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還指了一下那女人剛剛跨過的地方:“夫人剛剛跨過的門檻,正是我家酒樓夥計,腦袋被砸碎了的地方。”


    “那歹人凶狠至極,不光腰斬我酒樓夥計,還開瓢。”


    “您剛剛路過的那套桌椅,手腳皆被斬斷,髒器外泄,很是可憐。”


    “啊——”


    明明青天白日的,卻無端讓人感到一股寒氣往外溢。


    “住口!你快住口,別說了!”


    女人被陸晚的話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勁兒往自家男人身上靠。


    陸晚笑吟吟地說:“怎麽,是我方才的話,嚇到你了?”


    “夫人不用怕,這世上沒有鬼的。”


    “況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是嗎?”


    閆明豈會不知陸晚特意帶他們來這邊的目的是什麽。


    凶是他買的,人是他讓殺的。


    二十二條人命,皆死於這裏。


    她是故意的。


    陸晚這是在點他,她知道是自己買的凶。


    奈何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陸晚如今就是雲縣的地頭蛇。


    就算他是閆家人,可這裏天高皇帝遠,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然不假,且這個陸晚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幾分。


    隻得等上一等,著人在城門口安排好,然後連夜離開雲縣。


    陸晚想要把他困在雲縣,門兒都沒有。


    “你、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就算要給我們換個住的地方,也該換個幹淨的地方,為何要帶我們來死過人的地方住,你居心何在!”


    陸晚卻是一臉無辜:“夫人這話就不對了,這天下哪裏沒死過人?”


    “死人罷了,何足懼之?”


    “且夫人手上,過了不少人命吧?”都是千年狐狸,裝什麽清純小白花。


    陸晚依舊笑著,那人畜無害的樣子,極具欺騙性。


    “好了夫人,宣義夫人也是一片好心,有為夫在,莫怕。”


    閆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裏卻帶著無聲的威脅。


    女人抖著身子跟著陸晚走,後院的環境果然不錯,竟然還有一方幹淨的水池。


    桌上備有新鮮瓜果。


    “勞煩二位在這裏小住幾日,待搜尋出其餘在逃匪徒,二位也就安全了。”


    門被關上時,後院裏還留了人看守。


    閆明活了大半輩子,除了他大哥,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軟禁。


    且是被一個女人給軟禁的。


    “夫人,咱們就這麽把他們關在這裏,不怕閆家找咱們麻煩?”


    手底下的婆子還是很害怕的。


    那可是閆家二當家呀。


    “怕啊,怕閆家不來找我。”陸晚歎了口氣。


    “我要閆東權來,他自己的女兒丟了,就自己來認領。”


    她就是故意扣著閆明的,連程博都覺得陸晚這是在挑釁閆家權威,更是在直接挑釁閆東權。


    程博想,要是閆東權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人前來,且肯定是來問罪陸晚的,那可就不好說了。


    閆家幺女走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程博也不敢把消息放出去。


    這要是把消息放出去,不是在告訴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閆家幺女就在雲縣嗎?


    到時候四丫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因為閆東權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


    身為一個商人,卻喜歡上陣殺敵,立功無數,卻不邀功換取爵位。


    閆家如今的爵位,都是皇家賞賜的,雖無實權,可也能保證閆家在上京城見了那些達官貴族不必點頭哈腰。


    更多的,是給閆家的保障。


    而閆家幺女與皇家的聯姻,更是為了掣肘閆家。


    明麵上是賞賜,暗地裏卻是用來製衡閆家的一種手段,以此來達到兩種關係的微妙平衡。


    閆明被留在了雲縣,慶王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反而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要是放閆明離開了,那才不像是她的風格。”


    陸晚這個人做事謹慎,要是閆東權的女兒真的在她手上,那她就擁有了與閆東權談判的資格。


    這個時代,女人想要上桌吃飯,想要不斷往上爬,不用點兒手段怎麽行。


    連慶王自己都沒有發現,如今在談論起陸晚時,他眼裏那不經意閃過的一絲欣賞。


    “那閆東權要真來了怎麽辦?”


    “怎麽辦?”慶王盯著他,眼神發冷:“你是想要本王教你怎麽做事嗎?”


    “去給本王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女孩兒給本王找出來!”


    要談判,閆東權也隻能跟他談。


    陸晚可沒這個資格。


    既然陸家沒有那個女孩兒的蹤跡,想必是跟著她家那小子去外麵求學了。


    估摸著那會兒陸晚也不知道那丫頭的身份,不然也不會把人給放出去了。


    遠在外地求學的陸天耀,早早就收到了陸晚的來信。


    他一個男子,雖說還未成年,但卻帶了個丫頭在身邊,多少有些不方便。


    哪怕有錢人家的少爺們去外地求學,也多少都會帶上一兩個丫鬟,一來是為了方便照顧飲食起居,二來則是那些少爺們早早啟了蒙,對於男女之事更是在十二三歲家中就有人安排了的。


    故而帶丫鬟上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天耀在外地求學,如今是在當地有名的麓崖書院求學,在這家書院裏讀書的都是來自各地的少爺公子們。


    比之桐芳書院,麓崖書院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這裏光是一個月生活所需的費用,都是普通人家哪怕努力一年也未必能夠賺夠的。


    一年下來,少說要上百兩的銀子,這還是過得相對拮據的花費。


    在麓崖書院,學子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所居住的小院兒,有貴的,自然也有便宜的。


    貴的連帶著三間廂房及一個帶花草假山的院子,實在是奢華。


    便宜的也就隻有一間廂房及隔壁一間小小的盥洗室,用於平日裏洗漱用。


    天耀選擇了最便宜的一間院子,可就算是最便宜的,一個月也要十兩租金。


    所以,這裏不是貧民窟。


    而是富貴家族裏,為培養後輩而存在的另一個‘銷金窟’。


    四丫提著熱水走進耳室,自從來了麓崖書院,天耀就把四丫的臉蛋兒給塗黑了,頭發也梳成了男子模樣。


    就是依舊清瘦,走路腿腳不便,一瘸一拐的,不僅是個瘸子,還是個啞巴,惹來書院裏不少學子們笑話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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