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寧算是徹底信了\"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句老話。


    昨晚折騰到天光泛白,這會兒她走路都打飄,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發軟。


    正扶著腰緩神,手機就響了。


    沈岱在電話那頭哭天搶地,說是今天謝老夫人壽宴,必須讓她到場。


    謝安寧心裏不情願,當初發過誓再也不回謝家,謝老夫人的壽宴,跟她有什麽關係。


    可沈岱跟瘋了似的,電話掛斷一次就再打一次,一會兒哭著說不去要被老夫人刁難,一會兒又罵罵咧咧說她不懂禮數。


    第三次來電時,謝安寧捏著手機沉默良久,鬆口答應下來。


    她想見見陳朵,除了這個機會,怕是再難找到了,陳朵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她怕她中途退學,小孩子不懂得怎麽選擇對自己負責的人生。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陳朵拉出來。


    正收拾著,陸淮淵去衣帽間的櫃子裏找出個黑色的絲絨盒子。


    他交給謝安寧時,謝安寧接過晃了晃,\"這裏麵什麽寶貝?\"


    \"打開不就知道了?\"


    謝安寧打開黑色的絲絨盒,玉墜溫潤的光澤幾乎漫出來。


    盒子裏一塊成色絕佳的玉佩,雕工細膩得能看見鳳凰的紋路。


    謝安寧剛要往脖子上掛,手腕就被陸淮淵扣住:\"這是給謝老夫人的。\"


    \"憑什麽?\"謝安寧當場炸毛,\"這玉佩一看就價格不菲,她也配?\"


    陸淮淵看著她護東西炸毛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發頂:\"謝家既然知道你跟了我,總不能空手去,帶著這玉佩,讓他們知道你過得還不錯,以後也少些閑話,花點小錢撐場麵,不虧。\"


    這話聽得謝安寧心頭一顫。


    她抬眸看著陸淮淵,他能把這人情世故處理的明明白白,看得比她通透多了。


    謝安寧還是舍不得鬆手,雙臂環著陸淮淵的腰,仰頭時冷不丁撞在他下巴上。


    “你和我表姑真會結婚嗎?今天碰見她,我話都說不利索了,畢竟我橫刀奪愛這事,怎麽解釋都像狡辯,怕是要背一輩子罵名。”


    陸淮淵低頭看她:“那你心裏怎麽想?”


    謝安寧鬆開手往後退半步:“我沒想過。”


    頓了頓又叮囑,“我今晚可能要晚些回家,要是一直沒消息,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知道,十點沒回來我就去接你。”


    她撇撇嘴:“八點吧,等你十點到,我骨頭都涼透了。”


    謝安寧將玉佩塞進皮包又抽了出來,紅繩在指尖繞了兩圈,冰涼的玉墜最終還是貼在了心口。


    憑什麽要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瞧不上她們母女,幾次見麵氣氛都很糟糕,沒有一點愉快的記憶。


    她不覺得自己欠謝家什麽,可她又想起這些年的學費,和大學幾年的開銷,謝丹來從來沒差過她,甚至謝丹來給她配的保姆車都是價格不菲的。


    謝安寧重重歎了口氣,有些債,終究是躲不過的。


    黑色轎車碾過謝家花園門前的瀝青地上,謝安寧隔著車窗玻璃看到一抹挺拔的白影。


    鄧榆陽倚在雕花門廊下,正在那兒跟陳朵說著話,他到謝家在花園一眼就認出陳朵,謝安寧的小妹妹,那時候謝安寧還叫陳默,印象裏她還是喜歡紮著丸子頭的小小孩,一轉眼就這麽大了。


    察覺出有人在看,鄧愉陽回頭,目光撞上謝安寧的瞬間,兩人都露出了錯愕,好像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在這裏。


    鄧榆陽盯著謝安寧,半天才反應過來。


    方才隻顧著同陳朵閑聊,竟然忘了琢磨陳朵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以她們姐妹的處境,謝家老太壽宴的請柬怎麽會落到她們手裏?


    他眼神微動,心底泛起猜疑,這肯定是看在小舅的麵子上?又或者...謝安寧攀上高枝後,開始盤算著給妹妹謀個好歸宿,親姐妹一起攜手發家致富。


    謝安寧被他打量得發毛,挑眉冷笑:\"盯著我看什麽?腦子裏又在演哪出大戲?還有你來這兒幹嘛?這裏有你熟的人?\"


    \"來給謝老夫人賀壽。\"鄧榆陽晃了晃手裏的燙金請柬,目光意味深長,\"陸家收到的帖子,我代為出席。\"


    \"難怪總留你住在陸家。\"謝安寧嗤笑一聲,\"有些髒活累活,總是需要有人幹的。\"


    鄧愉陽:“謝安寧這個嘴,我就不明白了,周懷京是怎麽一直容忍你的”


    話音未落,陳朵已經小跑著湊過來,親昵地挽住、謝安寧的胳膊,語氣嬌嗔:“你和愉陽哥哥別吵架,都是這麽多年的老朋友了。”


    鄧榆陽挑眉,嘴角噙著笑:\"還是朵朵會說話,不像某些人,一張嘴能氣死人。\"


    話音未落,謝安寧突然攥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


    鄧榆陽臉色瞬間一白,這女人看著瘦巴巴的,哪來的那麽大的力氣,他踉蹌著被她拖走,險些摔在青石板上:\"謝安寧!你發什麽瘋?\"


    假山後的陰影裏,謝安寧鬆開手,指尖還因用力泛著青白。


    這裏是謝家花園最僻靜的角落,藤蔓纏繞的假山隔絕了外頭的喧囂,她在謝家的時候總是喜歡躲在這裏,待不了多久劉媽就會找來。


    她盯著鄧榆陽的眼睛,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你小舅答應幫忙救周懷京了。律師團隊已經就位,這場官司在我看來很有勝算,他可能很快就要出來了。\"說到最後,她的尾音都在發顫的重複,\"懷京很快就能出來了,我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能落地了。\"


    鄧愉陽盯著謝安寧眼裏跳動的光,突然嗤笑出聲,\"謝安寧,你腦子進水了?真以為我小舅大發慈悲?他要是真想撈人,動動手指的事,用得著走這些彎彎繞繞?\"


    \"依我看。\"他壓低聲音,字字砸在人耳膜上,\"他就是在逗你玩。等你把能給的都吐出來對你膩玩了,人也不用救就把你給踹了。\"


    謝安寧往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上冰涼的假山石,嘴唇動了動,聲音卻像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不可能...他不會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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