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風淳樸!


    林峰想到了一個原因。


    但他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路不拾遺,才能算民風淳樸。


    這都幫著把柴給背回來了,很明顯超綱了。


    簡直就是做好事不留名!


    正在林峰感歎,世間還是好人多的時候,身後的石頭院牆伸出一個腦袋。


    “成玲,你回來了?”


    一個樸實無華的笑臉,隔著院牆說道。


    這人是祝成玲家的鄰居,葛長生。


    “長生哥,是你把柴火給我背回來的?”祝成玲已經猜到了。


    長生哥?


    林峰端詳著這個鄰居,典型的莊戶人家,額頭上一道深深的抬頭紋,讓他顯得更加老氣橫生。


    “嗯,俺放牛回家時,正好看見你的柴火放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就順手給你背回來了。”葛長生很輕鬆的回道。


    順手,說的如此簡單。


    還有他無意提到的牛。


    林峰感覺葛長生瞥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敵意。


    加上葛長生家比祝成玲家地勢要高不少,甚至感覺到被藐視。


    “林峰,這是我們村最會種地的年輕人,葛長生!這幾年,年年都受到過公社的表揚,前年甚至還在地區戴過大紅花!長生哥,這是林峰,也是咱們大榆樹社區的,是我的一個同學。”祝成玲介紹道。


    葛長生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然後右手摸摸後腦勺,憨厚的笑道:“成玲,俺哪有你說得這麽好!”


    林峰看到他那嬌羞的神態,已經明白,他這是把自己當做情敵了。


    葛長生啊,葛長生!


    我隻是來幫一下朋友,你可別誤會。


    林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我比祝成玲的年齡小,我也叫你長生哥吧!長生哥,你真厲害!年齡不大,就能被地區領導嘉獎!”


    葛長生聽了林峰的誇獎,沒有謙虛,居然欣然接受。


    甚至還得意得後仰著頭,兩個鼻孔衝著林峰。


    “成玲,下午俺沒事,俺去幫你背柴禾吧!你撿柴打捆,俺負責背,俺能一次背百八十斤,你也不用這麽辛苦,行不行?”


    葛長生意思很明顯,這是農村,比的是誰最會種地!誰的力氣更大!


    你,林峰,不行!


    “長生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自己來吧!”祝成玲拒絕了他的好意。


    “對了,成玲,不知道誰把那輛破三輪車堵在你們家門口了,我想給他推一邊去,結果沒推動!等會我去村委會問問,肯定是公社的車子,讓他們趕緊開走!怎麽能亂停!”葛長生氣憤地說道。


    “長生哥,這是林峰的車子,不是公社的!”祝成玲回道。


    “長生哥,你沒推動,是因為車子掛在檔位上,鬆了檔,就能推得動!”林峰笑著回道。


    “用你說,俺還不知道檔位,要不是俺們村都是山地,俺早就向公社申請一台拖拉機了,就你這破三輪子,都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葛長生怒斥道。


    “長生哥,你怎麽這樣說話!……”


    祝成玲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個女聲大喊道,“長生!吃午飯了!你在跟誰說話呢?”


    葛長生轉過頭,“娘,俺在跟成玲妹子說話呢!”


    “有什麽好說的!趕緊回屋吃飯!窮的叮當響,還整天嚷嚷著上學,也不怕被餓死!”葛長生的母親語氣很衝。


    葛長生趕緊解釋道,“成玲,你別多想,俺娘不是衝你……”


    “我就是衝她!老大不小了,不結婚!上個屁學!長生,趕緊進屋吃飯!”


    “娘,你不能這樣說!”


    葛長生轉身,無奈地回了屋。


    祝成玲臉色不是很好看,轉身去開門了,“林峰,又讓你見笑了。”


    林峰提起那捆柴火,跟在後麵,“祝成玲,葛長生好像喜歡你。”


    祝成玲推開大門,“我知道。”


    然後幫著林峰,一起把柴火抬了進去。


    “那你準備怎麽辦?”林峰問道。


    “我還能怎麽辦,考上大學,走出這個小山村唄。總不能他喜歡我,我就得嫁給他?要是全村的後生都喜歡我,我還每個人都嫁一遍?”祝成玲也是有脾氣的。


    “那倒是!”林峰說道。


    “要不我嫁給你吧,這樣我也能走出這個小山村。”祝成玲打趣道。


    “不行,喜歡我的女孩子太多了,我娶了你,她們會傷心的!”林峰一本正經的回道。


    “沒事,林峰,我可以做大的,讓她們做小的,這樣她們就不會傷心了。”祝成玲繼續開著玩笑。


    “好啊,等我家財萬貫,事業有成。”林峰也不甘示弱。


    “行啊,我等著!”


    兩人把柴火放下來。


    祝成玲回屋子用水瓢舀了半瓢水,“林峰,我們家的洗手盆,又洗手、又洗腳的,你也膈應。我倒著水,你洗洗手。”


    “好!”


    剛準備洗手時,祝成玲發現了問題,林峰手掌上一個花生米大的傷口。


    “林峰,你的手掌,什麽時候受傷的!”


    “沒事,不小心被槐樹上的刺紮到了,小傷口!過兩天就好了。”林峰回道。


    “槐樹的刺很容易斷在傷口裏麵,很容易發炎,得把它剝出來!”


    說著祝成玲端著水瓢又回去了,接著右手摟著兩個板凳,左手捏著什麽東西,走了出來。


    林峰接過板凳,放在地上。


    然後兩人坐下,祝成玲左手捏著的東西,林峰也看清楚了,一根縫衣針。


    “祝成玲,你打算用這個,給我剝出來?”林峰問道。


    “是啊,不都是這樣做的。”祝成玲回道。


    “不消消毒嗎?”林峰問道。


    “消毒?這麽講究,你等著。”


    祝成玲又回屋,一會兒端出一個酒盅,“我爹的散酒。”,


    林峰看著酒盅內淺淺的一層酒,“就這麽點?”


    “就消毒一下針,用多了多浪費,我爹都是逢年過節時,才舍得喝半盅,你這些不少了!”


    說完,祝成玲把林峰的手掌拽了過來,然後把針放在酒盅內消消毒,“開始了。”


    簡單的一句話,林峰心裏感覺有些慌。


    祝成玲開始了,首先用針尖壓住傷口邊緣,“林峰,看到了嗎,那個灰黑色的就是槐樹的木刺!”


    “哪?我怎麽沒看見!”林峰也把腦袋往前湊了些。


    “哎!林峰,你抬起頭,擋住陽光了!”祝成玲說道。


    確定好木刺的位置,祝成玲說道:“木刺有些深,林峰你忍一下!”


    “你想幹什麽?”林峰有種不好的預感。


    “紮的太深,有沒有小鑷子,隻能把傷口弄大點,然後用針把木刺挑出來。”祝成玲說得很輕鬆。


    林峰卻有些心驚肉跳。


    俗話說,手指連心,這可是手掌,在手掌上用針劃開一個傷口,相當於在心口上來一刀。


    想想就酸爽!


    “要不,我下午去公社衛生院,讓大夫給我弄出來?”林峰提議道。


    “怎麽,不相信我的手法?”祝成玲皺著眉頭,“再說去衛生院不得花錢!”


    “祝紅玲,花的我自己的錢,你不用心疼!”林峰說完,就想把手抽出來。


    祝成玲好像早有準備,左手捏住林峰的手腕,“別動,我都準備好了,你是不是男人!”


    林峰聽了這話,二話不說,閉上眼,把胳膊往前伸了伸,“來吧!這點小傷算什麽!”


    祝成玲點點頭,“這樣才對嘛!我來了!”


    然後把林峰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千萬別動!”


    “……”


    林峰閉著眼,咬著牙,忍著沒叫出聲來。


    “別動!很快就好!”


    祝成玲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用力掐住傷口皮膚。


    一陣劇痛後,奇怪的事情,林峰感覺不到被針紮的疼痛。


    林峰睜開眼,看著祝成玲低著頭,一隻手掐著自己,一手用縫衣針快速的劃著。


    掐住的那塊手掌,失去了血色,除了掐的疼痛,絲毫感覺不到針紮的疼痛。


    看著眼前溫柔的祝成玲,林峰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祝成玲全神貫注,林峰心神以往,整個世界變得寂靜起來。


    咚咚!


    咚咚!


    咚咚!


    居然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仿佛過了萬年。


    “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怒吼,打破了所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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