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柔抱歉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一時間忘記告訴你了。”


    聽到顧一瑾失憶的消息,清平郡主頓時有種被人耍的感覺,自己記恨了這麽久的事,人家卻轉身忘記了,她還花了那麽多錢,搶人家早已忘記的簪子。


    想到之前跟她一起爭奪簪子那位公子,心想他剛才跟自己爭,應該也喜歡這簪子的,如果現在她把簪轉買給他,不知他還要不要呢?


    抬頭想尋找那公子的身影,正好看到他帶著書童離開,她趕忙從二樓奔下一樓,追出去時,卻見到他上了一輛豪華卻低調的馬車。


    曹宛秋和杜清柔,還有她們身旁的丫鬟不知發生什麽事,慌忙收拾東西下樓去。


    杜清柔學過點武功,腳力自然比曹宛秋快些,她很快追上清平郡主,見她在追前麵的馬車,伸手將她拉住。


    “你跑這麽快做什麽?追什麽?”


    清平郡主道:“我想追方才跟我爭簪子的公子。”


    “追他做什麽?”


    “我……”清平郡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感覺這種行為有些丟麵子,之前她口聲聲的說不管花多少銀兩,都要把顧一瑾看上的東西搶過來。


    可一聽到顧一瑾失憶了,把之前的事都忘記了,她頓時失去爭奪之心。


    杜清柔瞥了一眼前麵行駛的馬車,脫口道:“咦,那不是瑞安王府馬車嗎?”


    清平郡主一愣,反抓住杜清柔的手急問:“你說那馬車是瑞安王府的馬車?”


    “對啊。”杜清柔道:“瑞安王府的馬車都刻有圖案的。”


    清平郡主盯著已駛遠的馬車,那位公子怎麽上了瑞安王府的馬車,他跟瑞安王府有什麽關係?


    ……


    馬車內,顧一瑾捶著腿,這兩天她走了不小路,小腿肚有些脹痛。


    賀敬舟說過兩天會讓人送她一張人皮麵具,她開始好奇這麵具是不是戴上後,真的變了另一張臉。


    可賀敬舟在這樣的問題上,並沒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有時悶騷的很,有時卻很能說。


    就像現在,她逗他說話,可他卻眼尾都懶得掃了你眼。


    有時很無趣的。


    幸好,回王府的路不遠,沒多久馬車就在王府門口停下。


    賀敬舟先下了馬車,顧一瑾以為他會回身扶她下去,結果看到這廝直直的走進去。


    她這兩天走路多,腳有些痛,下馬車時感覺肌肉都在疼的,還好羽衣過來,把她扶了下來。


    剛踏進府裏,林總管就迎了上來,一眼就看到羽衣手裏拎著的包裹是白玉堂的。


    都說世子妃很喜歡買買買,尤其是喜歡去白玉堂,未出閣前,在那裏一擲千金也不眨眼的。


    昨天已買了一大堆東西,讓人清點了花了不少時間,如今又瞧見白玉堂專有的包裹,林總管眼角就突突地跳了兩下。


    白玉堂的東西可不便宜,一支小小的耳墜子都要上百兩銀子。


    在王府裏,寧欣郡主花錢算是闊綽的人,如今隻怕世子妃比她更闊綽吧。


    林總管心裏雖這樣想,但他臉上卻堆著和藹的笑容,走到顧一瑾麵前行禮,“王妃派人傳話,讓世子妃回來後,到立雪堂找她。”


    顧一瑾在馬車上時,已經把妝卸了,其實妝卸也很簡單,把臉洗了就行。


    馬車上有茶水,又有幹淨的手帕。


    所以林總管見到她,一眼就認出來,隻是覺得她穿著男裝,有些失大體。


    顧一瑾皺眉,王妃找她?


    她怎麽知道自己出門了?她出門的時候,明明是男裝打扮,除了端木,並沒有人認得出來。


    她快步追上賀敬舟,“我出門並沒有人知道,母妃怎麽會知道呢?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賀敬舟沒有說話,臉上帶了一抺戲謔的笑。


    顧一瑾氣瞪他一眼,“我不管,是你準我出門的,有事一起背。”


    她認為王妃找她,無非是因為她擅自出門,卻沒有跟她稟報的事。


    賀敬舟看她一眼,“母妃是王府的主母,她在王府裏的眼線眾多,你剛走出大門,她就得到消息,哪需要我告訴她什麽。”


    顧一瑾有些鬱悶,“難道往後出門都沒自由,事事都要向母妃通報嗎?”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完全沒有自由。


    也不知道王妃會在哪個角度發難,會不會借機跟她立規矩?


    顧一瑾隻能先去,見招拆招,而且還拉上賀敬舟,必要時,就拿他做擋箭牌。


    ……


    立雪堂


    顧一瑾繞過屏風,就看到屋裏一堆人在。


    瑞安王妃坐在羅漢榻上喝茶,鄭側妃和容側妃坐在對麵,還有寧欣郡主與賀蓁蓁,不知聊著什麽,臉上都帶著笑。


    隻是笑容看到顧一瑾進來,頓時消散得七七八八。


    顧一瑾邁步上前,福身給瑞安王妃請安。


    請完安,顧一瑾就不說話了,兩眼望著瑞安王妃。


    瑞安王妃把茶盞放在小幾上,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茶汁,道:“你如今是我們王府的世子妃,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們王府的形象,不能再像在鎮北侯府一樣野。”


    說著,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男裝,“如果沒有衣服穿,可以讓府裏的繡坊送幾件衣服過來,但穿著男裝出門,成何體統?”


    顧一瑾眨眨眼,“出門穿男裝安全啊。”


    回答的言簡意賅,幹脆利落。


    幹脆得讓瑞安王妃不知如何問下去。


    見瑞安王妃遲遲沒有開口,鄭側妃就道:“但你已嫁為人婦,就該安分守已,出門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還有,每次出門總買買買,花錢如此大手腳,以後王府讓你當家,有多少錢都給敗光了。”


    顧一瑾挑了挑眉,這是質問她嗎?


    可她花自己的錢,關她們什麽事?就算她不是花自己錢,她花丈夫的錢,關她們屁事?


    但她沒有這要回答,而是麵不改色的把賀敬舟拉出來做擋箭牌。


    “相公,你不是說我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不用通報的嗎?還有,銀兩是你給我花的,你說任我買我想買的,沒人會說我什麽?”


    賀敬舟:“……”


    這女人!


    居然把爛攤子往他身上推,還推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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