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賈語願意給錢,老頭子一抹眼淚,人也精神了。倒是那中年婦女還善良,她紅著眼,說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抱歉!孩子的爺爺是擔憂孩子,才做出這樣的行為!真抱歉!”中年婦女連連道歉。


    圍觀群眾也紛紛問孩子是什麽病?假如真的經濟困難,孩子有有病需要看醫生,大家都出一點,但是,這樣訛人是不對的!


    賈語瞧著這位中年婦女,說:“你們的孩子真的生病,急需要錢,我借你錢,但是,這都不是這位老爺爺訛詐,陷害的理由!”


    “是!是!”中年婦女點頭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接著,賈語便看到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地進來了。


    少年長方臉,臉龐黑裏透著紅,是王強。


    王強看起來,比上次見麵消瘦了不少!臉色也更加的黑紅。


    “爺爺,媽!”王強上前叫了二聲。


    大約,他爺爺這樣不是第一次了,他母親道歉也不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圍攏那麽多人,整個臉龐都窘迫成了暗紫色。


    “孩子,你好一些了嗎?”王老頭子一見王強過來,便立馬起身了,那個中年婦人也是上前扶著王強,問:“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媽,我是沒吃,餓了……”王強摸摸自己滾燙的額頭,撒謊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媽帶你去買吃的!”說著,中年婦女便攙著王強,要往外走。


    “菱花,咱們沒有錢了呀!”老頭子跺腳,叫道。


    王強的母親叫菱花,幾個月前,受傷,右手就剩下一個手腕了。


    菱花瞧著王強也身處在尷尬和混亂之中,用隻有肘的手臂挽著王老頭就往外走。


    ……


    這是一場鬧劇。


    賈語扶起單車,也就離開了。


    大家紛紛轉身離去。


    賈語在街麵上找了一家麵館,進去點了一碗麵,正在慢悠悠地吃麵的時候,她看到店麵外的過道上有歌聲。


    “曾停留風裏看著多少的晚秋,如何能跟你說別瀟灑的遠走……”


    這首《晚秋》唱的很好!那婉轉淒涼的聲線,一下子吸引了賈語。


    賈語往外看,瞧見了王強和他的母親——菱花。


    好吧!就是路上乞討賣唱的行當,一個殘疾人,一個小孩,拖著一個音響……


    這王強家,除了碰瓷、訛詐外,還做乞丐?


    這歌聲悠揚,店裏不少人都往外看。


    人們議論紛紛,大家都在說,這少年和他母親。


    “聽說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有帕金森,這個母親,在廠裏做事,一場事故中,把右手的整個手都沒了,就剩下腕了……”


    “那孩子的奶奶和爸爸在前幾天,剛剛走了,他爸爸聽說原本就有病的,那個奶奶也就是在前麵那條街,倒下了,就沒有起來!”


    ……


    又有人道——


    “那奶奶是想訛人來著,誰知道把自己搭上,什麽都沒有得來!”


    ……


    大家說歸說,也是沒有多少人走出麵館給零錢的,大冬天的中午,外麵也還是寒風呼嘯,街上幾乎沒有多少人!


    賈語瞧著,然後,瞥見王強拉著音響,往這邊的麵店看來,還咽了咽口水,他的母親菱花停了下來,瞧瞧麵館,回頭似乎對王強說一些什麽,隨後,王強從音響上的破碗裏拿了好幾個硬幣,便往麵館過來。


    這王強小心地敲開門,問著裏麵的夥計說:“什麽麵最便宜的?”


    “青菜肉絲麵!”這位夥計走出來,上下打量著王強,答道。


    “能不能給我來一碗麵青菜肉絲麵,不要加肉和菜,能不能麵加多一些?”王強個子中等,長方臉,臉色很紅,站著,腳都微微帶著顫抖。


    “現在還有人吃不起一碗麵?”那邊有個吃麵的年輕人,不屑地說了一句。


    這夥計瞧向王強也是帶上一絲鄙夷的:“不要青菜和肉絲可以,加麵要加錢的!”夥計粗聲粗氣地道。


    “為什麽?把青菜和肉絲換成麵,不成麽?我不要青菜和肉絲!”王強咬著唇,說道。


    “你有沒有一碗麵的錢?這兒一碗麵要八塊!”夥計瞧著王強,鄙夷地問。


    王強咬咬唇,把手攤開,手裏硬幣,一元加五角的,算了算,還真的不夠。


    接著,站外麵的菱花看到了,便用肘,抱起音響上的破碗,小跑著進來。


    菱花一臉討好地對夥計,道:“給我孩子來一碗麵吧!我們有錢的!”說著,就把懷裏的碗往前送了送,碗裏還是有躺著幾個硬幣的。


    “這是博同情吧?現在還有窮成這樣的?”一旁有人在低聲說道。


    夥計瞧著,那碗裏和少年手裏,的確是夠一碗麵的錢的,便說道:“你等一下,我讓裏麵的給你做!”夥計雖然看不起兩個賣唱的,但是,他們是麵館,來者都是客。


    菱花往王強麵前站著,把她的兒子遮擋在她的身後。


    一老一少,瞧著都有些局促不安。


    賈語坐在麵館靠門的位置,她瞧著,看著,吃著她的麵。


    一會兒,這麵好了,打包著拿出來。


    “不加青菜,不加肉,你要的麵多一些的!給!”夥計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樣子。


    王強有些不服氣,但是,他瞧了瞧旁邊的母親,欲言又止了。


    “你坐這兒慢慢吃,媽出去等你?”菱花小聲地對王強道。


    “媽,你都一天沒有吃了,這麵給你和爺爺吃!”王強小聲地道。


    “不用,媽媽不餓!”菱花用那手腕摸了摸王強的背,溫柔地說道。


    賈語覺得,以前她被欺騙過,奶奶煎餅被破壞過,就是剛剛也差一點就被訛詐,但是,這些都無法代替菱花此時帶給她的感動。


    賈語幾乎都要被這樣的母愛給感動的流涕了。


    前麵也許有萬千的欺騙和訛詐,這一刻,假如覺得,這母愛是無私和充滿奉獻的。


    “給我來二碗排骨麵,打包!”賈語微微抬頭,說道。


    “好咧!”夥計高高興興地離開,王強和菱花都望了過來。


    好吧!王強認出了賈語,菱花也識得這個姑娘就是剛才王強爺爺要訛詐的姑娘……


    賈語瞧著他們都羞愧地低下頭,便道:“那二碗排骨麵送你們!”賈語說著,便站了起來。


    菱花趕緊說道:“不不,不需要!謝謝你了!謝謝你!”


    王強也紅著臉,表示拒絕,但是,不知道剛才躲哪兒的王強爺爺突然鑽了出來,不客氣地說:“那我們就不客氣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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