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菀的話讓繆寧愣住了。


    自己對湯子圓的感情不是愛嗎?那是什麽?


    “公主,愛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婚姻更不是,和親固然可怕,但也不能潦草地就出嫁了。”


    鳳清菀淡定地用手夾住軟劍,然後慢慢移開,抬眸再看向繆寧的時候,眼中還是平靜如水。


    德貴妃看繆寧也冷靜下來了,這才坐下。


    “菀兒說的有道理,繆寧,你太胡來了,後宮之中怎可見利器,快收起來!”


    繆寧被鳳清菀冷靜的眼神和語氣驚到了,頭上的火氣也就降了下來,趕緊把軟劍收好。


    萬一待會兒七哥過來,看見她正在用軟劍對著鳳清菀,她肯定又要被好一通數落!


    不過,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剛才鳳清菀說愛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那麽,她要怎麽才能知道自己和湯子圓之間是不是愛情呢?


    鳳清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德貴妃。


    “公主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自然是湯子圓那樣的!”


    繆寧幾乎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鳳清菀搖頭,“公主,暫且先忘了湯子圓,仔細想想你喜歡的男子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繆寧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如果不去想湯子圓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男子應該是什麽樣的。


    “說到喜歡的人,我便隻能想到湯子圓,如若不能想他,那我也不知道了。”


    “那公主要不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鳳清菀臉上的笑意更濃,眼角微揚,似乎是有了什麽“壞心思”。


    繆寧還是第一次有點害怕鳳清菀的眼神,竟然猶豫了。


    鳳清菀見狀,回頭看向德貴妃,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唉,我看公主是有些怕了,要不還是算了。”


    “誰害怕了!我就是思考了一下最近方不方便出宮去!我要去,你且帶路就是了!”


    果然,對付繆寧呢,用激將法是最好的。


    鳳清菀再一次得逞了。


    德貴妃看她們倆一言一語的,知道鳳清菀是在給繆寧下套呢。


    但想到鳳清菀這個小機靈鬼肯定是又有了什麽好主意,所以也就由著她們去了。


    “出宮的話,還是要和你父皇請示過才行,不要隨意出去。”


    唯一能囑咐的話,也就隻有這個了。


    “是!繆寧知道!”


    現在的繆寧心裏就隻有對鳳清菀的不服氣,一定不能被她給小看了。


    鳳清菀樂在心裏,笑在臉上。


    “那兒媳就不多叨擾母妃休息了,時候也不早了,兒媳就先回府。”


    “好。”


    德貴妃並沒有客氣留她。


    叫顧梅幫忙相送。


    鳳清菀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剛才跑出去的宮女,停住了腳步。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柳兒,見過成王妃。”


    “柳兒。”鳳清菀低聲念了一遍,又道:“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好名字。”


    柳兒不知道鳳清菀這話是什麽意思,兩眼茫然。


    “奴婢不識詩書,王妃見笑了。”


    鳳清菀卻是淡淡一笑。


    “無妨,隻是我一時興起,你忙你的去吧。”


    說完便走了。


    繆寧在門口聽到了鳳清菀的話,回去問德貴妃那是什麽意思。


    德貴妃卻也隻是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不是追憶故人的詞嗎?你為什麽會用這個說那個宮女?”


    回到王府,南星燁聽了她的話之後也是覺得很奇怪。


    鳳清菀將手中的書放下,笑看南星燁。


    “既是追憶故人,那故人如今已經是他人之妻,相公覺得我對一個宮女這樣說,還能是何意?”


    一點即通。


    南星燁皺眉,“想不到母妃的宮裏也會有叛徒。”


    “人都是會有私心的,忠誠二字,說來簡單,但若是做起來,談何容易?”


    鳳清菀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南星燁,而是盯著身前的空氣,看起來像是有心事。


    南星燁想問,但還是放棄。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南星燁想著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鳳清菀又回過了神。


    “對了相公,你明日可有空?”


    “你想幹嘛?”


    南星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一下。


    “自然是繆寧的事情,我想帶她去會館,多見一見男子,你可知我今日問她喜歡什麽樣的男子時,她是怎麽回答的?”


    鳳清菀一想到自己和繆寧的對話,就忍不住連連搖頭。


    “怎麽回答的?”


    南星燁好奇地挑了一下眉。


    “她說她就喜歡湯子圓那樣的……”


    鳳清菀是真的無語了。


    南星燁也是一臉無語。


    雖然知道繆寧對湯子圓是有意思的,但也不能眼裏就隻有湯子圓這樣的吧。


    她才見過幾個男人啊?


    “所以我才問相公,明日可有空閑,畢竟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公主去會館,多少還是不大方便。”


    鳳清菀的理由,合情合理。


    “我明日可以有空,若是你想,我就可以陪你去。”


    南星燁不假思索地回答。


    鳳清菀失笑,“既然是可以有空,那就隻好勞煩相公咯?”


    翌日,三人一起出現在“西郊南橋”會館的門口,可謂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不過他們三個並沒有就這樣直接站在一樓,而是坐在了二樓的廂房之中。


    一來,是鳳清菀大著肚子實在不方便;二來,隻有把公主藏起來,才能讓那些男子們展現出最自然的一麵。


    這間廂房居於正位,透過落窗可以正好看到一樓的辯論台,落窗的紗布又可以將廂房內的人遮掩住,最適合觀察人了。


    “往日聽說‘麒麟才子’常居於此處,為人答疑解惑,如今‘麒麟才子’不在,卻不想這裏會變得更加熱鬧。”


    南星燁喝了口茶,看著下麵陸續進來的人,不禁有些感慨。


    為了避人耳目,他們不等會館開門就來了,亮出了身份,老板連忙給他們安排了廂房先坐。


    現在這個時辰才是正經營業的空檔。


    “‘麒麟才子’不過就是一個噱頭,這個會館借著他的聲望將名氣打了出去,自然也就吸引到了更多的人來,哪怕以後再沒有‘麒麟才子’,恐怕來這裏的人也會絡繹不絕。”


    鳳清菀輕扯嘴角,望著下麵源源不斷進來的人,連眉眼都在笑。


    南星燁聞言回頭看著她,又想說話,卻被樓下的鈴鐺聲打斷。


    “時辰已到!今日辯題已公布於牆上,請各位看好之後自分隊列,一刻鍾之後開始今日的辯論,看者自行押注,多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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