地亂扯起來。


    “你……這可是大哥,和四哥不一樣的……”


    寧國公主正欲再糾正,突然醒覺事情已然發生,再多言無益,於是便把話又咽回去。


    “罷了,罷了,下次你還是多注意些便是。”


    在韓力跟前,寧國公主常顯得沒了原則。


    “好,我記得。


    不過有容,我們既然已經訂下婚約,有些事也無需太過拘謹了。”


    話說到這裏,韓力不再多談,因他知道今夜已向前跨了重要一步,該見好就收。


    “有容,咱們繼續吃月餅賞月吧。


    等會兒我還給你看個寶貝,定會讓你驚喜萬分……”


    話鋒轉變之際,韓力笑著對寧國公主道。


    “你、你怎麽叫我有容的……”


    寧國公主聞言再次羞得紅了臉,之前因為朱棣和朱標的接連到來沒顧上留意這事,此刻稍平複些,才驚覺韓力竟真這麽稱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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