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麽解釋趙定天當初走這條路線的時候沒有遇到危險?他們卻遇到了曆史上的最後一株冥王花,還險些喪命。


    跑,跑……拚命的跑,遠離那個魔鬼之地。


    天空陰沉得很不講究,氣溫開始回降,林曉曦和梁風兩人強打著精神跟在後麵,時而看一眼尹蒼魂和白元肩上的人,他們嘴唇烏青,臉上毫無血色,沒有明顯的呼吸,沒有動作,脖子上和臉上卻是滿是被冥王花“折磨致死”的痕跡。


    他們踉蹌著前進,要不是木恨天和季可欣他們就已經掉隊了,沒有了精神信念,就連自己意識都是一片漆黑,就猶如一具行屍走肉。沒人知道他們跑了多遠,跑到了一個什麽地方……


    這片原始密林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人的足跡延伸進來,遮天蔽日的古木遮擋了人的視線和方向,走進來就會成為無頭蒼蠅,誰知道哪裏是什麽地方啊?這個地方磁場很亂,衛星都不能定位,飛機都不敢橫空掠過,就更不要說什麽指南針之類的了。隻能一味的朝著最深處最裏麵的那座高峰前進。


    前麵地勢開闊,地麵細軟的碧綠小草鋪地,柔軟而清香,周圍樹木並不高大粗壯,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這一塊一個籃球場大小的草地在這個倒插峰山脈裏麵絕對稀有,或許也就僅僅這麽一塊“天堂”,他們皆是氣喘籲籲,實在是跑不動了,扛一個人跑了近一公裏,放任誰都有點吃不消,連最後麵的木恨天、林曉曦、季可欣、梁風都隻是勉強跟上,隨時都會掉隊。


    草地上麵各種小動物聚集,小兔子歡蹦,小鳥低空盤旋,這是一種沒有危險的預示,白元和尹蒼魂將李玄秋和朱林輕輕放在草地上,絲毫沒有形象的倒在草地上,誇張的擺成“大”字型。試問天下能夠這麽瘋癲幾次?


    “不跑了,實在是不行了。”白元氣喘著說道,看了一眼盤旋在頭上的小鳥,覺得一片祥和,這裏鳥語花香,沒有恐怖的獸吼,也沒有遍地的毒蟻蛇蟲。


    木恨天盤腿而坐,漸漸壓下急促的心跳,蒼老的血脈有一種跳出身體外的錯覺,要不是因為這裏是倒插峰山脈,這裏屬於龍脈腹地,他又被打上了“標記”,很可能會血脈暴亡。有地脈龍氣的支持他才能做這麽劇烈的遠距離運動,畢竟他現在是這個地方的護道人。


    林曉曦和梁風掙紮著來到朱林和李玄秋的身邊,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將自己命中的那一個人吃力的摟進懷裏。突然林曉曦一顫,她感覺到了朱林的呼吸,感覺到了朱林的脈搏和微弱似無的心跳,那輕微的鼻息就好似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他還活著,朱林還有呼吸。”林曉曦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驚喜的嘶吼,大叫。


    白元一彈就衝了過來,然後摸著朱林微弱的心跳,臉上的悲戚之色遁去不少,“沒錯,他還活著。”


    “他命格不軟,不會那麽容易死的。”木恨天有點喘氣的說道。的確是這樣,朱林右眼天生陰眼,看破一切虛無和陰幻。命格豈是那麽弱小?


    “我感覺到了,玄秋也有呼吸,真的,真的。”梁風急促的說道,生怕眾人不相信,他見朱林都還活著,所以也試著探了探李玄秋的心跳和呼吸,雖然很微弱,很慢,但是真的有。這就足夠了。這是活著的標誌。


    都還活著,這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他們高興得差不多快蹦起來了,他們這一行人完好無損,那麽預示著,他們還是一個整體,誰都不缺。


    小心翼翼的為他們擦拭身上的淤青,盡量讓他們各自呼吸順暢……


    累了,乏了……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漸漸昏睡,或許是生體本能的沒有察覺到危險,他們就這麽躺在草地上睡著了,從進入黑水市開始就緊繃起來的神經得到了暫時的放鬆。


    走進倒插峰山脈開始,他們的神經和身體始終處於高負荷狀態之中,現在疲憊悄然來襲,所以他們不知覺之間就入夢了。


    李玄秋和朱林分別被自己喜歡的人摟在懷裏,梁風和林曉曦兩人臉上還有點點濕潤,兩隻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他們也就這樣沉睡了。


    這一行人皆是印跡滿身,被冥王花疼藤蔓纏繞的痕跡在他們身上清晰可見……這是“功勳”和“危險”的見證。


    沒有人知道的是,此刻李玄秋和朱林進入了生死時刻,從外麵看他們呼吸均勻,臉蛋紅潤,顯然是脫離了生命之危。也正是他們發現這兩人還有微弱的呼吸,所以梁風和林曉曦才能在這個時候進入休眠之中,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不是麽?


    李玄秋的身體一抖,將梁風都嚇醒了,然後她突然巋然不動,呼吸平穩,梁風愛憐的看了一眼李玄秋,雙手摩挲著她被藤蔓勒出幾道明顯印跡的臉龐,滿眼皆是柔情,這兩個經常拌嘴的冤家終於走到了一起,經曆了這麽多的磨難,才知道珍惜,為時……


    李玄秋此時潛意識處於一個孤寂的黑暗,沒有任何聲音,隻有自己……


    第一百七十章 劫中劫


    這個世界枯寂、冰冷、黑暗,沒有一絲光亮和溫暖,李玄秋此時冷冷的,感覺不到一絲人間的溫暖和舒爽。


    “這裏是哪裏?梁風呢?白哥呢?義父呢?可欣姐和曉曦又在哪裏?其他人呢?”李玄秋驚異的盯著漆黑的四周,其伸手不見五指。


    “喂,有沒有人啊?這裏是哪裏啊?”


    “還是難道我已經……?”李玄秋,記憶起了自己被鬼王藤蔓勒得窒息的事情,她不禁懷疑這裏就是世人口口流傳的那個“地獄”。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表示著自己已經“死亡”。這……多麽可怕。


    地獄無門,沒有特定的含義,隻有一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但是盡管如此,它卻依舊束縛在人們的思想背後,讓人們的思維成了籠中之鳥,被它局限了。


    突然她的前方出現了光線,就好似初陽冉冉升起的過程,是那麽刺眼明亮,同一時間她驚懼了,她被屏蔽的感知回來了,身為極陰之女的對陰冥之物的感知突然爆發。她感覺到四周都是讓人提心吊膽的氣息,這也就說明她的四周都圍滿了怨靈和魂。


    恰好這時她身前是白色的明亮,背後是漆黑的黑暗,讓她進退維穀,沒有一個人在身邊,隻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喘氣的聲音,淡淡的卻讓人沒辦法忽視,似乎隨時都可以跳出來一個龐然大物。


    李玄秋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情況,自從在h市裏麵,她的體製被唐玄月發現並且覺醒之後,她就幾乎沒有一個人過。


    現在這種情況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洪水猛獸。


    “啊……”高八分的音貝,刺破雲霄,她看見了什麽?


    眼前滿是棺槨,破舊的、腐朽的、嶄新的、橫的,豎的,擺滿了一地,還有陣陣令人作嘔的氣息擴散開來。正是因為看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才讓李玄秋差點嚇破了膽子,她此刻是心肝俱裂,感覺自己的亡魂都在外飄。


    說實話此刻真的被駭得三魂七魄不穩,李玄秋剛剛入夢的時候一抖就將他驚醒了,可是還沒等幾分鍾,李玄秋又在他懷裏驚叫了起來,還在死命的掙紮。喊叫。將其他人都嚇醒了。


    隻見李玄秋四肢亂舞,口裏的驚叫、惶恐的喊叫不斷,嗚咽的哭聲毫不做著,真的被嚇哭了,她睜不開眼睛,隻是一味的在梁風懷裏哭泣,臉上滿是惶恐、不安黑害怕。


    “玄秋、玄秋,沒事沒事,我在這裏,我一直都在這裏……”梁風死命的抱住她,一隻手拍著李玄秋的後背,嘴裏溫柔的話語不斷,也不管李玄秋聽不聽得見,隻想她趕快從那種奇怪的夢裏醒來。


    “這是……”白元和季可欣看見李玄秋這個樣子不由得張大了嘴,活了幾十年,第一次看見有人做夢唄嚇哭的,而且還是如此的驚懼,可是到後麵他們也焦急了起來。


    不管外麵的人怎麽喊叫李玄秋,她都好似聽不見,一直這樣哭,都足足有一刻鍾了,不安的情緒在每個人心底蔓延開來。


    木恨天滿臉凝重的解釋道:“這是入夢,真正的入夢,凡是入夢者,不管外界的人怎麽喊叫都很難將她喚醒,如果不是她自己擺脫開來。很可能因此靈魂迷失在夢中,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呼喚李玄秋,他們的心髒狠狠地糾結在一起。


    她好不容易擺脫冥王花藤蔓,走出生死路,可是還未醒來便又進入了一個更加凶險的夢中,甚至還有機會喪命。


    “玄秋、玄秋……”林曉曦和季可欣皆是焦急的在一旁拉著她四麵拍打的手臂輕輕呼喚,梁風眼睛濕了,緊咬著嘴唇,希望李玄秋可以馬上睜開眼睛。


    “不要,不要……都走開,走開……”李玄秋歇底斯裏的尖叫到,似乎遇見了可怕的一幕。正是此時夢裏的那些棺槨向著她圍攏過來,棺材裏麵有明顯的異動,所她才會歇底斯裏。


    “玄秋,不怕,不怕,我們都在,你睜開眼睛啊。”梁風額頭都在冒汗,明顯急得不得了。


    ……


    過了很久,梁風聲音都近乎嘶啞了,終於見到了成效。


    她依舊再哭,但是她還是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淩風驚喜的問道:“玄秋你認識我麽?你知道我是誰麽?”


    剛剛開始李玄秋明顯沒有回答,眼裏隻是很呆滯,依舊在驚叫,顯然還沒有醒來,但是卻睜開了眼睛。淩風輕輕拍打她的臉蛋……“你是梁風。”李玄秋看了看梁風說道,眼裏眼淚橫流,但是身體還在明顯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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