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拿來一塊鴉片膏,以及一杆煙槍。李存明微微一笑,道:“多鐸,想不想過煙癮?”


    多鐸看了一眼鴉片膏,眼裏露出貪婪之色,但他隨即故作鎮靜道:“休要威逼利誘,本王死也不會寫勸降書的!”


    任七罵道:“還敢自稱本王,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況且你們韃子壓根不是鳳凰,你們是深山老林裏的野雞!”


    說著,用指頭在多鐸光溜溜的腦門上鑿了兩下。


    李存明往椅背上一靠,道:“耗著吧,朕有的是時間。夏完淳,把通政司送到軍中的奏折拿來,朕今天就在這裏陪著多鐸了。”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李存明批閱完幾份奏折,偷眼看向多鐸,不由得笑了。


    隻見多鐸嗬欠連天,涕泗橫流,身體抖如篩糠,他直勾勾看著桌子上的鴉片膏,不斷吞咽著口水。


    自從前天抽了鴉片煙之後,多鐸再也沒有染指過此物。煙癮發作了,實在太難受,更要命的是,鴉片膏和煙槍近在咫尺,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怎麽,受不了啦?”任七壞笑著,拿起鴉片膏在多鐸眼前晃蕩。


    “給我,給我抽一口……”多鐸叫道。


    “嗬,你皺一下眉頭啊,皺一下眉頭就給你抽。”


    多鐸有些發懵,但扛不住煙癮的折磨,皺了皺眉頭。


    任七哈哈大笑道:“剛才你不是說皺一下眉頭就是狗娘養的嗎?哈哈,你這個狗娘養的!不寫勸降書,吃什麽鴉片煙,吃屁去吧!”


    要說耍心眼,十個多鐸也不是任七的對手。任七樂不可支,多鐸欲哭無淚。


    李存明裝模作樣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任七,把鴉片膏帶走……”


    “別走,別走……”多鐸急迫地叫起來,終於服軟了,“我寫,我寫還不成嗎?”


    “賤皮子!”李存明罵了一聲,拔腿往外走,“任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鞏永固拿起紙筆,笑嘻嘻對多鐸道:“狗娘養的,聽小夏大人怎麽說,你便怎麽寫,不會寫的漢字也讓小夏大人教你,膽敢耍花樣,有你好受的!”


    一個時辰之後,夏完淳捧著多鐸寫的勸降書來到中軍大帳,道:“啟稟陛下,勸降書寫好了,請過目。”


    李存明拿過來仔細看了兩遍,點頭道:“沒問題了,派人送往濟南城去。對了,你去告訴鞏永固,多派人手看管多鐸,不要給他自殺的機會。”


    ……


    濟南城,府衙。


    尚可喜吃了午飯,在大堂裏處理軍務。他不斷揉著眼皮,道:“我從昨天下午開始,眼皮一直跳動,難道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長子尚之信道:“父王,您多慮了,一切平安無事。”


    尚可喜搖頭道:“崇禎北伐來勢洶洶,先在河南一番折騰,又急速殺入山東境內,用兵神速。可他前些日子到了肥城之後,就再無動靜,突然這般平靜,反倒讓我疑心不定。”


    想了想,問道:“豫親王那裏可有什麽消息?”


    尚之信道:“豫親王在安山鎮襲擊明軍後勤部隊,所獲頗豐,後來他領兵入駐長清之後,還來了幾封報平安的書信,想來不會有什麽差池吧。”


    尚可喜語重心長道:“咱們這個豫親王哪,打仗沒得說,是一員猛將。可他脾氣有些暴躁,又染上了煙癮,我擔心他沉不住氣。哎,我雖然是軍中主帥,但豫親王的身份特殊,地位遠在我之上,實在很難約束他。”


    “說句不該說的話,在此危難關頭,他們滿人應該比咱們更著急,難道他們願意一直丟城棄地,而後退回關外去?想來豫親王會以大局為重的!父王,我看你操心太大,太過小心謹慎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說了算的。”尚之信道。


    “糊塗,沒有滿清朝廷,哪有我們父子的榮華富貴?”尚可喜嗬斥道。


    尚可喜與孔有德、耿仲明並稱為“三順王”,但尚可喜與孔、耿二人有所不同,孔、耿二人屬於投機分子,而尚可喜則是經曆一係列冤屈不平之事後投降滿清的,因此他對滿清朝廷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三藩之亂時,尚之信奪了尚可喜的兵權,與吳三桂、耿精忠一同謀反。尚可喜在後院堆滿柴火,欲在危急時刻舉火自焚,由此可見,他對滿清的忠誠。


    對滿清忠誠,就意味著對大明趕盡殺絕,意味著不把漢人當作自己的同胞。曆史上的尚可喜確實如此,他在廣州殺人無數,製造了慘烈的“廣州大屠殺”。


    除此之外,尚可喜的軍事才能也遠在孔、耿二人之上。曆史上孔有德打不過李定國,自焚而死,尚可喜卻兩次擊退李定國的軍隊,為滿清保住了廣東。


    正說著話,濟南府知府慌慌張張跑進大堂,叫道:“大事不好啦,平南王,大事不好啦……”


    “何事?”


    “城外突然來了一個明朝使者,他聲稱豫親王已經落在了明軍手裏,且親筆寫來一封勸降書。”知府一邊說,一邊把勸降書遞了過去。


    尚可喜手忙腳亂打開書信看了,果然是多鐸的筆跡,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父王,父王!”尚之信叫道,又給尚可喜拍背。


    尚可喜捯飭過來一口氣,聲音發抖道:“那個明朝使者呢?帶他來見我。”


    知府吩咐人把使者帶上大堂,使者詳細講述了博平河穀一戰的經過,最後道:“我朝皇帝說了,隻要爾等開城投降,萬事好商量。倘若執迷不悟頑抗到底,不僅保不住多鐸的性命,等我軍殺到濟南城,爾等也守不住城池。”


    “好大的口氣,信不信我宰了你?”尚之信拔出刀子。


    尚可喜擺手道:“休得無禮,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貴使請到客棧裏歇息,容我思量一番,再做答複,如何?”


    “還請平南王早做決斷,本使等著你的消息!”使者告辭而去。


    等使者離開,尚可喜拍著桌子喊道:“事情怎麽到了這個地步,怎麽到了這個地步?豫親王啊豫親王,本王再三叮囑你不可輕易出兵,你為何不聽?”


    知府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平南王,您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尚可喜頹然地坐下去,閉著眼睛沉思半晌,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事到如今,天塌下來,本王也得挺住了!這麽重大的事情要向朝廷和攝政王匯報,沒有攝政王的明確指示,絕對不能開城投降。”


    繼而寫下一封奏折,交給知府,讓他派人八百裏加急送往京城。


    大堂裏隻剩下父子二人時,尚可喜壓低聲音道:“之信啊,考驗你我父子二人的時候到了!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應對,咱們或許應該兵出奇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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