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這才注意到,眼前這位周國公主的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她就這麽獨身一人跟著自己出來了。


    既是她閃了腰,那繼續逛下去也不太合適,柳嬋吩咐牽了馬車過來,送她回驛館。


    回去的路上,周婉珺的聲音矯揉造作,卻滔滔不絕。


    她說的依舊是周國的一些情況。


    倒不是涉及軍事秘密之類或者皇室的,而是在講周國的女子嫁人。


    柳嬋也不知道這個話題是怎麽說著說著被轉過去的,就聽周婉珺聊到了‘休夫’二字。


    “兩人分開也不見得隻有休妻這一條路,慣得那些臭男人自高自大的毛病。”她說,“男女誰有錯,另一方便可告到府尹處,證據充足的情況下,便可判定休夫或者休妻。”


    “若是和離,不耽誤日後對方嫁娶,若是攤上個休字,日後便沒有了成親資格。”


    “什麽算是錯?”柳嬋下意識地就問了句。


    “隻要確實是傷害到了對方,都算錯。”周婉珺對上了她的目光。


    也不知怎的,柳嬋隻覺得她的眼神看過來,裏麵似有什麽東西熱切地燃燒著。


    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周國公主要跟她講這些男女之間的‘大逆不道’之言。


    可是,她聽得心潮澎湃極了。


    數百年前的大夏國,本不過是個靠著打獵為生的邊關小族而已,之所以開國皇後能手掌權勢,本就因為在那族中,打獵的機會都是平等的。


    誰聰明,誰打的獵多,便是一家之主。


    後來他們攻入這塊領地,成立了大夏國,曆經數百年後,竟然靠著一些再虛無不過的東西,將女子鎖在了後院。


    逐漸形成了男尊女卑的局麵。


    前世的柳嬋也是活在了男子特意‘編織打壓’的生活裏,認定了女子天生就是要依附男子而活,直到後來她跟在蕭臨身邊,才逐漸地改觀了許多的東西,也生出了一些所謂的,女子不該有的癡心妄想。


    盡管她現在依舊不能做些什麽,可她須得先強大己身,才有餘力幫扶她人。


    說話間,馬車經過了鳳儀樓。


    周婉珺掀了簾子,漫不經心地朝著鳳儀樓的門口看了眼,又淡淡地將簾子合上。


    兩人沒再說話。


    直到馬車在驛站門口停下,柳嬋看著她抬手扶住了自己額處的一側。


    “哎呀,剛剛拽你那一下,頭好生疼。”周婉珺下馬車的時候,看起來跟個嬌弱的菟絲子花一樣。


    珍珠不明所以,“公主不是閃了腰?”


    怎麽好端端地從腰上轉移到了頭上,不過一段路的路程而已。


    “腰嗎?”周婉珺愣了下。


    她的手從頭上緩緩地移到了腰上,眼淚要落不落,“哎呀,本公主的腰疼的太厲害了。”


    這回輪到柳嬋等人愣住。


    看著周國公主被前來接著的侍女接進了驛站,柳嬋這才帶著兩個丫鬟上了馬車。


    三人沉默了半晌。


    終於,柳嬋看向翡翠,“她的身手很好嗎?”


    她說的自然是指周婉珺。


    不會武功的人,是看不出其身手的深淺程度的,但是會武的人,卻是能看出來。


    翡翠緩緩點了點頭,“當時奴婢想去拉主子,可她明顯是比奴婢還要快的。”


    也就是說,這個周國公主的身手比她要好。


    “那她怎麽裝的跟……”珍珠一時半會尋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跟……”


    柳嬋明白她的意思,“且再看看吧。”


    有些東西,她接受的快。


    即便是周國公主裝的再弱,來了以後也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如此看來,她還真發了善心給大夏朝的老百姓散錢了不是?


    比起有的人表麵看著一派凜然大義,背後糟爛透了的強。


    回去後,柳嬋就一五一十地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講給了蕭臨聽。


    她也沒刻意略過周婉珺說的女子休夫的那一段。


    “這一對周國兄妹確實是不對勁。”蕭臨的手指在茶盞上摩擦,“朕的人盯了幾日,也沒盯出什麽,倒是盯到了他們進京的那一日,薑國四皇子派人好幾次想離開驛站,都被外麵水泄不通的百姓們擋了回去。”


    柳嬋挑眉,“她那日散錢的目的,是為了阻止薑國的行動?”


    不是沒有可能。


    如此一來,柳嬋倒是對她的興趣更濃了。


    “嬋兒不覺得她奇怪了?”蕭臨將她摟在懷裏。


    經曆了一番‘別扭’後,他竟是在柳嬋麵前更加舒服了些,也完全沒有擔心中的隔閡。


    “這有什麽奇怪的,大家出門在外,都有自己的麵具。”柳嬋搖搖頭。


    “那嬋兒有麵具嗎?”蕭臨故意問道。


    柳嬋壞笑著看了他一眼。


    她的手指往下輕探,眉眼勾人,“臣妾在皇上麵前裝的都是清純無辜,背後卻是個蛇蠍心腸的。”


    “你要是個蛇蠍,朕就是個摟著蛇的獵人。”蕭臨笑道。


    柳嬋從他懷裏坐了起來。


    “皇上問了,臣妾答了,您還不信。”她哼哼道。


    “朕覺得朕的眼光不差。”蕭臨很自豪。


    柳嬋撇撇嘴。


    看,還是裝出來的好,說真話也沒人信。


    她現在可不認為自己是個多良善的好東西,誰惹她,她就弄誰。


    柳老夫人再次向柳嬋遞帖子,想進宮見她的時候。


    柳嬋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她將林安喊來問,“尋到人了嗎?”


    林安點點頭,“已經尋到了,隻是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柳嬋一向信任林安的直覺。


    林安輕聲道,“也太容易了些,奴才拿著畫像讓人一問,人家就直接給出了地方,奴才讓人暗中一查,果然在那裏。”


    主子要查的是虞氏當年的接生婆。


    一開始他在京城裏打聽,說是那婆子早就回了鄉下老家,他便托了人快馬去了一趟,卻又發現在京城附近的一處村落裏。


    “奴才也打聽了他們村裏的人,說是那婆子幾個月前才來了這裏住下,嫁給了當村的一個早年喪妻的男人。”林安想了想,“奴才已經派了人在那裏盯著,隻等著您一聲信,便將人帶來。”


    柳嬋一點都不急,“再等等吧。”


    有心之人想引她上鉤,她也不怕多看看那誘餌。


    至少等薑周兩國離開後,她再安安心心地處理這件事也不遲。


    “當年柳家離開的丫鬟婆子們,都去查一遍,總有蛛絲馬跡的。”柳嬋輕聲吩咐。


    她要查,便查個大的。


    想算計她……她想想到時候如何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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